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不科學
我能感到一絲模糊的氣息，在整個躍層裏環繞。
一樓沒有。
二樓也沒有。
隨後，那股氣息嗖一下，鑽進了對門的屋子裏。
一團大人影跟一團小人影依偎在一起，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著。
好像是母親在教孩子寫作業。
那小人影，充其量也就七八歲的年紀吧。
我不禁歎了口氣，都不容易啊，這都晚上十一點多了，還在學習。
隔壁當然是沒有朱砂的身影的，氣息從隔壁出來後，又順著往下一戶鑽去。
隻是剛剛穿過兩戶之間的承重牆，我的太陽穴就猛地傳來一陣刺痛，猶如針紮一般！
“嘶。”我猛抽一口涼氣，那團氣息瞬間不敢再繼續往前走，唰一下鑽了回來。
頭疼得要炸開，而且剛剛蘇醒時的那種暢快·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仿佛身體被透支一般。
白仙仰頭看著我的反應，問我：“走到哪了？
“什麽走到哪了？”
“就是探查朱砂的感知啊，出了這棟樓沒？”
“……”
“剛到隔壁的隔壁，你早就知道我會頭疼？”我麵色一沉，拉著臉瞪白仙。
合著你丫早就知道我會透支頭疼，卻還故意讓我找朱砂的下落？
這可是五顆魂玉才換來的成果啊！
我剛醒沒半個小時，就用的透支了！
那股氣息實在太消耗陰氣了，看著不顯山不漏水的，細細的一條，就把五顆魂玉帶來的陰氣全部消耗殆盡。
“資質差太多啊，如果是朱砂吸收了那些魂玉，怎麽也會出小區的。”白仙搖頭道。
他竟然沒有絲毫愧疚。
我冷眼看著它。
努力回想剛才是怎麽瞪小陰差的，那柄陰刀又是怎麽飛出去的。
可是不管我怎麽回想，陰刀都沒有再出現，我身上也沒有陰氣在溢出來了。
甚至想的過於用力的話，太陽穴就會突突的疼。
媽蛋，看來真的透支了……
我的五顆魂玉……
這一刻，我突然後悔了，為什麽要聽白仙的蠱惑，魂玉是那麽好賺的嗎，全吃了爽一時，接下來我還得苦逼的去賺魂玉……
“你剛才說，我資質太差，是什麽意思？”我問白仙。
雖然現在殺了他的心都有，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懂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至少那個陰氣可以用來找人，也可以用來殺人這一招，就很酷啊。
刨除我陰氣太少，這種大招不能常用之外，如果熟練了，確實可以在危險的時候保命用。
所以，這個白仙也不是純坑，在坑你之餘，還能教點東西出來。
“就是字麵意思啊，你資質愚鈍，經脈細軟，五顆質量不錯的魂玉竟然吸收的連一半都不到，浪費，浪費，如果這五顆都給我家姑娘吃的話……”白仙又感歎上了。
我雖然弄不出陰刀，可是他現在就一普通刺蝟的模樣，我還能讓他欺負了不成？
一把抓起白仙，我捏著他的兩隻小爪子，將他的身體懸空蕩了蕩：“你再說一遍？長這麽大，你還沒蕩過秋千吧？”
“你！大膽，我好歹是堂堂保家仙……”
“嗬嗬，一隻沒了魂玉的保家仙而已。”
白仙麵色變了變，所謂打人不打臉，我這一下算是戳到他痛處了：“你、你想怎樣？”
“經脈細軟，有沒有什麽改善的方法？”我問。
目前接觸過的人，他活的最長久，見識也最廣，多少應該聽說過一些。
而且朱砂剛死變成鬼的時候，資質肯定是比我要差很多的，這不在白仙的保護下，八十年也修出了成果？
所以他一定有辦法。
白仙被搖晃的連連求饒：“方法是有，我這不還沒來及告訴你嗎，你先把我放下來……”
“嗬嗬。”我冷笑一聲，這才把他放回沙發上。
他在沙發上一陣搖頭晃腦，隨後才說：“天資不夠，後天來湊，你不是屍人麽，屍體資質不好可以用屍玉提升，隻要多吃些屍玉把經脈拓寬，再吸收魂玉當然會事半功倍……”
“你怎麽知道的？”我麵色一驚，打斷道。
這件事除了顧灼看出來，再就是小陰差知道，其他人我從來沒說過。
根據我的經驗，哪怕是懂些術法的專業人士也很難看出我的身份。
他怎麽就這麽篤定？
見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白仙頓了一下。
隨後他就深吸一口氣，小胸膛挺得高高的，道：“我好歹是鼎鼎大名的五仙之一……”
……
沒跟他多廢話，我直接抓起他的小爪子，再次把他提在半空中。
白仙麵色一變，語調瞬間軟下來：“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三百多年前那個夜晚，天雷陣陣，有一個小山大的巨人摔倒在山林裏，遺落了一本黑書……”
“記得，就是藏在西山鄉的那件法器。”我道。
“西山鄉還藏著法器呢？我說那禿驢總提起這個地名，他肯定也是知道了什麽，想搶法器！”小陰差突然來了精神，打岔道。
他早就想插話了，奈何我跟白仙聊的，他都不懂，所以站在一旁隻能幹著急。
此時好不容易扯到了西山鄉，他就必須得站出來說兩句了。
畢竟房東媽媽的陰宅，就坐落在西山那一片。
我跟白仙異常有默契的沒接話，佯裝沒聽見小陰差說什麽一般繼續道：“這跟我是屍人有什麽關係？”
“喂，你倆沒聽見我說什麽嗎，顧灼那禿驢師叔想搶法器！”
“當年那個巨人，就是屍人，你們兩個的習性幾乎一模一樣，他也是隨身帶著大量的魂玉屍玉，需要靠進食這些維持身體的運轉，你們身上都有一種奇特的氣場，尋常人察覺不到，但我們小動物卻異常敏感，你們都是同一類人，隻可惜……”
“可惜什麽？”
“可惜同人不同命，那個巨人有劈天裂地之能，而你，嘖嘖。”
……
短暫的沉默後，我道：“我還是覺得，你應該享受一下蕩秋千的樂趣。”
……
一直到淩晨四點多，顧灼跟朱砂才雙雙把家還。
我坐在沙發上，正好跟顧灼打了個照麵。
再一見麵，我跟顧灼都有些尷尬，我倆甚至默契的同時轉移開目光，沒敢跟對方對視。
等等，不對啊。
明明是他深夜帶著個妖豔賤·貨悄摸摸回來，我為什麽要心虛？
瞬間瞪回去！
我直勾勾盯著顧灼，還故意在朱砂身上打量了兩圈。
“那個，我們出去找房東的下落了。”顧灼被我看的有些難受，開口道。
說完他頓了一下。
我依稀聽見他小聲嘟囔：“我正大光明，有什麽好解釋的？”
嗬，越是心虛，才越說自己正大光明，不然你解釋什麽？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嗯，不用解釋。”我遞給顧灼一個我懂得眼神，扭身上了樓梯，回二樓。
見鬼了，我明明透支陰氣，早就累了，為什麽要待在客廳玩這麽久？
該不會在等顧灼回來吧？
不可能不可能，我又不是望夫石，等他幹什麽？
而且人家逍遙得很呢，深更半夜，溫香軟玉在旁，才不需要別人等！
蹬蹬瞪！
我把樓梯跺的震天響。
反正這是躍層，一樓二樓都是我們的，也不擔心會吵到別人。
顧灼一臉複雜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睡了沒？”片刻後，門口傳來顧灼的敲門聲。
“睡了。”
“睡了還說話。”
顧灼推門進來，一邊拿著毛巾擦頭，一邊坐在我床沿上。
身上的迦南香頗為濃烈。
他剛洗完澡，神奇的是，我們明明暫住在這裏，他竟然能變出迦南香的沐浴乳來。
怪好聞的，我也想找他要點沐浴乳，一是這味道確實好聞，有精心寧神的功效，二來這味道能滋陰，對我身體大有好處。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這味道跟顧灼身上的是同款哎。
用同款香，就會有一種他隨時在身邊的感覺……
呸呸呸！
一定是醉陰還沒醒，怎麽又想到這些有的沒的！
臉微微泛紅，明明空調溫度開的很低，屋子裏卻熱起來。
顧灼也有些不自在，我看見他的耳根也微微泛紅。
不過他的臉卻一本正經，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你怎麽樣了，陰氣都吸收之後，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吧？”
“沒有。”
“也沒學會新的術法？”
“沒有。”
“那我怎麽感覺，你的陰氣又消失不見了，魂玉裏的陰氣呢？”
“變成蝴蝶飛走了。”
“……”
氣氛再次恢複尷尬。
顧灼斜著眼看我，一副你看上我了，你吃醋了的表情。
我：才沒有……
尬了一會，顧灼轉移話題道：“你不是有個群嗎，那個群裏最近沒有討論關於獨腳五通的事情？或許其他人知道些線索，今天我們本想來個守株待兔的，已經找到屍體逃走的路線了，隻要留在路線上伏擊，應該沒問題的。”
“結果呢？”我冷笑道。
看他這樣子，就是伏擊沒成功，不然現在也不會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結果有人提前一步把屍體劫走了。”
“劫？”我挑了挑眉。
能在顧灼眼皮子底下劫走屍體，也是不容易，“會不會是你師叔幹的？”
顧灼搖搖頭：“不會，那屍體身上的材料我研究過了，是一種熱帶雨林中的植物汁液，有防腐的作用，侵略性很強，植物細胞能紮進肉裏，繼續生長繁衍，從而長成一株新植株，類似冬蟲夏草的模式吧，我們養屍派曆代活動在北方，從不跟南方植物打交道，所以不會是師叔下的手。”
“這就怪了，難道南方還有一支專門飼養屍體的組織？”我問。
對於他們這些門派，我著實不算了解。
畢竟以前的記憶沒有了，這個身體本身的記憶也就是些給死人美容化妝的技能，跟玄學不搭邊啊。
這下輪到顧灼發愁了。
他一把將毛巾搭在脖子上，任由發梢的水順著脖子淌進衣服裏，說：“國內沒聽說過，倒是菲律賓那邊，相傳有一支善於用妖術操控屍體的部落，人已經很稀少了，從來沒見過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且就算是真的，他們也不至於跨國搞事情吧，這不科學。”
噗。
我簡直要被顧灼最後一句話噎死了，你說別人用妖術操控屍體不科學？
你用妖術操控屍體就很科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