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醋意
雲小棠一向隨和,見這神經病變得比較好說話之後,也沒有再想太多。
??換做以前,她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提心吊膽。
??但是父親如今已然為她犯下幾重大過在先,她不論到哪都得提心吊膽……
??便是來到這奉河的兩個多月,也是時常擔心虞州那邊會不會有什麽變故。
??如今徹底被逮著,其實反而心安。
??於是她就尋思著,如果留在他的身邊真能保全雲府無恙,而自己也不飽受什麽折磨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大關係。
??甘不甘願不重要,隻要生活能像這樣保持平靜就好。
??窗外雨已經停了,雲小棠望著屋簷上嗒嗒落下的雨滴,沒出息地想著。
??忽然,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
??一旁的翠枝連忙提醒:“姑娘快把窗戶關上,這雨後風涼,可別又吹涼了。”
??雲小棠點了下頭,還沒來及伸手拉窗戶,就見窗外不遠處走來一名黑衣男子,是那位什麽影六。
??影六走到房門口:“雲姑娘,主上叫你收拾一下。”
??雲小棠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收拾……幹什麽?”
??影六:“不清楚,許是要帶姑娘出門。”
??這下雲小棠就更困惑了,這都傍晚了,天馬上都要黑了,沒事出門幹什麽?
??心中雖疑惑,卻沒有多問。
??不過短短相處幾日,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神經病的手下一個個的都跟木頭樁子差不多,多半問都追問不出什麽東西。
??雲小棠忐忑著心情點了下頭,便起身去換了件厚實點的衣服。
??一刻鍾後,走到了那扇房門外,小心翼翼地敲了兩下門。
??隨之就感覺到門被一陣冷風給吹開。
??雲小棠望著屋中坐在椅子上的人,本想問問他要幹什麽。
??但這話還未來得及問出口,就看見了桌上的東西,目光僵凝,吸了口冷氣。
??他的房間一向空曠,那桌麵上也是,所以那檀木匣子和那封拈花小信就十分引人注目。
??這東西他怎麽來的?
??顧自回想了好半天,雲小棠才隱約想起那日她是拿著這個小匣子出門的,後來發生了變故,忘記了這茬,這匣子就落在了馬車上。
??隻是不知道,已經時隔多日,怎麽就落到了這人的手裏頭……
??說起來,那小信她還沒拆開看呢,根本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麽,也打算送回去的來著。
??君弈打量著她有些發白的臉色,以及眼底略顯緊張的神情,垂著眸子嗤笑一聲。
??雲小棠被這人冷不丁的笑聲驚得慌張地抬頭。
??要說也沒幹什麽虧心事,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心虛得慌。
??君弈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著她,涼颼颼地問:“你缺梳子啊?”
??雲小棠扶著門框也不敢進去,聞言連忙搖頭:“不缺。”
??君弈伸手拾起匣內的梳子把玩了半晌,然後哢嚓掰成兩半:“缺你就早說。”
??雲小棠盯著那哐當落地的兩塊梳子,也不顧上別的,慌忙地瞧人臉色。
??君弈冷著臉拂袖起了身,待走到她的身邊,直接拉著人的手往外走。
??雲小棠險些被門檻絆倒:“幹……幹什麽去?”
??君弈唇角噙著一抹冷笑,散漫回答:“買梳子啊。”
??雲小棠連忙擺手,像個犯錯的女朋友一樣解釋:“不用了,我不缺,這也不是……”
??走到台階處,君弈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徒手將人拎起:“你給我閉嘴。”
??“……”
??雲小棠時常覺得自己像隻被拎來拎去的雞。
??君弈拎抱著人走到院門口時,影四和影六已經候在了院門外,馬車也已經備好。
??雲小棠被這人渾身陰鶩的樣子震懾得有些害怕,這怕倒也不是怕別的,是怕因為她而牽涉更多無辜……
??畢竟這狗可不是吃醋賭氣的普通男朋友,他是個瘋子變態,生氣準沒好事。
??君弈將人丟馬車裏後,自己也掀簾而入。
??馬車內環境封閉,狹窄的氛圍更使人緊張局促,雲小棠連忙伸手去拉這人的手。
??君弈掃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抬眸看向那眼巴巴的人:“不過帶你出來玩,你怕什麽?”
??雲小棠簡直無語,你這他媽是愉快帶人出來玩的樣子?
??算了,跟一個腦子有病的人計較什麽。
??穩了下心緒,雲小棠輕著聲音開口:“殿下,那匣子……”
??君弈拖長尾音,氣息危險:“嗯?”
??雲小棠鬆開手,雖然內心為這人的幼稚行為無語至極,但是表麵上還是裝作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模樣:“不是我的。”
??君弈百無聊賴地望著她,為她這愚蠢至極的說辭,懶於開口。
??雲小棠被這人看得頭皮發麻,認真解釋道:“是一位朋友贈與我的,當時我也是想送回去的來著,但是沒有來得及。”
??君弈仍隻是看著她,沒理會。
??雲小棠抬眼打量著這人冷漠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信沒信。
??算了,隻要他不傷害別人,愛信不信,她又不是他什麽人。
??君弈盯她半晌,錯開了目光:“留你在身邊的手段其實有很多種,但是我現在選擇的是最仁慈的一種。”
??“如果你想逃,或者存有什麽別的心思,你大可以試試我會不會換一種不那麽仁慈的對你。”
??肅然的聲音,威脅之意十足。
??雲小棠:“……”
??還有臉說不威脅她,三句話離不開一句威脅。
??臨近新年的日子街上人多,即便夜色將至,馬車外的街市也很熱鬧。
??馬車行駛的速度也因此極為緩慢,走了許久,才在一處相對安靜的街上停了下來。
??君弈一直坐於馬車內小憩,見車停了,又朝雲小棠伸手。
??眼看著這人又要抓著自己的後衣領拎雞,雲小棠往旁邊挪了下,弱弱地強調道:“……我自己能走。”
??君弈默默盯著她,其實對於她能走路這一點還是很驚訝的。
??當初她那腿可是接連錯位兩次,怎麽說都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恢複到能走……
??不過這倒也不是重點,她能走自然是好。
??隻是想到這裏,君弈就不免想到那日她腿斷時的情形。
??他是不覺得腿斷了能有多疼,但是經過後麵的了解,他發現這廢物是一丁點疼都怕得要死,斷骨之痛於她而言,估計是很難以承受的了。
??想到這裏,看著已經起身的人,再次朝她伸了手:“不拎,那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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