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掛掉了電話之後,顧澈站在陽台上接著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直到段局長忙完一切,過來了,“陸鬆仁的神誌是很清醒的,他想見見你。”
“他倒是不怕我抽了他的氧氣罩,”顧澈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就抬頭望向了浩瀚的天空。
對於媽媽的死,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去原諒陸鬆仁。
天知道,他花了多久花了多少氣力,才能麵對陸鬆仁的親外孫,他的親兒子顧毅。
沒有同等經曆的人,又怎麽能理解這樣仇人後代站在你麵前的那種想要報仇的感覺。
段局長幹咳了幾聲,才說:“他什麽真話都不肯對我們說,我希望你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
“你去好好調查一下白海,今天的事情應該是他一手籌劃的。具體的事情,我還沒有辦法告訴你細節,”顧澈把心裏的那些負麵情緒給隱藏了下去,從心裏到外表都保持著冷靜。
一個人隻有在冷靜的狀態下,才能做出最好的抉擇與判斷。
在去陸鬆仁病房前,他經過了那個心髒中槍的那人病房了。
他透過透明窗望了進去。
是他。
那人正在跟警察做著筆錄,也是一副不配合的樣子。
“老段,從這人嘴裏能套出一點料,”顧澈說完就讓段局長帶他進去了。
這人的身體很虛弱,還不能做正式的筆錄。
這人見到氣勢不俗的顧澈,還有穿著一身警裝的段局長。
隻見他朝著顧澈眨眼閉眼了好幾次,又堤防地用手做著小動作,示意顧澈不要做聲。
“沒事,他是我好朋友,自己人,”顧澈像朋友一般坐在了他床邊:“小王,辛苦了,你父母和孩子我也會讓人好好照料的。答應你的事情,我也會加倍給你的。”
虛弱的小王,開心地笑出了聲。
一頭霧水的段局長趕緊就拿出了錄音筆開始要做筆錄了,“既然是自己人,來說說具體的經過。”
顧澈二話不說地就把他錄音筆給關上了,“現在是探望朋友的時間。”
“那……你們……”
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掃著顧澈,段局長又再三聲明著:“我是不允許非法行為在我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小王是我以前的員工,”顧澈替小王蓋了蓋被子就拉著段局長出去了。
“顧澈,我非常嚴肅地告訴你,我是不介意雙手逮住你的,”段局長指了指腰間的手銬,“你跟一個打劫銀行的來往個什麽勁。”
身為執法人員他們都是有著很明確的界限觀念。
但是身為商人的顧澈,是絕對沒有他們這麽明確的界限。
這句警告不僅是出於朋友的囑咐,更是出於人民警察對群眾的警醒。
他們說話的同時也朝著陸鬆仁的病房走了去。
顧澈遞給段局長一根煙,很是欣慰道:“有你這種不畏權貴的警察,難怪我們南區的治安都好了不少呢。”
“快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們局裏的女警察很有興趣跟你談談人生,”既然還能開玩笑,事情應該就不會是自己想的那麽複雜了。
段局長洗耳恭聽著。
“三年前,小王透過獄警給我寄了一封信,他希望能申請到DL集團對員工家屬的幫扶金。那個基金會扶住的對象是隻要是在DL集團工作過三年的員工,離職了也算。”
顧澈到現在很是感謝DL的上一任總裁設立了這個基金。
段局長的眼睛被煙霧熏得忍不住眯了眯,他撣了撣煙灰又不解道:“你可知道,今天這位小王主動擋在了陸鬆仁的身前。打中他心髒的那槍是置身在樓頂的狙擊手。基金會能給他多少錢,為了那麽一點錢他願意連命都不要?”
“你別告訴我他要對你報恩,若不是你聯係他了,他能知道陸鬆仁是你的誰嗎?”
“啪啪”兩聲,顧澈鼓起來掌來了,“這麽聰明難怪要升職了!”
“發現陸鬆仁出事了,及時通知獄警,每一次十萬。如果陸鬆仁得救不及時死了,也照付不誤。如果被救活了,再給十萬。替陸鬆仁擋一刀,100萬。擋一槍,1000萬。”
說完,顧澈就推門進了陸鬆仁的病房。
還好小王在此之前都沒有暴露出去,其他的幾個線人紛紛被白海收買了。
唯獨這個小王,因為他從來沒有直接讓手下接觸過,也就沒有留下任何破綻了。
他是在每年基金會公開活動時候,與小王的老婆商談的。
病房裏,顧澈一直是背對著陸鬆仁。
“被自己親生兒子算計的滋味,還不錯吧,”顧澈說話的語氣跟他背影一樣,冷冰冰的。
那天他在監獄外等喬依然的時候,白海帶他離開之後說的話,就是白海是陸鬆仁的親生兒子。
三十年前,窮大學生陸鬆仁因為賣血次數太多了,血站不願意他賣血了。
家裏又有著生病的老人,他不得不走上了賣精子的路,這個報酬比賣血高了幾十倍。
一個從越南來的婦女,因為丈夫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了生育能力,她通過中介在S市找合適的捐贈者。
憑借名牌大學優等生和自身長相不俗,陸鬆仁就成了幸運兒,一共獲得了30萬的報酬。
在物價還很低的三十年前,三十萬是一筆巨款。
看不起病的老人也因為這筆錢康複了,餘下的錢還能給陸鬆仁創業使用了。
陸鬆仁用著仇視的眼神掃著顧澈的背影,“是你把那個孽障從越南找回來的?你這麽處心積慮地害我,就不怕我告訴依然嗎?那孩子特別孝順。”
聽到喬依然的名字,顧澈放在身側的手就忍不住握住了拳頭。
“陸鬆仁,你還好意思提你這個女兒。你在她身上所做的事,白海全部都會還給你。利用依然,欺負她?”
“依然她是善良,但是她不笨,”顧澈轉身,一步步朝著陸鬆仁走了去,“你不想兒女都當你是仇人,就適可而止!”
來自越南的白海,因為他父親過世後,他繼承了他父親的位置。
他帶著部落裏的人改革,卻也觸犯了那些叔父與族人的利益了。
不知道是誰傳出來,他並非他父親的親生兒子,被逼著要他與失去的父親做DNA鑒定。
白海斷然是不允許有人動他最尊敬的父親。
位居高位,就要想的更遠,他不想以後有人找出陸鬆仁來威脅自己,而他自己做不出殺死親生父親的事,就選擇讓陸鬆仁自殺。
盡管陸鬆仁身體虛弱,但是依舊使他自己說話一點也不示弱:“那個臭小子,還不是我對手!他,還嫩的很。”
“看樣子,你兒子又被你利用了,”顧澈一步步逼近了陸鬆仁。
“你知道了如何,以為我怕了你嗎?”陸鬆仁是絲毫不把顧澈這種心裏有羈絆的男人放在眼底的。
做大事的男人,若是被兒女私情為煩擾,是成不了氣候的。
顧澈似笑非笑地俯低了身體,待四目相對的時候,他把陸鬆仁的氧氣罩的機器給關掉了。
頓時,陸鬆仁就覺得呼吸不順暢了。
不一會,他吃力地想去摘麵上的氧氣罩,但顧澈就把他氧氣罩摁在他臉上。
他清晰地在陸鬆仁耳邊一字一頓地說著:“同樣,你也不是我對手。不是看在依然的麵子上,你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呼吸逐漸開始難受了,陸鬆仁吃力地翻騰著手上的動作,企圖去按急救鈴。
然而,顧澈早就覺察到他的意圖了,改為一隻手困住了陸鬆仁的雙手,又用另一隻手按住了陸鬆仁的氧氣罩。
誓要捂死這個他。
“依然……”陸鬆仁吃力地叫喚著這個名字,又使勁地望著病房門口看。
…………
“媽媽,我要睡覺覺,”顧毅在喬依然懷裏哼唧著,”回家,家,床!”
喬依然都顧不上年幼的孩子想睡覺的訴求,隻好求著他:“顧毅,乖,媽媽要帶你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你再忍一下,媽媽就帶你回家,好嗎?”
就算陸鬆仁見不到她第二個孩子的出生,也想讓他在臨終之前可以見到這個可愛的外孫。
聽著媽媽飄忽的嗓音,顧毅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咬牙答應了,“好。”
說完,他還呆呆地望著她,就趴在她的懷裏,緊緊地摟住了她脖子
“寶寶你最好了,”喬依然抱著這個單純又依賴自己的孩子,心裏的害怕也沒那麽強烈了。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
一心隻想趕緊上樓的喬依然,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電梯裏的人是誰。
蓉蓉喊了好幾聲:“依然,依然。”
“媽媽,”顧毅伸著小手在喬依然眼前晃了晃:“阿姨,叫。”
“你是顧毅吧,好乖!”已經懷孕了的蓉蓉看見小孩子的時候,也忍不住母愛大發了起來。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吧,”喬依然可不願意跟這個女人多廢話。
蓉蓉望著喬依然臉上的五指印依舊清晰可見,她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都怪我沒跟你把話說清楚。”
“沒這個必要。”
“難道你就不好奇你親生父親是怎麽對你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