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可能是中計了
人的情緒在瀕臨崩潰的時候,就像是快溺水的人一樣。
都是抓緊著一切可以自救的機會。
所以,喬依然在顧澈坐在她身邊之後,疲倦地倒進了他的懷裏:“惜夢醒了,可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哦,聽賴柏海提起來過,”顧澈對那個陰謀詭計諸多的小姨子是一點也沒有好感的,“其實她現在這個樣子,對她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喬依然也認同這個觀點,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像喬惜夢那麽簡單地生活著。
“可是我爸爸出車九了,他跟醫院的一個小護士在一起了。那個女人的肚子看起來都有四個月了,”喬依然說著說著,就覺得心裏某個充滿信念的地方都被抽空了。
她忍著眼淚不願意落下來:“他還為了那個女人打我。我長這麽大,他以前連我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
“他竟然打我了。”
對此,顧澈也很是意外。
比起陸鬆仁,他是更加願意承認喬誌遠是嶽父的。
單憑喬誌遠盡心盡力養大了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喬依然這一點,他很是尊敬他。
可凡事都沒有絕對,他也是很失望。
隻是盡可能地讓喬依然感受到有他的存在,把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裏,“要不,我去幫你討回來。”
“噗嗤”一聲。
喬依然笑著抬起頭,看著他一臉認真又嚴肅的樣子,感歎著:“陸鬆仁那麽混蛋,我都沒讓你幫我去揍他,更何況……爸……喬誌遠對我不薄。說到底,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我除外,”顧澈信誓旦旦地表達著自己的靠譜與可以信賴。
那認真篤定的模樣,讓人都不忍心去懷疑他的虔誠了。
然而,某個前一秒還在傷心的女人,這一秒就忍不住開起玩笑了,“顧毅,怎麽辦?你爸爸說他不是男人了。”
顧澈淩亂地看著笑得越來越起勁的女人,眼眸不由自主地往下壓低了。
遭遇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是越來越不相信身邊的人了,也包括他。
這種體會,讓他的心就像是三月飄雪一樣,格外的冰冷。
“妖精,你快還我老公,還顧毅的爸爸!”喬依然帶著顧毅調皮地用手當做槍,逼問著顧澈。
看著跟兒子鬧成一團的女人,顧澈越發為明天擔心了。
當她一層層的傷心往心裏擠壓的時候,會不會借由囉陸鬆仁自殺的事情,一次性爆發。
這麽瘦小的她,能撐的下去嗎?
而他,是不是也不能當做什麽事都不知道,什麽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回到家之後,一切如常。
除了她臉上的五指印之外,她對他的態度也熱情了很多:“你今晚抱著我睡好不好?”
“你不是不喜歡我碰你嗎?我睡樓下,”顧澈心裏本來想說“好”的,可就這麽鬼使神差地說了這句讓他後悔的話。
“啊?”喬依然沒想到他會這樣拒絕的。
看樣子,什麽東西都是會變得。
他昨晚對自己感興趣,不代表今天還是。
“因為顧毅擠在我們中間睡覺不安全。”
其實她心裏想說的是,趁你還是我老公的時候,我想再多貪戀你的懷抱。
轉身,她把落寂與失望的眼神給藏了起來。
可是當喬依然洗完澡準備睡覺之時。
顧澈早已給顧毅講完了故事,而顧毅也早已經閉眼睡著了,他卻一點也沒有要下樓的趨勢。
喬依然關了燈,就直接抹黑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顧澈直接翻身,把她給摟進了懷裏。
很多男人會因為妻子給自己生了個可愛的孩子,而對妻子會更加疼愛。
而他是相反的,對妻子的愛是遠遠大於對兒子的愛。
嗅著他身上讓自己覺得踏實的味道,喬依然覺得自己也寧靜了不少,“阿澈,我可能要同時失去兩個爸爸了。我好難受,可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為什麽要這麽沒用。”
說完,她就趴在顧澈的懷裏,捂著嘴嗚咽了起來。
“我……可以……”
“你幫得我一時,能幫得了我一世嗎?更何況,以後你也沒立場幫我了,”喬依然不願意他再幫自己了。
她的話讓顧澈心裏很是不舒服,甚至想把她給丟下床算了。
他正要開口為自己鳴不平的時候。
可她的下一句就是像是在貧瘠的沙漠裏灌溉了水一樣,讓他的心上瞬間就開出了幸福的花朵。
她就在他胸腔處,微弱又堅定地說著:“我舍不得你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對立,你還要給孩子們好好當爸爸呢!”
顧澈很滿意她這次把自己放在了陸鬆仁的前麵,如果她隻說前麵半句話他是真的會樂上天的。
然而她那後半句話,使得他有種想把顧毅給踹下床的衝動了,“你認定我會失敗?”
“我是覺得不值得,”喬依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白海從小就是行走在死亡邊緣的,而你從出聲那刻開始就是天之驕子。我的阿澈,不可以做無謂的犧牲。”
為什麽會這樣呢?
除了為了安全感缺失的顧毅,還有肚子裏這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其它的原因大抵還是因為愛吧。
不願意他為了自己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煩。
今天白海在咖啡館裏威脅自己的那些話,現在想起來,她很是後怕。
顧澈的人生已經因為她有了這麽多的汙點了,她又怎麽忍心讓他跟玩命的白海敵對起來了。
我的阿澈。
四個字,足以讓顧澈心裏所有對她的怨言都消散了。
“喬依然,你最無賴了,”顧澈閉著眼吻了她柔軟的頭發。
她這樣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要自己幫她。
可卻比要求他做很多事都要讓他心甘情願了。
心硬如鐵的男人,再一次因為她而變得有了溫度。
“誰讓你眼瞎要娶我呢?”喬依然也不為自己辯解。
顧澈訕笑,這個女人是特定要把無賴進行到底嗎?
可以嗎?
很是可以,隻要她在自己身邊,無論她是要上天遁地都可以。
她從顧澈的懷裏起來,使她自己臉與他麵對麵著。
“我是永遠都不會為那兩刀跟你道歉的,”喬依然自嘲地說著,就又滑到了他胸口處。
她貼著他還殘有刀疤的地方喃喃自語著:“因為我沒臉。”
“以後還是拿著刀做你的蛋糕玩就好了,”顧澈此刻覺得喬依然這個小女人才是最厲害,也是最會抓住愛她的人之軟肋。
“顧澈,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我們關係也不要交惡好不好?你都要好好對顧毅,對我們的孩子。以後你再婚生孩子之後,也要回來看看我們的孩子。大人之間的事,不要讓孩子成為犧牲品,好嗎?”
這是她今天對喬誌遠和柳正榮的事情有感。
大人固然可以因為感情不和,各種理由分開。
可還獨立不了的孩子要怎麽辦?
尤其是喬惜夢那樣的,這輩子的智力可能都隻有五歲了,往後的日子裏要怎麽辦?
柳正榮說,喬誌遠隻打跟小護士好上之後,就很少會去看喬惜夢了,就別提去照顧她了。
曾經那麽女兒奴的爸爸都會變,她也不知道顧澈會不會變。
“你不相信我?”顧澈直言不諱地問著。
喬依然搖頭,也很是直白地說出了心中的答案:“我是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相信的。”
她的人生像是在今天發生了某種蛻變,並且是往不好的方向去變化了。
要她做到對陸鬆仁的事情完全置之不理,她是做不到的。
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向獄警報備了,向段局長說明了情況。
可她的心還是七上八下的,一直都睡不著。
她的不安全數落入了顧澈的眼裏。
原本是想等著她睡著了,他再去打電話了,然而現在他隻好找了借口“我還有點工作沒完成,你先睡,我待會再來。”
“我能跟你一起去書房嗎?”喬依然心裏一聽到顧澈要離開,心裏就開始害怕了。
害怕獨處的時候,她會忍不住幻想出陸鬆仁慘死的樣子。
顧澈自然是明白她的膽怯,但有她在場,有些事就沒有那麽好進行了。
“把兒子給看好了,”他不能再耗時間下去了。
白海那人的手段,他自己是沒有親自領教過,但他還是了解過的。
在越南的邊境,白海一直都是過著占地為王,槍林彈雨的生活。
為了防止喬依然偷聽,他去樓下打電話了。
“老段……”
“兄弟,陸鬆仁挾持了獄警想越獄,”段局長說話的聲音都是高亢地,又不時嚷著身邊的屬下:“武警就位沒。”
“特警來了嗎?”
“盡量留活口,”這是顧澈為喬依然能做到的事了。
“兄弟,可能要對不起了,”段局長的話音還沒落,顧澈就聽到了一陣槍聲響起了。
手機裏是“嘟嘟”的忙音了。
顧澈用手捂了捂臉,他站在原地半天反應不過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中了白海的計了。
他趕去醫院的時候,就聽到護士們在討論著:“現實版的越獄,聽說死了一個人還有一人重傷昏迷不醒,傷了十位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