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欲望
君弈隻想趕快把人放下,所以見到那亮著燈火的樓閣,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直奔那邊而去。
沒多久,便踏進了一座不知名的院落。
院中有一座格外惹眼的圓形樓閣,樓閣很高,上麵掛滿了紅色的燈籠,橘紅色的暖光,照映得無數草木在風雨中搖曳……
而雲小棠在微微仰頭的時候,清楚地看清了那樓閣的牌匾。
說巧也不巧,正是雲秀蓮之前所說的姻緣樓。
君弈抱著人徑直走到這樓閣的大門前,然後一腳踹開門,抱著人衝了進去。
這棟圓狀的圍樓很大,但裏麵卻沒有任何人,整個空空蕩蕩的,而且地上也沒有地板,隻是土坯。
樓內的中央,甚至種了一顆參天大樹,樹上飄著無數紅色的係帶……
見此,雲小棠隻覺得這地方奇怪不已。
古代就開始流行室內種植大樹嗎?
還是這種參天大樹……
哦不對,仿佛不是這樹種在室內,而是這樓是為這棵大樹而建造的。
因為這圍樓中間還在漏雨,顯然是露天的,周圍也開了不少的窗戶,估摸著都是為了給足光照。
君弈見到這樓內的壯觀景致,眸中也閃過片刻的詫異,但也隻是片刻,他就走到一塊沒被雨水打濕的角落,快速將人放下。
因為他的動作迅速,雲小棠還險些摔倒,但好在及時扶住了身旁的牆。
凝著她這幅落湯雞一樣的模樣,君弈眸光複雜難明,半晌才道:“在這躲雨,等雨停了再走。”
雲小棠點頭。
因為這人喜怒不定,動不動讓她閉嘴,她倒也不太敢多說話,唯恐自己說錯了什麽又將他激怒。
君弈移開目光,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也同樣濕漉漉的衣服,眉頭微微一蹙。
見到後腳進樓的影六,這便吩咐他道:“找點幹柴過來,堆個火堆。”
影六點頭,沒一會兒工夫,這一處沒有雨的地上便多了一個明晃晃的火堆。
雲小棠渾身濕透,因為冷,身體凍得微微有些發抖。
感受到火堆的溫度,她也沒有猶豫,小著步子往過靠,就地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之前被嚇的,她現在的樣子不隻像個落湯雞,還像一隻受驚了的小綿羊。
瀲灩的眸光,膽怯,又純良。
以至於君弈看著這樣的她,再回想起方才她身體的溫度,多少有點難以自抑。
隻此一瞬,他想欺負她,甚至是……傷害她。
哪怕,他此刻所想的,曾是他覺得最不堪與罪惡的事情……
是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去沾染的禁忌。
雲小棠眼簾微垂,徑自伸著手,試圖讓早已經凍得冰涼的手感受到一些溫度。
隻是沒烤一會兒火,她忽然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堪堪正落在自己身上。
這目光強烈到難以忽視,於是她抬起頭,看向那人。
君弈此時也坐下了,隻不過沒有坐在她身邊,而是離了她兩步路的距離,不遠不近。
見她看向自己,他也沒有別開那明目張膽的目光。
雲小棠簡直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這人看自己幹嘛?她這幅落湯雞的樣子很好看嗎?
哦不對,他現在也是一隻黑色的落湯雞,也好不到哪裏去……
猶疑片刻,她終究是沒忍住,出聲問道:“殿下,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君弈沒有回話,仍隻是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的眼睛。
這會兒雲小棠才發覺這人的眼神很不對勁。
也不知是不是被火堆的光亮映照的緣故,他的眸光不似往日冷冽陰鶩,反倒是帶了絲絲火光,灼熱而明亮。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有點像野獸看到獵物的眼神……
雲小棠:“……”
這人怕不是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可他不是不饞她身子嗎?
還是說……是她的錯覺?
雲小棠蹙了蹙眉,索性別開了目光,然低頭顧自整理了一下貼黏在身上的衣物。
也不知道這樣盯了她多久,君弈才垂下眼簾,看向自己攥緊了的手指,因為用力,骨節微微泛白。
罷了,她那麽沒用,區區一顆心髒都能嚇傻。
若是叫她知道他對她藏了什麽樣的心思,隻怕他還沒能開始,她就會嚇哭了吧。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他其實和方才樹林裏的那幾匹惡狼是一樣的。
隻是他比起那惡狼,對獵物多了一絲憐憫與耐心。
思及此,君弈垂眸失笑。
原來人有的時候與野獸並無分別,對於弱小,不止有保護欲,也會有想要去欺淩的欲望。
而這種欲望,比其他任何欲望都要來得強烈與洶湧……
沒坐一會兒,雲小棠就見這人起了身,不等她開口,君弈便迅速出了這座樓閣的大門。
就連跟著他的那名黑衣男子也迅速跟了出去。
雲小棠有點嚇到,連忙出聲喊道:“喂你們去哪兒?!”
她的聲音回蕩在這棟樓閣裏,卻無人回應。
“……”
不是吧,就這樣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了?
人沒找到不說,順便把她也丟掉??
雲小棠表情複雜地掃視著這棟圍樓,好在這地方還算亮堂,不是很陰森恐怖。
不過想到這樓……
進來的時候她有看清那牌匾,這正是姻緣樓。
可是為什麽是座無人樓閣?
據雲秀蓮所說,這姻緣樓不應該是這楓譚山上的著名打卡景點嗎?
怎麽沒人啊……
一年才開放一次,不應該人滿為患才是?
還是說,因為下了大雨,天又黑了,所以大家都沒找到這地方?或者是已經走了?
雲小棠蹙了下眉,總覺得這地方有哪裏怪怪的……
……
外邊影六跟著出去後,君弈不悅地回了頭:“你跟來做什麽?”
影六疑惑:“屬下……不應該跟著主上嗎?”
他們幾個,除卻被主上吩咐做什麽,一般情況都是要片刻不離地跟隨主上的。
君弈回頭看了眼那樓閣的門:“回去守著,她要是少了根頭發絲,唯你是問。”
影六:“……是。”
見主上轉身欲要離開,而這圍樓之外又是雨幕一片,他又有些不解:“那主上這是要去哪?”
君弈凝著黑夜裏的無邊雨幕,眼神微有些異色:“不去哪,一會再進去。”
他的聲音沉重,好似壓抑著什麽。
好在這是秋日的雨夜,吹來的風足夠寒涼,而寒風冽骨,最能讓人清醒。
影六聞言奇怪地看了主上一眼,卻沒膽再多問:“那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