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死雞也挺貴的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啊。
顧灼上來就一副全力配合的模樣,說話間還把自己摘了個幹淨,這會兒陰兵頭頭再說要搜查房間,就是奔著撕破臉去了。
撕破就撕破,其實也沒大事,問題是這人跟新任城隍爺還有交情,本身也有一身的本事,這要搜房間,真把生死簿搜出來了還好說,這要撲了個空,可怎麽解釋?
無故搜人房間,不合禮法啊。
一時間,陰兵頭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僵,想笑又笑不出來,想發火又沒了由頭。
顧灼咧嘴一笑,繼續恭維道:“這生死簿落在奸佞手中肯定是不行的,我們陽世間的人也有責任幫陰司找回,不如您跟我說說,這生死簿究竟長什麽樣?如何驅動,驅動的時候又有什麽特征?您把這些告訴我,我也好幫您通知陽間的同行們,大家人多力量大,一起找找,總會有線索的。”
我簡直對顧灼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正愁生死簿在我手裏裝無字天書,不知道該怎麽用時,生死簿的主家就找上門來了,他跟人家裝傻充愣也就算了,現在還敢打聽生死簿的使用方法!
連陰兵頭頭也聽的一陣火大,剛才還想跟顧灼寒暄寒暄,現在則麵色一沉,直接繃不住了:“我們就是懷疑……”
就在這時,小陰差有意無意的溜達到陰兵頭頭麵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腿還大喇喇的翹起二郎腿,完全一副在自家帶著的自在模樣。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新任城隍爺,跟顧灼不僅僅是‘有交情’這麽簡單,這樣子,完全就是一家人啊!
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陰兵頭頭改口道:“你這裏陰氣太盛,怕長此以往下去,會影響道友的身體,你雖然術法高深,但陰氣過盛,總歸對活人無益,不知道友家中這陰氣來源……”
“喔,這個啊。”顧灼笑的更加燦爛,一副感激別人關心的模樣,獻寶似的從沙發底下拽出一個塑料袋來,攤開:“我在陽間靠術法養家糊口,這不,最近接了個大單,有家寺廟要辦法事,找我定了三百張陰符,我這不日夜趕工,剛把陰符畫好,還沒來及給大和尚送過去呢,所以陰氣重了些,平常家裏不這樣的,嗬嗬。”
在場陰兵,聽到這齊齊翻了個白眼。
騙鬼呢?
和尚辦法事,會找道門正統的人要符紙?
人家也有人家辦法事的流程好嘛!
可是如此數量龐大的陰符一下子掏出來,確實也解釋了這屋子為何陰氣重的原因,雖說這些陰符都沒有用術法激發功效呢,可數量太過龐大,僅僅是擺放在這,囤積起來的陰氣也不容小覷了。
被顧灼這樣一堵,陰兵頭頭更加沒了搜查房間的由頭。
一時間本來就青灰色的臉,憋得更加難看。
他陰沉的臉盯著那三百張陰符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幹巴巴的話:“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多打擾了,如果道友查到生死簿的下落,還望主動告知,地府陰司會感激不盡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顧灼笑的更加燦爛。
明明他才是態度恭敬地那一個,卻給人一種旗開得勝的感覺,反倒是人多勢眾的陰兵頭頭,才真的叫灰頭土臉。
連小陰差都被他這波操作秀的暗暗豎起大拇指:“牛逼!”
“低調低調。”顧灼擺擺手。
陰兵頭頭這才帶著其餘的陰兵往外走,他們雖然要追查生死簿的下落,但那並不是分派給他們的任務,找到生死簿固然是好,在陰司立下大功,找不到,對他們也沒什麽影響。
不過那一個小時之內突然暴斃的三十多個冤魂,卻是讓他們來調查追捕的,這要是差事辦不好,回去要問責的。
一時間他們也顧不得查生死簿了,由陰兵頭頭領隊,其餘陰兵跟上,浩浩蕩蕩的往城中村的方向走去。
小陰差帶著之前守門的那兩個陰差故意比別人走慢一步,拉開些距離後,才壓低聲音跟我和顧灼說:“這群陰兵在抓完鬼之前還會在陽間滯留一陣子,我去盯著他們,這兩個兄弟是我的直屬陰兵,信得過,有事我就讓他們過來通傳……這位年長些的叫李根,外國的兄弟叫倫納德,徐櫻,在其它陰兵沒離開前,你千萬不要動那本生死簿了!”
“嗯嗯。”
我連連點頭,送走小陰差他們之後,我看著剛買回來了的冥紙什麽的,問顧灼:“他這忙忙叨叨的,最近應該沒時間開慶祝會了吧?”
“還開什麽慶祝會!”顧灼一把拉住我的手,拽著我就上了二樓房間裏。
“生死簿放哪了?現在得想辦法把生死簿封印起來,也得虧生死簿在黑水湖放的時間久了,上麵沾了黑水湖的煞氣,氣息不純,不然剛才那些陰兵,肯定會查到生死簿的位置,哪還這麽容易就送走。”
一邊說著,顧灼的目光已經開始在我臥室四處打量,尋找生死簿的下落,掃了一圈,他的視線就定格在我床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上麵放著一件白色內·衣,是我洗澡時隨手脫下來扔那的,還沒來及洗。
見顧灼這麽直勾勾的盯著,我頓時老臉一紅,倉促的讓顧灼轉過身去,我則飛快往內·衣那邊衝,想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顧灼:“我都看見了,還有什麽好藏的,扔掉吧。”
“???”
扔掉?
被你看一眼我就要扔掉麽?這麽敗家的?!
“我不喜歡這種風格。”顧灼見我一臉震驚的看他,屈尊降貴的解釋道。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是我的東西,跟你喜不喜歡有毛關係?我喜歡就行了啊!”
“你什麽審美?這完全不符合你的氣質啊。”顧灼一臉嫌棄。
說話間還邁開他的大長腿,三兩步走過來,把我手中的內·衣搶過去,一臉嫌棄的盯著看。
簡直要命。
我嚐試把內·衣搶回來。
奈何我整整比他低不到二十厘米,再加上他手長胳膊長的,往上一揚,我就是使出吃奶得勁兒往上蹦都夠不著。
無奈我隻好說:“別看了行不,嫌醜還看個不停,你喜歡什麽樣的?”
“蕾·絲的那種,若隱若現的,據說女朋友在男朋友麵前,都穿那種的。”顧灼臉上勾起一絲壞笑。
一邊說手還一邊比劃著什麽,好像手裏托著顆球。
“……”
我臉通紅一片,幹脆佯裝生氣的背過身去,一邊把生死簿從衣櫃裏麵拿出來,一邊恨聲道:“生死簿還封不封了?別一會兒那些陰差感應到生死簿的氣息,再返回來。”
說到正事,顧灼這才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將內·衣塞進自己兜裏。
等等?
塞進他兜裏了?
我瞪著眼看他,他一臉無辜的對我笑笑:“說正事!生死簿丟了上千年,估計那些陰兵也沒見過生死簿長什麽樣,所以我剛才一嚇唬,他們才會有猶豫,隻要生死簿上的字不再顯現,他們應該感應不到的,你先去地下室把白仙和朱砂喊上來,讓她們守住門口,然後我來封印生死簿……話說這生死簿上一個字兒都沒有,他們還天天當個寶貝似的。”
顧灼一邊說著,將生死簿端端正正擺在我床上,用黃布包成一個小方塊,嚐試著用一張陰符接近生死簿。
剛一湊近,陰符跟生死簿還沒正麵接觸,那張陰符就在顧灼手中呼一下燃燒起來。
得虧顧灼不怕符紙的火燙,不過陰符這麽激烈的反應,還是讓顧灼一陣頭大。
我掃了兩眼便下去喊朱砂他們。
這時,雙腿間那股熟悉的涼意又猛地纏繞上來。
我頭皮一炸,低頭看去,那條惡心巴拉的黑蛇不知什麽時候又纏繞在我腿上:“你還沒有給我設堂口,焚香祭拜呢。”
“什麽是設堂口?”
“……你是有多蠢。”
黑蛇猩紅的眼睛相當陰森的盯著我,罵道。
要不是知道它現在沒了肉身,而且還有求於我,我簡直要覺得它下一刻就要把我吞到肚子裏當食物了:“當然是把我附身的那個小竹片,用個金盒子裝起來,擺放在神龕裏麵,然後再給我做個牌位之類的,上麵寫上我的名字,跟竹片一起擺在神龕裏,前麵再奉上鮮花水果,各種活畜,每日清晨一注清香祭拜……”
“等等。”我越聽越不是味兒,忍不住打斷道:“這怎麽跟供了尊佛像似的,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奉老夫為仙,可不就得供神似的供著,當弟馬的都得這麽做。”
“可我沒說要當你的弟馬啊?”我一陣頭大。
之前就覺得它不懷好意,有些刻意跟我套近乎了,所以我心裏一直警惕著,怕跟他說話間不小心答應了什麽。
結果我什麽都沒答應,它還是直接就把我當成它的弟馬了。
我擺擺手,想直接把它從我腿上轟下去,可手到它麵前時,又生生被它的紅眼睛瞪回來了,隻能虛晃兩下,有些底氣不足道:“拜仙家當弟馬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心誠吧,我這人很懶的,平常沒事中午十一點都不一定能起床,以後每天清晨一炷香,簡直是要我的命啊,如果你選我當弟馬,早晨的香肯定是沒有的。”
“中午也行。”
“?”
我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這麽沒原則的麽?說改中午就改中午了?
“我還窮,別看我住的房子這麽大,其實都是顧灼租的,我根本沒出錢,也就是說,我現在整個人都寄宿在別人的屋簷下,蹭吃蹭住,哪有錢買活畜天天供奉你啊。”
“顧灼?就是那個養屍派後人是吧,他不是你男朋友嗎?養得起你,就養得起我。”
我頓時急了:“可是我沒那麽不要臉啊,自己蹭吃蹭住也就算了,還帶著別人一起蹭吃蹭住?!”
“那……活畜改活雞也行。”黑蛇勉強道。
“活雞我也買不起。”
“……你怎麽這麽窮。”黑蛇沉吟了一下,咬牙道:“最多死雞,不能再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