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都是垃圾，不足為慮
“我好像知道他們在哪了。”我說。
“不可能，別看那五個小鬼個子小，狡猾著呢，他們好不容易跑出來，不可能輕易現身。”白仙肯定道。
“可是，我真的見過它們了，確切的說，是看到的照片。”我認真道。
說著，我從身上摸了摸。
當時覺得這張照片太過詭異，而且還尋思著讓顧灼也看看那戶型，如果合適，怎麽也要想辦法租下那的，所以把那套房子的照片拿了回來。
“給，你看，是不是他們。”
白仙一臉不屑的接過照片。
下一秒，他原本就小的圓眼睛狠狠瞪了瞪，但無奈怎麽瞪，眼睛的極限也就那麽大了：“怎麽可能？！你從哪見到他們的？！”
“就中介公司啊……壞了！”說到這，我急忙拿出手機，找出剛才中介的電話打了回去。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
電話通了，但沒人接。
“怎麽了？”顧灼看我這麽著急，問我。
“那個中介，很有可能住了那套房子！”我急道。
說著我找出照片仔細對比，想從照片裏找到房子的具體房號什麽的。
奈何，照片裏隻有五個小鬼在瞅著我齜牙咧嘴的笑，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是說，那獨角五通，就在你今天要租的房子裏，而且現在那個房子，還被中介住了？”
“嗯。”我點點頭。
“壞了。”顧灼眉頭微皺，一把拉住我的手：“快帶我去。”
“我不知道具體的房號啊！”
……
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區，屬於市中心的高端樓盤了，主打花園洋房和別墅，最後才有一棟公寓性質的高樓，裏麵全是躍層，每一戶都一百八十平往上。
總之，能買下這個小區的人，非富即貴。
我被顧灼急匆匆拉過來，就連朱砂和白仙也自覺跟過來，足以證明這獨角五通有多棘手。
雖然不知道那套房子的具體房號，但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知，花園洋房和別墅肯定是排除在外了，我們直奔最後一棟最高的公寓樓而去。
“咱們兵分兩路，還跟白天一樣，朱砂跟徐櫻一組，白仙你跟著我，主要搜索十層以上的房子，挨家挨戶的敲門，注意不要驚動了業主，如果有人問，就說是物業查水表的。”顧灼說。
“為什麽主要搜索十層往上？”我問。
“因為照片顯示，這房子不可能位置太低。”顧灼指了指照片裏房子屋外的景象。
窗子外麵，是一片空白，最底下，能隱約看到一點別墅屋頂的影子，而遠方，則隱隱約約有一兩棟居民樓，拍攝角度大概在居民樓一半的位置。
我們這裏的居民樓，大多三十三層高，而別墅是三層的，距離公寓樓大概二百多米，所以能同時把別墅和居民樓拍在照片裏，拍攝地點應該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主要集中在十層至十五層之間。
這個很好推斷，但顧灼剛才匆匆一瞥，就注意到這個細節，還是很細心的。
我暗暗佩服，不過還是問顧灼，為什麽不燒張符紙尋找那獨角五通。
獨角五通雖然屬於野仙，但也逃不出鬼魂的範疇，隻要是鬼魂，顧灼的符紙就一找一個準。
何必這麽大費周章。
“那鬼東西精的很，任何氣息異動都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如果這次被他們跑了，再想找就麻煩了，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說著，顧灼還提醒朱砂和白仙收好身上的氣息，千萬不要使用術法之類的，即便是同類，也有可能會驚走那獨角五通。
至於我，則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我屬於屍人的範疇，魂魄寄於人身之內，身上有人類的氣息，反而不容易被獨角五通注意到。
分好工，我跟朱砂從十層開始往上敲門，而顧灼則帶著白仙從十五層往下敲。
我們約好在第十三層匯合。
如果中途找到的話，則給對方打電話。
因為是公寓樓的性質，這裏每一層都住著十戶人家，我跟朱砂挨家挨戶的敲門，因為是晚上了，大多數人家都有人，倒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偶爾會被業主罵，這大晚上的，突然派人查水表是什麽意思？
也有開門的是男業主，見我一個人晚上來查水表（普通人是看不見朱砂的），就色眯眯的盯著我看，還讓我去屋裏慢慢查，有的是時間。
這樣的人，會被朱砂一把攥住脖子，嘴巴湊到他耳邊輕輕嗬氣。
來自八十年老鬼的氣息，瞬間能讓人透心涼，心飛揚。
尤其是下麵的小棒棒，更是瞬間冰成老冰棍，別說他還有什麽不軌的心思了，就是接下來一段時間，也很難再讓小棒棒熱起來了。
查了一圈下來，也沒有發現哪個房間是空著沒有人的，更沒發現那個中介的蹤跡。
就在我以為顧灼他們那會有什麽發現時，朱砂突然問我：“徐姑娘，你有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
“怎麽了？”
“我們好像一直在十樓徘徊。”朱砂說。
不可能啊，十樓的住戶已經排查完了。
我們坐電梯去了十一樓。
電梯的數字明明就是十一樓亮的。
我們也在十一樓下去的。
雖然這裏每一層的裝修格局都一毛一樣，但十一樓的業主不一樣啊，十二樓十三樓的業主也都不一樣啊。
每一戶人家裏，開門的人都不一樣，反應也不一樣，怎麽可能會還在十樓？
朱砂也看出我不相信，指了指電梯口垃圾桶上麵的白沙說：“你看這個，雖然不明白你們這個年代的人為什麽會往垃圾桶上麵放沙子，還在沙子上作畫，但就是這個細節，讓我覺得很不舒服，這個畫有個缺口，我們走了四層樓了，這個缺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那白沙是專門用來摁滅煙頭的，國內很多高檔酒店的垃圾桶上都會有這個配置，因為這裏是高級小區，又是公寓樓，所以這裏也用了高級酒店的配置，在垃圾桶上麵放置白沙，還在沙子上印了小區的logo圖案。
此時，白沙上的logo圖案確實缺了一塊，像是被人用手指劃了一道的樣子。
剛才隻顧著敲門找人了，沒注意垃圾桶的細節，現在被朱砂這麽一說，我不禁也重視起來。
這個圖案，確實缺了個角。
我帶著朱砂快速往上一層走去。
到了十四層，出電梯，低頭，看沙子。
我的表情逐漸凝固。
眼前的沙子圖案跟剛才的一毛一樣。
怎麽會這樣？？
我伸手捏起一點點沙子，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有淡淡的煙草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氣息。
不是熏香在迷惑人，有了上次小環的經驗後，我第一反應就是尋找熏香。
但卻忘了熏香大佬就在身邊啊。
朱砂是小環口中的小姐，那小環使用的熏香迷惑人的方法自然也就是朱砂教給她的。
此時朱砂見我在聞沙子，果然一臉嫌棄的看著我：“家主身邊的女人，怎麽會這麽笨，如果是熏香，我會察覺不出來？”
“那你說這是什麽？”
“是……”朱砂歪著頭遲疑道。
即便沒有男人在麵前，她也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魅力。
這種魅力不是公孔雀見到母孔雀時故意開屏的搔首弄姿，而是一種骨子裏由內向外散發的魅惑。
渾然天成。
我看著眼前的朱砂，心裏惡狠狠地呸了一口。
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女人。
好看到讓人嫉妒。
“是幻術，我們中招了呢，嗬嗬。”朱砂歪著頭笑道。
中招了你還這麽開心？
“能破嗎？”我問。
畢竟朱砂是八十多年的老鬼，無論是術法還是修為都比我要厲害得多。
連觀察力也是，如果不是朱砂發現異常，可能我會在所謂的‘十三層’等到地老天荒吧。
“這個……”朱砂突然賣起關子。
雙手環抱在胸前，蔥白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顯然在思考著什麽。
“怎麽？”我挑挑眉。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朱砂這是在考慮，要不要破除幻境嗎？
咱倆可是一夥的啊！
“怕是破不了，對方可是獨角五通呢，曾經霍亂一方的霸主，我如果把他們的幻境破了，豈不是虎口拔牙，要被盯上了？”朱砂緩緩道。
她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神情跟昨天晚上，初見時一個模樣。
妖豔中透著危險。
我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顧灼就在樓上呢，而且白仙也跟顧灼待在一起，你就不為白仙考慮一下？”
我提醒道。
她跟白仙關係那麽好，不會扔下白仙不管的吧。
“嗬嗬，你不用拿家主嚇我。”朱砂伸出紅潤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道：“昨天我就考慮過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怎麽會有如此大的神通，後來我想明白了，他的術法，其實一般般，主要威脅都在那些符紙和屍骨上，隻要沒了這兩樣，你們兩個，其實都是垃圾，不足為慮。”
“嗬嗬……是……麽？”就在朱砂嬌聲分析的時候，身後的樓梯間，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那道身影全部籠罩在一層黑暗之中，導致我跟朱砂之前都沒有發現，此時他發出嗬嗬一聲冷笑，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
頭頂上的光，打在黑影身上，拉出長長的一道弧形。
像是死神手中收割的鐮刀，帶著些許殺意。
“早就說過，你覺得他們兩個人不錯，是因為他們打不過你。”顧灼一邊說，一邊拖著一個圓滾滾的光頭走出來。
咚一聲，把白仙扔到朱砂腳下。
顧灼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朱砂，話卻是對我說道：“一旦他們有實力反撲，立刻就會變成咬人的惡狗。”
“你……”朱砂彎腰扶住白仙，快速檢查了一遍。
還好，還有氣。
再抬頭，朱砂眼中滿是震驚：“你怎麽會猜到……”
“猜到你們會借機報複是麽？嗬嗬，說實話，本來就是試探你們一下，沒想到你這麽沉不住氣，我根本沒去十五層，一直待在十層看著你們，就等你露出狐狸尾巴。”顧灼說。
說著，他的手中出現一把黃符。
每一張黃符上麵，都透著磅礴陽氣。
別說是點燃了，就是光拿出來，我都覺得有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你說的沒錯，沒了黃符和屍骨，我就是個廢物，嗬嗬，可惜，我的黃符還有，而且，還有很多。”顧灼獰笑道。
說著，他又從兜裏掏出一把符紙來。
一把。
兩把。
三把。
好像永遠掏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