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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多情無罪論?

  陸離覺得有趣,隻是笑,笑陸問天人小鬼大,怎麽想到這番新奇說辭。


  陸離坐起身,把狠狠把陸問天抱入懷中,她捏一顆酸梅放入嘴中說,“從愛上了兩個人開始,最開始這場愛情就注定會有人受傷,在糾結要怎麽選擇的那一刻,就已經背叛了最開始的那個人,你說這是算是負心人嗎?”


  陸問天不語,陸離繼續說,“愛上兩個人這是不專一,拋棄了前一個選擇後一個,這是移情別戀,這就是負心!於男子是渣男,於女子是渣女。”陸離把嘴裏酸梅核遠遠吐出,卻沒投入垃圾桶裏,那梅子核孤零零的落在垃圾桶外,可憐。


  “有空少琢磨這種假設問題,愚蠢的如果。”陸離說。


  陸離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真碰上了這樣愚蠢的“如果”。


  道理都懂得透徹,可不過是紙上談兵。


  等這如果真的來了,陸離不知所措了,心慌意亂,無所適從,她不想段素絹受傷,也不想何溪受傷,於是陸離不做決定,她一個都不選擇,於是她傷害了兩個人,不,是三個,還要算她自己一個。


  先來後到?不知如何安置自己?何溪冷笑,笑了裏又摻雜著得意,照這樣說來,陸離愛他何溪,那份情感不亞於對段素絹的,而且陸離曾經隻是差一點兒就選擇了自己。


  這陸離看何溪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也跟著淺笑,笑裏另外多了一分詭譎。


  “何溪,你和陸離也可以有一個秘密,隻要你還想。”陸離捧著何溪臉頰滿眼柔情說。


  陸離又開始抓何溪的灰色頭發,她說:“你不知道,陸離,她是個冷血的凶手。”陸離媚眼如絲,笑的陰招邪惡。


  “你那會不是問陸離,問她為什麽要舍命救那落水的萬燦豪嗎?”


  “因為她看夠了落水溺死的厲鬼,泡得膨脹青白的浮屍。”陸離嘴角上揚,眼裏映著的昏黃燭光和她紅瞳合二為一,像極了一隻狡猾的狐狸。


  那不過是兩年前的事,陰霾天氣,一片壓抑。


  陸離歸家,常走的路前方擁堵,聽說是發生事故。


  陸離聽見了人的哭嚎,恍恍惚惚她看見了染在柏油路上的黑血,陸離渾身顫栗,心慌害怕,掉頭繞了別路。


  那是沿河的一條還在施工維修的路,被鐵皮圍住,車過不來,人可以走。


  行走過半,陸離在意到身後有人跟著自己,但不確定那是不是是惡意尾隨。


  她心中抵防顧忌,可那人趕超過了自己,他手裏甩著棒球棒,把空氣打的呼呼作響。


  看來是自己多想。


  就在下一秒,那人猛然轉回身當陸離頭一棒,疼痛帶著熱血讓陸離頭也暈目也眩,她幾乎就要昏倒,那人又往她頭上狠敲一棒。


  受了這樣重的擊打,人本來是要昏死過去的,但是她是陸離。


  陸離穩穩抓住那人揮打過來的第三棒,化被動為主動,反而牽製住這行凶惡人。


  那人仗著自己男性氣力,想從陸離手裏奪回球棒不是輕而易舉?

  他低估眼前人,這是陸離。


  陸離不鬆手,二人各自施力拉鋸,背後那汪水池像陰霾天氣一樣肮髒渾濁。


  陸離猛然調轉方向,讓那人背後是水。陸離乍然鬆手,鬆手時候還有意發力推了那人一把,陸離送他墜入水中。


  那人落水慌張掙紮,他大呼救命,他不會水。


  陸離喘著粗氣,看那人如落水的蠅蟲,弱小無助。


  四周荒蕪無人,不然他不會對陸離出手。


  那人呼叫,水中撲騰,他最後希望也是唯一希望就是陸離。


  陸離頭上熱血滾滑迷紅視線,她唇色慘白,渾身顫栗,四肢冰涼。


  陸離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那人嗚嗚聲像寒風像幽魂,實在淒愴。


  她聽得止不住戰栗發抖,她便捂著耳朵,搖搖晃晃,跑走了。


  雖然頭痛腦昏,但當是那一刻陸離是清醒的,她還有清楚的意識,還能冷靜的思考,她告訴自己,她就是要那人死。


  陸離裝的若無其事回家了,她知道這個點家中無人,她心慌但不怕。


  她冷靜的擦拭鮮血誒,處理傷口,她還噴了空氣清新劑,借此清香來遮掩住血的腥味。


  她認真仔細摳指甲,又把指甲剪的好短,因為那指甲縫裏藏了那人的皮肉。


  需要銷毀。


  陸離那天睡得很早,她不怕黑,不怕暗,她沒把自己蒙在杯子裏,她還有意把手腳伸到床外,她似乎是在期待有厲鬼冤魂來找她算賬。


  那一夜陸離沒有做噩夢,因為她根本沒睡,那不全是害怕驚恐,還有一絲亢奮激動。


  過了那夜,後來幾天她便安好熟睡,她也意外怎麽自己還是沒有被噩夢折磨?

  棒球棒和那人一起落水了,木頭製的球棒和人一樣,最後都會漂浮上來吧?


  那上頭自己的血和指紋會被水衝泡掉嗎?


  有人看見自己嗎?

  如果再回到那時候,自己是選擇救他還是依舊選擇無視?

  陸離在腦子裏反複思考這些問題,肯定質疑,堅信又否定,如此循環往複。


  天都在協助陸離,幫她掩護,天氣驟然變涼,溫度急劇下降,帽子圍巾裝備上都不足為怪,誰都不能在意到陸離頭上的傷……


  除了陸離母親。


  “陸離你頭怎麽了?”陸離母親問。


  “體育課跟同學打鬧摔倒撞欄杆上了。”


  “你不要這麽皮!”


  母親要過來看陸離的傷,陸離躲開,煩躁著說,“別碰我!”


  “死孩子誰稀罕碰你!”母親討厭陰晴不定的陸離。


  陸離狠狠拽過陸問天壓住了的圍巾,又把自己的頭裹纏的像一個木乃伊,飯都沒吃完就起身離開飯桌回房間了。


  “臭丫頭臭脾氣!”陸離母親狠狠罵她,把陸離碗裏的剩菜剩飯往自己碗裏倒。


  陸問天望著陸離的背影,有所思卻不言語。


  事發多少天後,記不得了。


  那天陸離母親匆匆放下手裏拎的百貨,神色凝重帶著驚恐,“陸離!陸離!”


  那像是下一秒就將失去陸離的慌怕,“陸離!陸離!”


  陸離應聲,她母親又喊,“你妹妹呢?陸問天!陸問天!”


  從市場回來的陸離母親一進家就呼喚尋找姐妹二人。


  “你找陸離還是找陸問天?”陸離和陸問天都坐在客廳看電視,陸問天回應母親喊道。


  “都找!你們兩個坐好,別亂跑。”


  陸離母親身後跟著的是隔壁三嬸,那婦人說:“你別疑神疑鬼,弄得人心惶惶的,不都說了是醉鬼意外嗎。”


  “什麽意外?什麽意外?”陸問天探過頭來好奇詢問。


  陸離下意識往陸問天身後躲,讓陸問天擋在自己前麵。


  她隱約猜到那是什麽意外,不,是非常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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