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的動搖

  手機在喬依然的包裏不停地響了起來,她沒心思去接,喬誌遠以為女兒是懶得拿包,就起身去玄關處給喬依然拿包。


  “依然,你這孩子是怎麽了,怎麽不接電話,你手機放在包包哪裏,我怎麽隻聽得見響,卻找不到。快看看,是誰打來了?”


  猛地,喬依然像是想起了什麽.

  萬一是鴨子先生打來的,怎麽辦?她要怎麽跟爸爸解釋鴨子先生,鴨子先生那樣的存在爸爸是一定接受不了的。


  慌慌張張地搶過包包,喬依然借口,“爸爸,我有點事,先走了。”


  下樓後,手機仍然在響,喬依然看了看來電的人,條件反射般地朝四周望了望,生怕遇見認識的人,神經高度緊張著。


  她猶豫著要不要去接這通電話。


  那堅決的鈴聲一再響起,喬依然的手放在關機鍵上,卻按不下去,鬼使神差地一再確定四周沒認識人之後,她才接通。


  “在哪。”熟悉的醇厚聲音,此刻卻讓喬依然的心裏很不踏實。


  “酒店,剛和馨茹逛街回來。”喬依然很不自然地回答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說她回家了,見過她爸爸了,或許她心裏的主意已經拿定了。


  她為什麽撒謊,顧澈望著跟著喬依然那群保鏢的路線圖,明明信號停在了樂青路2號,她卻偏偏說她在酒店。


  西郊別墅的二樓,男人挺拔修長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寂寥,他望著窗外那刻連理枝,語氣寡淡地問,“在大街上遇見了你爸爸,沒跟著他一起回家?”


  “沒……有,爸爸……他跟朋友有聚會。”撒謊不是喬依然所擅長的,她的眼睛又眨個不停。


  “你的決定選好沒?”


  “今天才第一天。”喬依然在電話裏小聲提醒著,她回了一趟家,思緒卻更加混亂了。


  電話裏沉靜了許久,喬依然以為男人是生氣了,正猶豫著要如何打破沉寂,男人問,“下午給我打電話,有事?”


  他的語氣淡淡地,有些疏離,若不是在大街上遇見了喬誌遠,這個問題他早就問了。


  下午的事,喬依然當時很介意,現在也是介意的,但是她又有什麽資格去介意呢,她咬了咬下嘴唇,假裝沒事人一樣,“沒事。”


  騙傻子呢,喬依然!下午那麽焦急地找他,又讓他不要接那個工作,“過來西郊別墅。”


  男人隱忍著什麽,他握著電話的手青筋都凸出來了,她心裏一定有鬼。


  “不去了,我……我今天逛街好累,明天早上見。”喬依然心虛地說完,又怕男人再打電話過來,直接就關機了。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麽了,明明就很想見到鴨子先生,可能心裏對那個金發女人吻他還存在芥蒂,又或是與她的決定有關。


  翌日,喬依然一大早就在西郊別墅的廚房忙活著早餐。


  美味的早餐才做到一半的時候,喬依然聽到了有人從樓上下來的聲音了,她把火關小了一點,男人的腳步每一步都是那麽的踏實走到了她的心裏。


  “啊”地一聲,喬依然猝不及防,低頭發現有一雙大手正摟著她的腰,身後是男人撲麵而來的淡薄薄荷味。


  此刻,她什麽都不願意想,跟隨著她的內心,扭著頭迎上男人深邃的眸光,羞澀地說著聲,“早。昨晚睡得好嗎?”


  沒有回答,男人捏著喬依然的下巴,吻了下去。


  這個吻一點也不溫柔,喬依然以為是男人對她昨晚不肯過來的事情生氣了,隻好配合著男人的節奏回吻著。


  他昨天跟那個金發女人有沒有這樣親吻過,喬依然腦海裏了滿是金發女人臉貼著鴨子先生。


  “女人,你敢心不在焉。”男人關掉了火,把女人轉了個身,麵對麵的兩人緊緊貼著,喬依然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某處正滾燙著變大。


  被吻得暈乎乎的女人,早餐也沒吃多少就去上班了,她一整天都是恍恍惚惚的。


  她這個樣子就像丟了魂一樣,鄭彥看在眼裏,心裏有些著急,她不知道喬依然的事情搞定沒,還缺不缺錢。


  下班的時候,鄭彥故意調侃著喬依然,“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頓呢?畢竟我可是你債主。”


  喬依然愣了愣,她一心隻記掛著要不要跟鴨子先生走,都忘記請鄭彥吃飯感謝了,人家可是給了她一張空白支票。


  “要的,要的,位置你決定。”喬依然揚起她招牌笑容,隻是鄭彥看不見喬依然的梨渦,她不是真正的快樂,她心情應該不好。


  她是為什麽心情不好。


  還是昨天在怡悅大酒店吃飯的那個位置,鄭彥故意選的,有些疑問他想問清楚。


  一切都還是昨天的老樣子,喬依然想也沒想就選了昨天坐的那個位置,她今天再次往樓下的噴泉池望去。


  什麽也沒有,沒有昨天的鴨子先生,也沒有那個吻鴨子先生的金發女人。


  現在的他在哪,在做些什麽呢?


  “依然,錢夠嗎?”鄭彥溫潤地問著,他依稀也知道喬家經濟狀況不是太理想,“不夠可以再找我拿的。”


  一張一億限額的空白支票,怎麽會不夠呢?“夠了夠了。”喬依然微笑著回答。


  她的眸光時不時往噴泉方向瞟著,直到菜上桌了了,喬依然也心不在焉吃著,眸光一直注視著樓下噴泉池。


  “菜不合胃口?要不要換掉?”鄭彥招來了服務員,又問喬依然,“你想換個什麽?”


  “不用了,謝謝。”支走了服務員,喬依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鄭彥倒著歉,“剛剛走神了,對不起。”


  “我們之間永遠都不要說對不起和謝謝。”這句話是鄭彥發自內心的。


  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時候,被小朋友欺負,總會有童哥哥出來保護她的時光了,那時候真單純,真好,“童哥哥,你真好。”


  “乖。”鄭彥抬起手像以前小時候拍了拍喬依然柔軟的頭發,他能明確感覺到他對眼前的女人不僅僅是想保護她而已,而是想跟她一輩子在一起。


  女人仔細打量著鄭彥,認真地問,“童哥哥,你會為你媽媽而活嗎?”就像她會為了她爸爸而活嗎?

  “會。”鄭彥斬釘截鐵地回答,他也一直想找機會跟喬依然解釋清楚當初為什麽會不告而別。


  “小時候你也看到過,我大媽三天兩頭就去家裏打我媽,我永遠都記得我爸爸在一旁袖手旁觀。我小時候年紀小打不過大媽,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媽媽被欺負。”鄭彥溫和的眸光頓時變得冷戾。


  “童哥哥,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想起這些。”鄭彥之所以成為孩子王,就是打垮了那一個個喊他野種的小孩子,喬依然覺得她勾起了鄭彥的傷疤,心裏很慚愧。


  他喝了口水,雙手握成拳,“大媽走後,鄰居就嘲諷我們,在媽媽背後指指點點,小朋友笑我是沒爸爸的孩子。”


  “後來爸爸厭倦了大媽,他們離婚了,爸爸想把我們接去國外,雖然我恨他,恨他之前不像個男人不保護我媽,甚至我都不叫他爸爸,更不願意跟他走。可是我媽愛他,我媽嫁給他之後,就是名正言順的鄭太太,就不會有人在她後麵罵她狐狸精了。”


  那些讓鄭彥幾近崩潰的過去,喬依然也目睹過,甚至有幾次鄭彥的媽媽都被打得叫救護車搶救了。喬依然安慰著鄭彥,“都過去。”


  或許她還有些感同身受,就像她因為不想看到全家流落街頭,再不想嫁給顧澈也還是嫁了。


  鄭彥可以為了他媽媽而回到他討厭的父親身邊,那她是不是可以為了他爸爸放棄鴨子先生呢?

  “依然,當時不是我不告而別,而是我們走的太突然了。一年後我回去過,隻是你們家搬走了。我真的一回國就在四處打聽你的下落。”鄭彥真執的眸光,讓人不得不相信。


  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朝著他們那桌去了,喬依然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這個腳步聲好像今天早上在西郊別墅的那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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