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待段素絹兩人仔細看完榜情,天邊紅輪已悄然低墜,餘暉染的群山鍍了層金紅邊似的。
段素絹不管石磊,笑嘻嘻的朝陸離走來,胳膊好不自然的就要往陸離肩膀上搭。
陸離往後退去一步,段素絹搭了個空,手臂訕訕地掛在半空,為緩解尷尬就作勢手麻,甩了幾下,收回來手。
據陸離觀察,西山少人的隊伍相比東山要多。
“最適合我們不過了。”那是段素絹永遠忘不了的笑容,不是甜美那麽簡單。
三人便往西山登記台走去。
登記處,每人領取背包物資,又額外領了一袋銅幣,“這是什麽?紀念品嗎?”石磊問。
那人卻答:“再不快點可真沒什麽好地形能占了。”
陸段二人鎮定不語,唯石磊突然慌亂,抓著袋子就催著那兩人快走。
上山的路意外平坦,陸段兩人仍不慌不忙,悠哉悠哉地走出郊遊的氛圍。
石磊大步在前,扭頭見陸段二人在後頭有說有笑,頓時氣湧上心頭,停住腳步朝他兩人吼道:“我們不是出來玩的!”
陸段兩人被吼地一怔,也停下腳來。
石磊一惱就麵紅耳赤,頗具凶相,看著很有震懾力。
“我們上山本來就很晚了,你們還不急不忙呢!到最後什麽好地形都不能占了!”
段素絹上前拍著石磊肩膀安慰,“碎石哥哥,別急啊。”
“還不急?我可不是到了千強就知足止步的人。”石磊嚴肅認真的樣子頗有領導發言風範。
段素絹剛要開口再說什麽,就聽得石磊咕囔:“你們在後麵打情罵俏快樂的可還真不急。”
陸離聽到忙也上前,“哎哎哎,碎石哥說什麽呢?”
段素絹偷笑不語,石磊氣鼓鼓地不再說話。
陸離給段素絹眼神,示意他給石磊解釋。
“碎石哥哥,你來說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什麽?”
石磊仍是悶悶不樂,“最重要保住自己的人頭!”
“你這不是知道嘛。你也說了我們沒什麽地形好占的了,這占地形說白了就是搶啊,奪啊,要打架的,還沒正式開始就因為占地打的筋疲力盡,萬一不小心送了人頭。那可真就是得不償失。”
“那我們終歸還是要占個地形的。”
“占!當然占了,不過我們叫‘撿’,撿地形。”
石磊聽的雲裏霧裏,更急躁了,“什麽撿地形?撿的不就是剩下的嗎!”
“剩下的哪還有什麽好的!”石磊完全不能理解這兩個人所思所想。
陸離看石磊躁地一頭汗,就扯著石段二人往前走,“碎石哥,我們邊走邊說。”
段素絹繼續問石磊,“占地是為了什麽?”
“打架。”
“打架為了什麽?”
“晉級。”
段素絹搔著頭,“……你說的也對。”
陸離跟著問,“給你銅幣真是留你紀念啊?”
“銅幣用來到最後換裝備,但是就這點銅幣是什麽也換不到的。”
“那?”
“搶啊。”段素絹急著搶答,“我們就占最底下的,上山必經之路,因為我們後麵還是有別的小組,而且都是嚴重缺人的菜雞聯盟。”
“叫他們留下基本的買路財。”陸離補充。
“還不是趕著去落草?”石磊還記著段素絹之前講他。
“我們不要多,就一點點的意思意思。積少成多嘛。”段素絹拇食指搓著說。
“識大局的就不會和我們動手。”
“那我們到時候去打別的組,還要上山去,完全處於劣勢。”
“我們絕不上去,他們也不會想著下來打我們的。”
“所有人都爭著占到最前,下一輪好第一時間衝到頂去選領隊,但最重要的其實還是保住人頭。”
“況且撐到下一輪,就可以補齊組內人數了。”
雖是聽了他二人的解釋,可石磊還是鬱鬱不悅。
石磊走在最後,從路邊揀條樹枝拎拿在手裏甩來抽去,弄得氣流颼颼作響。
“碎石哥怎麽跟女媧造人似的。”陸離說笑。
“碎石哥哥,怎麽還不開心呢?”段素絹轉回身扯住石磊的胳膊故作撒嬌。
石磊停住揮甩手裏的枝條,長歎一口氣。
“我沒有你們腦袋瓜靈光好使,你們那些謀略我死也想不到……你們就不能在我困惑之前先告訴我,給我解釋解釋……不然你們湊在一起,顯得我好多餘……“
沒看出來石磊其實是敏感多情型。
“我隻當碎石哥你覺得並排走太擠。”陸離也過來扯著石磊的另一隻胳膊,道。
石磊突然被左摟右抱,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臉紅的像天上的紅光,或根本就是紅光照的。
“你們碎石哥碎石哥的叫著,我叫你們名字顯得我多見外,你們都有什麽外號啊?”
“碎石哥哥給人家起一個嘛!”段素絹突然黏緊石磊。
“段素絹你好惡心欸。”陸離一臉嫌棄的伸手去推開靠在石磊肩頭的段素絹。
“陸離……陸離……是不是有個成語叫‘光怪陸離’?”石磊很認真的思考著。
“碎石哥哥好有文化喔!”段素絹變本加厲賣弄起風騷。
“就叫你阿怪好了?”
“好名字!碎石哥哥真會起名字,快給人家也起一個嘛!”段素絹自己也不太懂之前走地好好的邪痞路線,怎麽就突然轉型了。
“你別在那膈應人了,我給你起,你以後就是我絹姐姐。”陸離伸出食指用力指到段素絹腦門。
“既然是陸離親自給起的,就是叫屎,我段素絹也欣然接受。”段素絹覥著臉笑得那叫一個春光滿麵。
好嘛,現在順勢連性也一塊轉了。
所謂占地形不過是占個規劃好的空地搭營。
正如他們所料,在他們後麵上山的大都是缺人的小組,這些小組也都是有著全局觀念,與其和占著地形優勢的他們打鬥,不如給幾個銅幣息事。雖是罵罵咧咧的,但也都給了,就上山去了。
遇到幾個正好組裏不缺人的,他們三個裝作沒看見一樣,任人家上山。
就靠這種機智,三人得了不少銅幣,笑嘻嘻的吃了點幹糧,美滋滋的就鑽睡袋睡了。
入了夜,山上溫度驟降,睡在睡袋裏還是冷的。
陸離手腳冰涼,蜷縮一團不敢動。
“阿怪,睡了嗎?”同樣蜷成一團的段素絹也冷的睡不著。
“沒呢。”陸離看到自己嘴裏吐出地白氣,感覺更冷了。
“碎石呢?睡死了還是凍死了?”段素絹冷的牙打顫。
“阿怪,你冷我也冷,不如我們鑽一個睡袋抱著取暖吧。”段素絹可能是冷的腦抽筋,突然說起了渾話。
段素絹就是打諢,不料陸離真回他,“也不是不行。”陸離冷的覺得睜眼熱量都會發散跑掉。
應該是打諢不成倒被反殺,段素絹聽的麵紅耳赤,竟羞得身上暖和起來了。
“我說真的。”陸離又說道,這下段素絹更羞了,心裏想自己還沒做好準備。
就又聽陸離說:“我們往碎石那邊挪挪。”
“真的耶,他看起來在散發熱量欸。”
陸段兩人便如蠕蟲似的往石磊身邊挪去。
仿佛真的從石磊那裏得到熱量變得溫暖,段素絹像睡在天鵝絨上滿足的說:“都說高處不勝寒,我們在這就冷成這樣,那山頂豈不凍死人?”
“嗯,幸虧我們選了最底下。”
可憐他們不知道越往上走,營地設備越好,沒有冷得睡不著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