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碧霞元君
“您、您真的是屍先生？怎、怎麽會來我這個小廟……”胖子慌了，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
也是，那個術法交流群裏對於屍先生的描述，確實十分嚇人，整日跟屍體相伴，亦正亦邪，做事全憑心情，一個不高興，就會大開殺戒，活人死人都不能幸免於難。
我剛加入術法交流群那陣，正是群裏大肆討論屍先生的時候。
所以整個群裏，都是談屍先生色變的，即便是我，剛開始不也怕怕的嗎。
顧灼以前這是幹了什麽事，能把名聲傳播成這樣……
重點他還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我尷尬的笑了笑，對胖子擺手道：“別這樣，他其實不是傳聞中的那種人，是群裏誤傳了。”
“那你們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麽事？”即便有我在中間打圓場，胖子也還是警惕了幾分，步入正題道。
有一種有事說事，說完你們趕緊走的感覺。
看來顧灼這名聲，確實糟糕了點啊。
“是這樣，你還記得前段時間蒼龍觀丟失的獨腳五通麽？他們在群裏大肆尋找的那個。”說著，我的眼睛往廟裏看了看。
好歹我們也是客人，即便顧灼名聲不好，你也不至於一直讓我們站在廟外曬著太陽說話吧。
現在結界已經破掉了，我是可以進入廟中看看的。
顧灼見我一直往廟裏看，他也好奇，歪頭看廟裏都供奉著什麽。
我倆都已經暗示的這麽明顯了，可胖子就是絕口不提邀請我們進廟的事，道：“記得啊，前兩天不是已經有眉目了麽，你不知道？”
“我被蒼龍觀的道長踢出群了……”我尷尬道。
果然，群裏是有消息的！
“他們找到獨腳五通了？”
“那倒沒有，隻是說有眉目了而已，你們怎麽突然如此關心獨腳五通的事情？”
說著，胖子的目光落在身後顧灼身上，突然麵色一驚，壓低聲音道：“該不會，那獨腳五通就是你們挖出來的吧……”
“瞎說什麽，我們能做這種事嘛！”我立即打斷他這種想法。
按照顧灼之前在群裏的名聲，胖子會這樣想他一點也不奇怪，畢竟反派嘛，專門愛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況且憑顧灼的本事，如果拿到了獨腳五通，一定是能夠‘利己’的。
所以我現在得想辦法挽回顧灼的名聲：“他聽說獨腳五通丟了，怕那邪物再引起什麽禍端，所以想幫蒼龍觀找一找，畢竟早一點把那邪物關起來，石門就能早一點回歸太平啊……咱們總在這站著也不是事，要不找個飯店吧，說好今晚我請你吃飯的。”
“不用不用，我不餓。”胖子悄悄看了顧灼一眼，連連擺手。
開玩笑，讓他跟惡貫滿盈屍先生一桌吃飯，簡直要了他的肥命。
雖然他現在餓得要死，恨不得立刻鑽到飯店裏大吃一頓了。
“你確實不該再吃飯了，引鬼符也不能再畫，否則，這一次引上來的是餓死鬼，下次引上來的，就指不定是什麽鬼了。”顧灼道。
什麽餓死鬼引鬼符的，顧灼在說什麽？
我不解的看著顧灼。
胖子卻麵色大驚。
臉瞬間變得通紅。
他這次是真的受到驚嚇了。
“屍、屍先生，您都看出來了。”
“嗯。”
“那您能不能救救我？”胖子急道。
原本是對屍先生沒有好印象的，他就算真有事，也不會開口求屍先生。
畢竟蒼龍觀的道士那麽多，關於符紙的事情，他是可以求助蒼龍觀的，那裏的道士一個個德高望重，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
但他們蒼龍觀，現在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大家都忙著找獨腳五通，沒人有功夫接待他一個小小居士。
所以他天天刷群裏的動態，想著等獨腳五通找到以後，他再去蒼龍觀裏求道長幫忙。
但顧灼，一語道破他出事的前因後果，再加上剛才顧灼無比精準的挖出火麒麟，單憑實力，顧灼已經深深地讓胖子折服。
再加上有我做中間人。
不知不覺間，對顧灼的恐懼，沒有那麽深厚了。
“這個簡單，隻要把附身在你身上的餓死鬼抓出來即可，不過你確定要我出手麽？屍先生收費可是很貴的。”顧灼笑道。
他還在記恨胖子剛才的無理，現在要往回找場子了。
嗬，這個小氣的家夥！
“錢跟命比，都是小事，不知您具體……怎麽收費？”雖說錢跟命比，是小事，但是錢也是命·根子啊！
胖子小心翼翼的問。
雖然對顧灼有了很大的好感，但是術法交流群裏的洗腦不是白玩的，在胖子心裏，顧灼哪怕不是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也絕對是黑心商人的代表了。
“十來萬吧，看在你跟徐櫻是朋友的份兒上，我不多收，就十萬整好了。”
胖子還真沒冤枉顧灼，抓個餓死鬼的事，你特麽竟然開口十萬……
而且，十來萬，跟十萬，有區別麽？
你有看在我麵子上給人便宜麽！？
胖子兩眼一垂，原本就肥厚的下巴再次垮下來，恨不得第二次垂到肚臍眼上。
“呃，嗬嗬，大師就是大師，隻是……我現在手頭……有點緊……”胖子尷尬道。
看在大家都是半個同行的份兒上，你不應該給個友情價嗎？
“那你就隻能自求多福了，靠意誌力來抵抗饑餓的感覺，也是可行的……話說你現在應該很餓吧？真的不要去吃點東西嗎？”顧灼笑嗬嗬道。
“%#￥@&……”饒是胖子極力忍耐，現在麵色也成了豬肝色，想罵人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打圓場道：“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他逗你的，隻需要一萬塊就行，餓死鬼的事包在他身上。
顧灼回頭：？？！！
誰同意一萬塊就接單了？
老子起步價就是兩萬塊了好嗎。
我：“你別忘了當時跟我說過什麽，以後接單的錢，都歸我，你隻拿魂玉，所以開價也應該由我來開。”
胖子頓時一臉感激的看著我。
親人啊！
一萬塊才是正常價格好嗎。
“可這一單十有八·九沒有魂玉……”顧灼牙疼道。
“男子漢說話得算數！”
我提醒他道。
其實一個簡簡單單的餓死鬼，我自己也可以搞定的，隻不過需要去買些材料，沒有顧灼動手方便而已。
大不了，這一萬塊，我自己接單自己幹，也算接個小外快了。
重點是，我們還有求於人家好嗎，你找場子不要緊，一下把人家得罪慘了，死活不告訴你群裏的動態，那我們來這的目的是什麽？
重重給了顧灼一個眼神暗示。
顧灼這才一臉不情願的擺擺手：“好吧，一萬就一萬，不過今晚的飯得你請。”
“好說好說。”胖子連連點頭。
跟省下來的九萬塊相比，一頓飯錢簡直是九牛一毛，你還能一頓飯吃出去九萬塊不成。
實際上，胖子還是小瞧顧灼了。
顧灼不知道術法交流群裏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大家對他是個什麽樣的定位。
好好地，平白來個人，像看殺人犯強·奸犯一樣的眼神盯著你看，是個人都會火大的好吧。
顧灼脾氣向來不算太和善，他能退讓到這個地步，已經很良心了……
所以晚上吃飯的時候，顧灼憋著勁兒找了真定區最高端的酒樓，卯著勁一頓點……
胖子臉上的肌肉抽了又抽。
好幾次，他都想借著尿尿的理由離席了，這頓飯下來，哪怕沒有九萬塊，也得大幾萬了好嗎。
可是顧灼在他麵前展現的實力太恐怖了，讓他不敢輕易放顧灼鴿子。
就衝這頓飯，已經能看出這位屍先生氣量不大了，如果要是坑他這麽一頓飯，他還不得天南海北的追殺自己？
更何況，他身上還寄居著一隻餓死鬼！
單看菜名，肚子就已經呱呱叫了，他要是現在敢離開，估計身上的餓死鬼也會瞬間翻臉。
想來想去，這記悶虧都得自己咽下去，誰讓一開始，得罪人了呢……
胖子哆哆嗦嗦的看顧灼一道道的點菜。
此時顧灼點菜的架勢，仿佛就像剛學認字的三歲小孩一樣，看見菜單上有自己認識的漢字就念出來。
站在一旁的服務生立刻把顧灼剛念的菜名打在點單器上。
他們是按消費總額賺提成的，這一桌……大單啊！
饒是服務生極力克製，嘴角的笑意也藏不住了。
跟服務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胖子喪偶一般的表情……
“說說情況吧，好端端的，你畫引鬼符幹什麽？”點完餐，顧灼心裏的邪火出了大半，人也和善了下來。
胖子的心在滴血。
這麽多錢都出了，在功效上就得可勁兒使喚顧灼了。
他道：“我也不想畫啊，您可能不清楚，但徐櫻知道，我就是個半吊子水平，連出家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個居士，可您也看見了，我家裏祖傳下來的廟，世代供奉著大奶奶，這一輩傳到我手上，我自然就成了大奶奶的傳承人，大奶奶吩咐的事，我不得不做。”
“是碧霞元君吩咐你畫引鬼符的？”顧灼問。
胖子供奉的奶奶廟，不論從建築習慣還是日常供奉的規矩，都是遵從的道家那一套理論。
所以他供奉的這位大奶奶，自然也就是道家的神仙。
不過至於這位大奶奶是何方神聖，我就不清楚了。
畢竟我對於道家有那些神仙的記載，全部來自前兩年看的西遊記電視劇……
這位大奶奶的名號聽都沒聽說過。
但顧灼一開口就點破了大奶奶的身份。
而且他說的那個碧霞元君，顯然比這個大奶奶的稱號要高級很多，十有八九是這位大奶奶的官方稱呼了。
不愧是道門正統的，對道家的神仙就是門兒清。
胖子聽到碧霞元君這四個字的時候，也小小驚詫了一下。
再看顧灼時，眼底那種懷疑不信任的感覺瞬間消失了大半：“屍先生對我家奶奶很是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