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問題
至於,他為什麽現在沒有碰她,雲小棠猜想,要麽是這人重禮節等著婚後,要麽就是他對她存了一星半點的憐憫……
畢竟獵物而已,撲得急了有什麽意思。
便是山中野獸,也知道追著獵物跑上幾圈,等待它精疲力盡才好下口。
思及這些,雲小棠表情又恢複了淡然,心中也像一片湖水,平靜,卻又哀涼。
……
君弈出去後,夜風簌簌,卻仿若還吹不散他身上沾染的,她的味道。
腦中總是不自覺回想那帳中的情形,起先還覺得令人愉悅,而後又生出些不安來。
她那麽沒用,動不動就哭,一定又嚇到了吧……
回想起她那流淚的模樣,他眉頭微微蹙起,眼中情緒又複雜了起來。
其實他應該再等等的,總歸要等到她不厭惡自己才行。
下山的路上,君弈陰沉著臉色一路無言,七名影衛不知所以然,也隻好默不作聲地跟著。
君弈走著走著,忽然瞥向右側的影六,問:“倘若你被咬了一口,你當如何?”
影六正低頭看路,聞言一臉懵逼:“?”
君弈不耐煩了,惱道:“聾了?”
影六立刻給出標準答案:“當會憤怒。”
半晌,見主上不說話,他又問:“被什麽咬了一口?狗嗎?”
“……”
君弈忍住脾氣,跳著眉心又問:“假如是,你會厭惡那狗?”
影六回想了下,想到自己曾被狗咬過的經曆,認真回答道:“那自然,且不僅會厭惡,屬下當還會殺了那狗。”
君弈索性伸手按住自己跳動的青筋,壓低聲音問:“……倘若,你沒那個能耐殺了呢?”
由於是站在右側偏後的位置,影六也沒看到主上黑沉的臉色,老實道:“殺不了,那就算了吧,這人何必跟狗計較。”
君弈:“……”
本是隨口一問,不曾想答案不盡如人意不說,竟還被暗比作狗。
沉默良久,他陰沉著臉色,語氣冰涼:“是啊,人何必跟狗計較……”
“我記得夜王府玄幽閣中的第四閣養了十二隻惡狼犬,你回去之後,與它們呆上三日吧,記得,切莫傷了他們。”
此話一落,不但影六臉色大變,其他幾名影衛也同時投去同情的目光。
夜王府裏的玄幽閣是個什麽地方,那可是主上訓練人與折磨人專用的殘酷密室。
那裏黑暗潮濕,恐怖無比……
而他們影衛以前接受訓練,第四閣的惡犬頂多放出來四隻,而四隻惡犬,還需要兩人或是三人聯合才能應付得過來。
畢竟,那可不是普通的狼犬,而是被喂過瘋毒的惡狼犬,逢人必咬不說,還會將鮮活的人一點點咬碎,直到嚼成一團肉糜吃掉為止。
所以單獨一人與那十二隻惡犬呆上足足三天,最後生還的可能性,等同於無……
影六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臉色一片慘白,隻得先求饒:“主上饒命!”
君弈想了想,雖然氣惱,但也不是真想自己親手訓練的影衛就這樣死掉,這便改了一下口:“那就一日吧。”
影六覺得還是很難:“主上……”
君弈立刻道:“再廢話五日。”
影六:“……”
思量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一日的話,雖然艱難,但若鉚足全力逃跑,保命應該還是勉強可以的。
隻是那地方一旦進去再出來,會不會缺胳膊少腿,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
九月十八的這日,雲小棠沒了睡意後,一直睜眼到天光大亮,之後就是小蔣過來敲門。
說是老爺已經準備好了,今日大家夥兒一同下山。
雲小棠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麽。
怕父親他們擔心,半夜裏發生的事情,她也讓春華不要告訴任何人。
畢竟現代人和古代人思維有差異,這事要是被他們知道,等於跟失了貞潔沒什麽兩樣……
許是因為雲小棠傷寒未愈,雲秀蓮又被驚嚇得噩夢連連還沒怎麽緩過神,所以回府的路上,大家都沒怎麽說話。
路上一切順利,很快便抵達了雲府。
隻不過蹊蹺的是,雲府卻是平靜得近乎異常……
就感覺,絲毫不像是即將送她出行的樣子。
回到聽雨閣後,聽雨閣也是原來的樣子,仆人來來往往,寂靜又安寧。
雲小棠覺得奇怪,看向春華,春華也不知道為什麽,茫然地搖了搖頭。
半晌,感受這著寒涼的風,春華道:“小姐腿腳不好,又著了涼,先進屋歇著吧,至於什麽時候走,奴婢叫個人出去問問。”
雲小棠蹙了下眉,隻好點頭。
被叫去傳話的小丫鬟很快回來了,雲小棠看到她,問道:“父親那邊怎麽說?”
小丫鬟搖搖頭:“奴婢並未見到老爺,老爺眼下好像不在府中……”
這雲小棠就覺得不對勁了,之前不是一道進府的嗎?
怎麽這才沒過去多久,人就不在府中了呢?
春華也是一臉的困惑。
雲小棠看了一眼春華,又問:“那母親呢……”
若說父親和哥哥臨時有什麽事情要去處理,這也好理解,但是她都回府了,怎麽一向疼愛她的母親都不過來看她一眼?
而且算日子,她不是馬上要去離京嫁人嗎?
雖說嫁的人不盡如人意,但大家也沒必要敷衍到這種程度吧……
小丫鬟繼續搖頭:“夫人那兒奴婢沒去,要不小姐等等,容奴婢再跑一趟?”
雲小棠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
午時,那個去問話的小丫鬟才回來,與她一道來聽雨閣的,還有柳氏和周嬤嬤。
柳氏和往常看起來有些不大一樣,眼眶微紅,明顯是剛哭過的樣子,傷心難過也全寫在了臉上。
進門後,更是欲語淚先流:“棠兒……”
雲小棠見到這樣的柳氏,頓時了然她為什麽沒有很快過來看她。
大抵是因為難過吧……
母女二人在屋中靜坐了一會兒,柳氏才擦了擦眼淚,同雲小棠解釋。
說今日雲府之所以靜悄悄的,是因為都去準備行程忙活去了,而她自己,也是整理了好些天母家私房,這才得空過來。
雲小棠聞言,總覺得這番話哪裏有點問題,但是她一時間又說不上具體哪裏有問題,這便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我今日什麽時候出發?”
其他人眼裏的君弈:像他那樣的人,有什麽不敢的,嫁給他絕對會很慘很慘。
然鵝君弈真實的內心深處:怎麽辦,她好像又被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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