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噩夢
菲菲這時候看出了我的神色不對,立刻過來查看,但她看見屏幕上的內容後也並沒有太吃驚,隻是皺著眉頭將訂單內容逐個刪除。
“可能是惡作劇吧,這種事情很常見的,但今天這種情況我也是頭一次見,看起來更像是惡意攻擊或者病毒。”菲菲熟練的操作著,直到將內容刪除幹淨,這才轉過頭來勸我,說是沒什麽可擔心的,明天就是鬼節,這種惡作劇很正常。
我衝她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麽,有時候我真羨慕他們這些人,信則有不信則無,但對於我來說,這些東西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為了排除是病毒的侵擾,菲菲還聯係了一個電腦高手,叫他明天來幫忙看一下,雖然我說沒必要,但她仍然堅持,畢竟咱們做小生意的,利潤微薄,要是真的被壞蛋給搞個高科技偷竊,那可就虧大了。
我最終也沒再勸阻她,隻叫她大概看看就好,但我心裏此時卻疑問不斷,安旭楓這到底是鬧哪出啊?他訂玫瑰幹什麽,還非要在鬼節訂,難不成是在提醒我給他送鬼節禮物?剛剛我在他門口他又為何閉門不出呢?
哎,有時候真的發現,鬼的腦回路和人的確不通。我也沒再想那麽多,很早就睡了,畢竟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但,這一夜的夢是我做過做可怕的夢,夢境還很長,我幾乎覺得自己實在夢中度過一生的感覺,但我沒能在夢中驚醒,一直做夢到天亮。
我夢見我死的很慘,安旭楓也死的很慘,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我隻能反複看見我和他死去的畫麵。場麵很血腥,但我能看清楚每一個細節,雖然我極力想避開這個場麵,但它就在我眼前靜止,絲毫也沒有移動。我還在夢中聽見一個笑聲,一個女人的笑聲,那種笑聲很淒厲,但不像是在嘲笑我和安旭楓的死相,倒像是在嘲笑自己。
我以為這個夢再也醒不過來了,我會在夢中痛苦的死去,但最終,那幅畫麵還是慢慢變得模糊,我耳邊的笑聲也漸漸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絲絲白光,耳邊的呼聲也漸漸清晰,那是菲菲的聲音。
“心心姐!心心姐你好些了嗎?心心姐你快醒過來啊!”
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全身被汗水浸透,我忽然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仿佛這個噩夢就是我所經曆過的事情。
菲菲見我醒了過來,連忙用毛巾將我臉上的水擦幹淨,那並不是我的汗水,而是菲菲用來澆醒我的涼水。
“心心姐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我了。”
“我...怎麽了?”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早上醒過來時,我就發現你渾身發抖,臉色也十分可怕,但我無論怎麽叫你你都沒反應,我才急忙用涼水澆醒你。”菲菲的神色依舊很緊張,她應該從沒見人這樣過“還好心心姐你醒來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叫救護車了。”
“哦,沒事的,可能,隻是做惡夢的原因吧。”
菲菲見我好了一點,隨即將我扶起來,喂我吃了一些粥,我覺得自己像是剛剛跑完馬拉鬆一般,渾身一點勁都使不上來,隻能勉強靠在菲菲身上支撐著。
但我永遠不會忘記剛才夢中的一切,那個場景是如此真實,甚至我一閉眼,隨時都能回想起那幅畫麵。
一想起那個場景,我剛剛吃下去的粥全被一陣反胃給吐了出來,菲菲連忙找來毛巾和小盆“心心姐,咱們還是趕緊去醫院吧,你這樣分明是得了什麽病了。”
其實也就是一個噩夢而已,倒真的犯不著去醫院,就算真去了醫院,估計也啥都檢查不出來,這種時候還不如叫裴進這類家夥更靠譜。但我本來還想硬撐著站起來,卻雙腿一軟,又坐在地上,菲菲一見我這樣子,堅決要送我去醫院,我隻能苦笑兩聲,雖不知為何變成這樣,但現在看來也隻好如此了。
杜晴知道了我的情況,也趕緊請了假,來到醫院照看我,但我覺得自己真的沒什麽,而醫生一番檢查之後,也找不出什麽原因,隻說是神經有些衰弱,開了點安神的藥之後就讓我回家療養。
但菲菲這次像是真的嚇著了,堅持要讓我住院,她把我的情況誇張地給杜晴形容了一番之後,杜晴也嚇得要讓我住院。沒辦法,這兩個好姐妹實在太關心我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選擇聽從。
我給菲菲簡單交待一番後就讓她回去開店,她本來打算在醫院一直守著我的,但我說咱們昨天已經收到很多訂單了,最起碼不能失約。勸了半天,菲菲還是讓我趕回了店裏,因為我這也不是什麽大病,有杜晴一人守著也就足夠了。
我和杜晴聊了半天,談天說地也不知時間過的多快,轉眼之間,又晃到了下午,杜晴也隻請了半天的假,見我情況不嚴重,下午她就又回到了公司去。但她一走,我眼前又慢慢浮現出那副血腥的畫麵來,隻要一不留神,似乎就會隨時回到那個可怕的夢境中去。
病房裏空無一人,為了不讓自己又睡過去,我慢慢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昨天安旭楓應該不會是簡單的生我的氣,要是真的生氣,他就不會那麽無聊地訂什麽黑玫瑰,但他為什麽就是不開門呢?按照他那不規矩的雙手,估計早就恨不得把我抓進去按在牆上了...
或許他隻是因為在療傷吧,我這樣安慰自己。
但無意之中,我將這件事和昨天的噩夢聯係在了一起,一種莫大的恐懼感油然而生,他為什麽要訂黑玫瑰?他之前為什麽對我態度忽然轉變?他昨天為什麽不開門?我怎麽會做這種叫不醒的噩夢?
不,他是安旭楓,一定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而且我不是和他有密不可分的聯係麽,他要是有什麽閃失,我身上肯定會有反應的。
想來想去,我啞然失笑,我隻是一個弱女子,居然開始擔心起他的安危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我的手不由得向衣兜裏摸去,那個衣兜裏裝著他給我的衛星電話,我每當有不安的情緒,隻要握緊它,就能緩解很多。
但,早上來得太匆忙,好像將它忘在了家裏。
我的心裏慢慢變得焦躁不安,手裏沒了那個電話,我仿佛覺得每個小角落都有一雙眼睛盯著我看,暖氣片後麵,床頭櫃下麵,甚至電視銀幕裏...
我頭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缺乏安全感,如此需要保護。
不知何時,四周的安靜和無聊讓我慢慢閉上雙眼,雖然我不困,但睜著眼睛總會覺得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我猛地一睜眼,那種失去保護的恐懼和空虛極度放大,不行,我不能離開那個電話,我要回去取,我要出院!
我向窗外看了看,外麵已經天黑了,我居然一覺睡到了現在?菲菲她們呢?怎麽也不打個電話?
想起電話,我摸了摸衣兜,裏麵空無一物,我的手機也不見了。
這時候的病房變成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封閉密室,我失去了與外界的所有聯係,但當我想爬起來行走時,雙腿依舊不聽使喚,這種恐懼和無助讓我意識到,安旭楓也許說的沒錯,有什麽東西盯上了我,而且如今看來,該來的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