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袒露一些
又是“想入酒吧”。讓人既愛且恨的地方。曾經和夏平相遇在這裏,路菲覺得此處神聖不可侵犯。這是她每次來鄭州,最神往也最畏懼的地方。神往命運的安排。懼怕洋洋的出現。
理論上早已從夏平生命中淡出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在路菲莫名的預感之中重返舊地。盡管都是猜測。但很遺憾,淨是些不好的猜測。
從朱莉嘴裏七拐八繞,路菲得知了,夏平和洋洋一起,關在想入酒吧的消息。那裏居然成為非典時期,這個城市被唯一封鎖的公共場所。
據說就是在上兩周,北京跑回來兩個當地人。逃離了頂級危險區域,他們回鄭州頭一件事情,就是跑來這裏最炫的酒吧,肆意揮霍偷生的幸運。
“怎麽出來的沒檢測嗎?”
“誰也不知道。”
“回來之後沒有隔離嗎?”
“問題就在這。”
“……”
路菲的每一道疑問,都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無奈,無痛,無解。她試圖從這個突然降臨的噩耗當中,挖掘出一點僥幸的因素。
“怎麽知道他們去過那間酒吧?”她總算問到了事件的核心所在。本來嘛,的確是不知道的。
聽朱莉說,那間酒吧裏有他們兩個的老相好,不想其中一個小子還挺念舊情的,怕連累人家女孩兒,不打自招了出來,為的是盡早隔離觀察。
“幸運的話,輕症還有得救。都知道這個病,重症搶救回來,股骨頭壞死的後遺症是要攜帶終生的。跟廢掉了沒什麽區別。”
這個核心連著那個核心。
“欒洋,是不是也關在裏麵?”這時候顧忌不了那麽許多了,路菲脫口而出。她把最大的疑慮和擔心,向比自己了解情況的朱莉和盤托出。
她其實並不知道,朱莉認識洋洋這個人。但是還能有什麽辦法呢?隻能瞎打誤撞賭一把了。
“你也認識洋洋啊?看來夏總跟你敞開了不少。之前我還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洋洋這個人……”
“所以呢,他們該不會也是那種關係吧?”前麵的案例啟發了她,此時不胡思亂想都難。
三句兩句。經驗老道的朱莉就試探出,路菲此行與夏平無關。頂多算借著公事順道探望。見她提到洋洋情緒激動,便率先緩和下來安撫她。
“小路,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啊?臉色看著可不大好。而且這都五月份了,你怎麽還穿羽絨服呐?”
路菲根本沒有來生理期,她是為了躲來凱找的借口。至於為什麽覺得這麽冷。她給自己的心理解釋是“不寒而栗”。此時,朱莉問起來,更讓她覺得寒意四濺。
“他們,不會還有個孩子吧?”
既然袒露了心跡,不妨再多袒露一些。人們最難打開的是第一道防線。一旦突破了這道心理障礙,多一點,少一點,沒有本質的區別。
路菲突然這一問,讓朱麗的臉色都變了。她原本就不是八卦的人。要不是這次夏平原地隔離在酒吧,與外界徹底失聯之前,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了正與大學同窗朱莉聚會的高級合夥人,作為老東家的前同事,斷斷不可能了解這些細節。
“這個,我倒不知道。不過,你該知道,夏平在這裏有一套酒吧產業吧?想入酒吧是旗艦店……”
“他是老板。難不成,洋洋是老板娘?”
路菲的想象力,已經發揮到了,稍作啟發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多少疑問被當作答案翻出來。讓朱莉有點應接不暇。
朱莉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隻能把知道的告訴她。
“沒有沒有。欒洋我們是認識的。公司在鄭州做發布會的時候,請她們小姐妹當過模特。傳說中好像是和夏總有接觸。但你也知道她那個職業不見光的。公司當時考慮成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夏總當時的身份,亮出女友這種身份,萬萬不可能的。”
這個回答,路菲並不滿意。是不是他公開的女友,這個不重要。她關心洋洋的孩子是不是夏平的?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布滿了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