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早early
早產兒72小時呼吸難關,是在所有人的屏息凝神中艱難度過的。雖然路菲身邊有最貴的看護。高蘭還是決意在醫院旁邊的酒店住下。無論孩子或大人有什麽事,都可以第一時間衝過來。
這份虔誠也算是感天動地了。小家夥就這樣安然地度過了最恐怕的第一關。之後就是感染關和營養關了。醫院的硬件設施和護理條件沒問題。主要還看路菲的母乳喂養爭不爭氣。
可能就是所謂的母子感應吧。小家夥可以喝第一口奶的時候,路菲也醒過來了。高蘭原本還擔心她情緒不佳,配合度不高,結果完全不存在。
她一醒過來就知道不能馬上見孩子,也沒哭著喊著非要跑去看,比高蘭表現得理智多了,就問大夫自己能做點什麽?醫生是位帥哥,性格也很可愛,他說你還是趕快給baby取個名字吧,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麽稱呼她。
路菲聽到這兒就樂了。她說剛剛做了個好長的夢。夢裏天色很黑。但是她剛一推開門,天就亮了。正在納悶兒,天為什麽亮得這麽早,忽然就睜開眼睛,看見床前站著高蘭和秦麗麗。她說:“就叫小早吧,英文名字early。”
高蘭聽完也笑了,連說這名字好聽。
“可巧,你生產的那天,也給我做了糯米棗。紅紅火火,甜甜蜜蜜,正應了好光景。早早來到這個世界,早早成為一個幸福的人!”
說著高蘭又假裝愁苦起來:“原本咱們倆還是同輩呢,有了小早之後,我是不是得喊你一聲舅媽了?”
這句話擊中了路菲,猛地牽出一連串咳嗽,這才感覺到刀口的生疼。
她們聊得熱乎,秦麗麗插不上話,尷尬地在一邊削水果。時不時地瞄一眼路菲的神色。看她鎮定又溫和,削蘋果的手不像剛開始那麽哆嗦了。
她不曉得路菲這一段時間不短的昏睡,是不是可以讓她忘掉一些事情?
秦麗麗是詹湛堂妹這一段,史密斯沒有告訴路菲。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弱點。
他對所有女人都恨不起來,尤其是曾經給過自己一段美好回憶的女人。況且他認為他們的分開,主要原因還是在於自己不能給對方一個孩子。內疚多過抱怨吧。
作為詹湛離婚後唯一的托付。秦麗麗跟在前姐夫身邊謀一份前程,似乎也不算太過分的要求。
路菲不認識秦麗麗,秦麗麗卻認識她。
當年路茜在國內打離婚官司,讓詹湛也跟著狠狠地丟了麵子,原來的報社混不下去了,想在圈子內部周轉一下,好像也沒那麽順利。
畢竟她的問題出在經濟上,國內這些年對這種事情特別敏感。手腳不幹淨直接上升到人品,最後都沒地方敢要她。
好在她年輕的時候,精力旺盛喜歡折騰。當年不僅外派紐約,也曾短暫駐留法國。工作之餘學習了藍帶葡萄酒管理專業,竟然獲得了權威品鑒機構“特邀酒評人”的資質。
詹沾不愧是天生的媒體人。她發現葡萄酒語言其實很晦澀,用諸多風味的詞藻去形容一款酒也不直觀,對於消費者幾乎沒有參考價值。於是解碼了一套視覺語言,通過葡萄酒的香氣、味道、口感等特質,把酒比喻成不同類型的人物、電影、書籍、甚至是大眾娛樂產物。
非典期間大家足不出戶,電商跟著活躍起來。路菲從一些朋友那裏知道,詹湛在自媒體方麵已經做得有點起色了。算得上是國內最早一批網紅。
發展的好,也隻是知名度做起來了,盈利模式兩三年之內看不出來。她對路菲多少還是有些怨忿。
路菲的名字就是在那段時間進入秦麗麗的大腦,這次被姐夫派到她身邊工作也是意外。她第一時間跟堂姐說起這事兒,詹沾隻淡淡地說防著點兒就好。誰成想被她堂妹過度解讀超常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