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尾調是水

  “你想要多少錢，隻要你個數，我都會滿足你。”唐思琪放棄越描越黑的事實，索性將話開了。


  “我想要的，恐怕你還給不起，不妨叫你們能得上話的人來04房間找我。”沈半夏揚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道：“半個時。”


  “你！……”唐思琪氣的幾乎是半死，她沒有想到剛才去顧總的房間拿出來的秘密重要文件，就是因為一個碰撞，現在演變成這樣，唐思琪眼中流露出惡狠狠的目光。


  “我時間很寶貴的，抱歉，讓一下。”


  04房間內。


  沈半夏將那份合同仔細的看了看，冷冷一笑。


  空氣中空調的冷氣將室內和室外隔絕成兩個世界，安靜到窒息。


  “鈴鈴鈴……”


  一陣有條不紊的電話聲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靜，沈半夏不假思索的接了起來，唇邊揚起一抹微笑。


  “聽你想要找我談談，你以為你配？”


  顯然對方是來者不善的一個人，但是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聲音十分好聽，充滿磁性的嗓音，難以辨別對方的現在的情緒。


  “各界調香師的聚集地，現如今成為顧氏的一場秀，我的確沒有資格和你談。”


  “不過是一份合同，能證明什麽？”


  顧北在電話那頭陰冷的聲音仿佛透過電話線將另一半的空氣冷成霜。


  “既然得到您的認可，我也認為，這不過是一張廢紙，做不了數，不過……”沈半夏將聲音拉長，繼續道：“顧氏看重那塊地皮已經好久了吧，縱然沒有這場秀，你們收購那地皮上的所有企業也是早晚的事，何必這麽家子氣，非要贏了第一名呢，難道想讓這場秀，來一個錦上添花？”


  沈半夏的聲音，充滿著鄙夷，她低頭看著手腕上麵的表，距離宣布總決賽的名次還有五分鍾，她果斷掛斷電話，看著鏡子中精致的自己，麵容有些潮紅，她隨意拍了拍自己的臉，讓其清醒一些，然後拉著行李箱離開了04房間。


  比賽的會場內，台下的評委一字型拉開長長的一排，而後麵階梯的桌椅，座無虛席，來的更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過道人滿為患站著各國的記者，沈半夏將行李箱放在後台的門口，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手表，時間還有一分鍾。


  大屏幕上麵很快開始進入倒計時中，59…58…57……。


  沈半夏將梳起來的秀發散落下來，秀發飄散，戴上她專有的銀色半邊麵具，如同狐狸眼睛一樣的雙眸，嫵媚且自信，她一步步走到舞台的中央。


  女主人還在繪聲繪色的進入著倒計時中，突然看見有人走上舞台了，主持人愣住了，隨即笑道：“看來有嘉賓已經按捺不住想要知道第一名到底花落誰家了。”身為名主持人，這點應變技巧還是有的。


  可是，誰知，沈半夏根本不接招，她率先拿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因為摩擦的爭搶，話筒傳來刺耳的“刺啦”聲，最終話筒落在沈半夏的手中。


  “抱歉，在最關鍵的時刻，打擾大家幾分鍾。”


  原本台下引起一陣不的唏噓聲，可是聽著沈半夏的聲音，很快，大家都紛紛安靜下來，更有很多記者和媒體都抬著攝像機對著沈半夏臨危不懼的臉猛拍。


  一些見過世麵的記者已經發現了她的身份，僅憑一副麵具。


  “是風，是風，她是風。”


  風是沈半夏這麽多年用的藝名，大大的比賽，她從來都沒有以真麵目示人過，銀色半截麵具早已經成為象征著她的代表。


  台下的顧北看著台上那個清秀如同白玫瑰的女人，雙眸微眯，審視的意味更重。


  唐思琪有些坐立難安，因為坐在顧北的身邊，她必須裝著無所謂，可是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她。


  “雪姑娘。”她朱唇輕啟。


  台下的鑒別師自然知道雪姑娘是他們剛剛評斷出來的第一名，隻是台上的姑娘到底是誰，為什麽她可以提前知道雪姑娘，整個賽場選手及名次還有作品，都是隱秘的，根本不會外泄。


  “啪！”一聲響，沈半夏將一瓶玻璃器皿用力的朝著大理石的地麵砸去，玻璃瓶內流出的液體，很快彌漫著整個會場，因為排風係統的先進和發達，會場內所有人都可以聞到這個香味。


  沈半夏滿意看著大家陶醉的神情，繼續道：“巴黎是浪漫的城市，陷入冬的巴黎，和以往不同，它高冷清冽，正如大家現在聞道的味道，前調茉莉的芬芳夾雜著薔薇的香甜還有香橙的氣息。”


  顧北轉頭看向唐思琪，道：“這麽短的時間，她怎麽會配比出來你的香水？”


  “這……這……這不可能。”唐思琪格外震驚，香水的配比隻有自己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香水配比，就連前調的氣息都無二無別。


  讓大家震驚的還遠遠不止這些。


  沈半夏繼續道：“正如文學家利爾克曾過”巴黎是一座無與倫比的城市“世界的浪漫之都，“花都”，這裏有宏偉莊嚴的凱旋門，雄偉屹立的法國標誌“埃菲爾鐵塔”同樣還有不可不去的協和廣場，香榭麗大道，巴黎聖母等。”沈半夏臉上依舊洋溢著淡淡的微笑，她的語氣不慢不徐，聲調十分和諧。


  “所以大家現在才可以聞到雪姑娘的中調，在空氣中彌漫著，揮發著的時效，濃鬱的清香已經過去，它呈現出百合的高貴，雛菊的浪漫，還有水仙的和諧。”


  評委們和台下的觀眾也都仔細的聽著沈半夏的解，大家之所以這麽淡定的坐著，完全跟隨著沈半夏步調走，那是因為大家都以為這是會場壓軸的安排。


  隻有顧北知道，台上的女人到底多神情自若，雙腿交叉著，如同欣賞一個舞台劇一樣。


  “巴黎的冬結束了，雪姑娘也不存在了，它縱然是給人印象深刻，但是離開的也是不留情麵，所以它的尾調是水的味道。”


  台下的人開始聲竊竊私語，的確在空氣中什麽都聞不到了，為什麽她會是水的味道？


  “有人水是沒有味道的，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水，水的味道是幹淨，相信世上很少有人可以將一瓶香水原本的頭調，中調，尾調三個區分的氣味融合的如此之好，如果我沒有參賽，我也會將手中的一票投遞給雪姑娘這個作品。”沈半夏看向台下，在評委的臉上一一掃過，她笑道：“很可惜，現在我不會這樣做，你們一定好奇我為什麽大放厥詞，因為你沒有聞到過我調出來的香。”


  沈半夏完，將手裏麵的另外一瓶玻璃器皿摔碎。


  很快，偌大的會場彌漫著一陣一陣不同的花香，仿佛置身在花海之中。


  評委十分震驚的陶醉在這樣的氣息中，仿佛身臨其境，隨手就可以碰到大朵大朵的鮮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