第二百三十章
夜冷,遍地清輝,月如明水又似明鏡。鏡中忽然映出陸離的臉,陸離的眼,那青白明月恍然化作如血殘陽,那是陸離眼睛的顏色。
“你知道,她的心回來了吧。”
“我知道。”
“你覺得她心裏有你嗎?”
“那你覺得她心裏有你嗎?”
“我和你們不一樣,她的心裏,永永遠遠都有我,我不需要爭也不需要奪,那隻是我的位置,你們搶占不了。”陵苕笑得得意又淒愴。
陸離愛的是誰?那像是個難題,因為出題人本身都含糊閃爍。
“你覺得她愛你嗎?”陵苕目光狡黠,問何溪說道。
“我從來都不敢覺得,直到我從她那裏得到了答案。”在這場何陵二人的談話中,何溪忽然看向陸離,那雙灰色眼睛直視那雙紅色眼眸。
陸離退步躲閃,她在偷聽,她被何溪發現了,陵苕也注意到了陸離,他們二人朝陸離走來,各自笑岑岑的,那笑讓陸離膽戰心驚。
忽然何溪不見了,隻剩下陵苕一人,“陸離,何溪說的是真的嗎?”陵苕湊近了陸離,她的吐息含香縈繞陸離鼻尖,她的雙手冰涼一隻摟勾陸離脖頸,一隻放在陸離心口,“真的嗎?你真的確定你喜歡何溪?不會變了?”
陸離慌亂,陵苕好冰冷,冷得陸離像壓在冰川之下,呼吸不得將要窒息。
陸離奮力掙脫,控製好力度,輕柔的把陵苕推開,就這一推,不知把陵苕推向了何處,她不見了。
陸離踉蹌退步,不想又撞進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何溪懷裏,“陸離,如果你變心了,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是啊,他不像段素絹那樣愛你,他隻是個自私又任性的公子哥。”陵苕又出現了,這二人一前一後把陸離夾擊在中央,“陸離,你的心跳的好快,它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陵苕捂著陸離心口,伏在陸離右耳邊問道。
“陸離你心裏頭隻有我一個人了吧?”何溪貼在陸離左耳旁說。
陸離那顆心狂跳不止,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猛然,陸離遠遠看見段素絹遙遙站在一隅,麵目愁容,笑得慘淡,陸離的心跳戛然而止,一口鮮血從口中噴灑,濺染陵苕滿臉,陵苕卻還是笑,陸離轉頭看何溪,不知怎麽他也一臉都是血跡,再看段素絹,他和陸離一樣,嘴角滴落紅血。
殘陽掛在天際,遲遲不落,塵世被照耀的愈發鮮紅,紅得再看不見其他顏色,連血都看不見了。
陸離從夢中驚醒,她不認為這是什麽噩夢,不過是個詭異怪誕的幻境,她已經醒過來了……陸離真是遲鈍,她沒感受到她的心還在怦怦狂跳。
有一團慘淡陰雲覆蓋在雲綴嶼上空,那像是蒸籠蓋一般,把雲綴嶼包蓋的嚴實。
雲綴嶼異樣肉眼可見。
“你說是遲到的好,還是早來的好?”黃笙問陶潛明。
“趕早不趕晚,早來的有時間觀念,挺好。”陶潛明端著杯子笑答。
“虧你還笑得出來。”黃笙把灰褐色的藥包倒進陶潛明的杯中。
“隻是知道它們注定會到來,卻不清楚它們為何而過來,人不是求知欲很強的生物嗎?為什麽不去探索這個問題?”陶潛明說。
“興許是人還清楚知難而退這個道理。”黃笙道。
紅光閃爍,是孤行閃起了紅色警報,陸離以為自己仍在夢中未醒,揉搓眼睛幾次,她是清醒的。
陸離不知道,那雲綴嶼上或是這人世間即將要迎來雪白一片的災難。
乳白色的浮雲飄浮在雲綴嶼上空,久久也不散去。縱深峽穀,巍峨山嶺,無一望無垠,永恒凍土上的冰川雪山覆蓋著不知積存多少年的沉雪,在年複一年的雪風中越堆越高,越堆越險,看似永不融化。
忽有一滴冰水掉落,擲地之聲實在清冷,空穀傳響回聲又清脆悠長。
雲綴嶼上空的烏雲愈發沉重,雲綴嶼上風雪卷地,旋風嘶叫,刮得天地混沌陷入白茫,枯枝敗葉,滿目蕭條。乍然一處雪崩,震撼得地動山搖,恍然間白雪如洪水決堤傾瀉。
那不僅僅隻是雪崩使然,雪中孕育出來了千古惡獸,雲罪。
“我們自然希望戰場就隻是在雲綴嶼,我們都不想讓它們離島,我們當然希望在島上就把它們全部消滅……但我們都清楚,這不可能,即便如此,我的戰士們仍都要奮戰到最後一刻,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
蔣長明慷慨激昂發言把氣氛帶的嚴肅沉重。
“雲綴嶼是第一道防線,第一支隊登島必須奮力絞殺,絕不可以懈怠,這是第一層濾網,為往後過濾清除,哪怕我們都知道這一層防禦必然會被攻破,但這不意味著我們的戰士失敗了。”陶潛明說。
“海上戰艦作為第二道防線時刻警戒,一旦二層防禦被攻破……”
第三道防線,是要封鎖了鶴昉港。
鶴昉港是繁華商業地段,每分每秒都在為資本家牟利,封鎖鶴昉港,資本家將要損失多少資金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