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偷人

  雲小棠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道:“你肯定是眼花看錯了。”


  這話春華必然是不相信的,反而聽小姐如此反常的話語,覺得大事不妙。


  眼下她也不太敢過去,隻是緊張地問:“那小姐,是受人威脅了嗎?”


  雲小棠都要崩潰了:“沒有,我沒有受人威脅,春華你待會再過來可以嗎?”


  說著她又看了眼旁邊的君弈,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真的,我……”


  春華仍舊盯著床帳,覺得小姐也不大像是受人威脅的樣子,倒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比起需要救命,小姐好像更希望她早點離開。


  那麽這是為什麽呢?


  在沒有人威脅的情況下,小姐為什麽要藏一個人在床帳裏,而且那個人,還有極大的可能性是男人……


  沉默半晌,春華忽然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這便又開了口:


  “小姐往日是沒有什麽事會瞞著奴婢的,小姐這樣,奴婢實在是擔憂得很。”


  “既然沒有人威脅小姐,那奴婢……可以過來看看嗎?他究竟是誰……”


  見人愈發走近,雲小棠整個腦子都亂了,這便脫口而出道:“不可以!他沒穿衣服!”


  這話一出,不止君弈和春華,就連雲小棠自己都傻眼了。


  君弈看著她,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春華也及時停下了腳步,沒有靠近那床帳,但同時,心中那個荒唐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沉默良久,才滿是不敢置信地開口:“小姐……你該不會真的是在偷人吧?”


  雲小棠:“……”五雷轟頂。


  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氣,絕望地閉了閉眼,她覺得她是得多蠢,才會說出那麽個破爛理由。


  這下好了,她雲小棠饑渴到偷男人鐵證如山。


  別說跳黃河裏洗不清,跳哪條河裏都洗不清。


  君弈本來心情不大好,但是見她這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蠢貨模樣,不知怎的,竟覺得愉悅。


  見床帳內的小姐沉默了,春華也濕潤了眼眶:

  “小姐,你怎麽能因為即將要嫁給那夜王而自暴自棄呢?竟做出這般出格的事情來……”


  這處宅院周遭沒有別的住戶,能順利進入小姐房裏的,就隻有隨之而來的護衛了。


  小姐便是再心灰意冷,也不該與身份低微的護衛將就啊……


  小姐可是虞州刺史府的嫡長女,是何其尊貴的金枝玉葉。


  這事要是叫老爺夫人得知了,得該有多傷心難過啊。


  雲小棠:“……”


  解釋不清了,沒法解釋了,算了,隨他去吧。


  想著,她雙肩一沉,忽的放鬆下來。


  君弈見她這垂著腦袋麵如死灰的模樣,忍不出輕笑出聲。


  這男人低沉的聲息傳到外頭春華的耳朵裏,則又讓她百般不是滋味,這便抹了把淚道:

  “小姐不願被那夜王殿下糟蹋蹂躪的心情奴婢理解,隻是小姐此舉著實也才作踐自己了……”


  這話一落,君弈唇角的笑意頓時僵住:“……?”


  怎麽嫁給他就是要被糟蹋了?


  當他是什麽人?


  想著,他眼神頓時陰冷,覺得這丫鬟著實活得有些膩。


  聽春華這用詞,雲小棠也是一懵,旋即反應過來什麽,連忙抬頭看向君弈。


  見這神經病眼神不對勁,嚇得她又趕緊去按他的手,央求地看著他,小聲道:“不要,你別……”


  這嬌滴滴的一聲不要聽在君弈耳朵裏是撒嬌,但聽在外頭春華的耳朵裏,卻就大有不同了。


  她眼角掛著淚,簡直震驚得不能再震驚。


  甚至都不敢相信那帳中嬌吟的女子會是她家小姐。


  小姐怎麽變成這樣了?怕不是被什麽妖魔鬼怪附了體吧……


  雲小棠按著君弈隨時都可能掀起帳子殺人的手,對著帳外道:“春華,你別說了,你快走吧,我真沒事的。”


  春華也覺得這樣揭露小姐的私事不好,許會惹得小姐惱羞成怒,這便點了下頭:


  “那小姐快些吧,莫要再被別人發現了,這事奴婢定會替小姐守口如瓶的,奴婢這就去房外守著等小姐吩咐。”


  說罷,便匆匆退出了房門,將房門關了個嚴實。


  雲小棠抿著唇,冷汗涔涔,直到聽見房門再度關上的聲響,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行吧,她偷人就偷人吧,春華還活著就行。


  君弈雖然因為春華的那句話略有些不悅,但是見麵前這人緊張兮兮的樣子,又心情愉悅了起來。


  於是等門外動靜徹底消失後,君弈似笑非笑地挑起她的下顎:“原來你在偷人啊……”


  雲小棠聞此言,眼神憤恨,簡直恨這人恨得牙癢癢:“我偷鬼。”


  不是這狗逼拿春華的性命威脅她,她能出這麽大個洋相?

  連偷人這種黑鍋都背上了……


  也是尼瑪絕。


  說了這麽一句氣話後,雲小棠又有點虛,抬眸看了君弈一眼。


  可這人聽她暗罵自己是鬼,好像也沒有生氣。


  不但沒有生氣,還笑出了聲,笑得雙肩顫抖,好像根本停不下來的樣子。


  雲小棠:“……”


  看吧看吧,神經病又犯病了。


  這上一秒還一臉陰鶩地想要殺人,下一秒就犯起了羊癲瘋。


  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是百無聊賴地望著他發病,沉默半晌,才十分無語地問道:“夜王殿下……這很好笑嗎?”


  君弈笑了很久才停下來,然後伸手將黏在她臉上的一根頭發撚到一邊,裝作不經意地隨口道:

  “無妨的,你願偷便偷吧,給你偷。”


  說完話,他便掀開了帳子,準備離開這裏。


  可聞此言,雲小棠驚呆了,辯駁道:“這難道不是你賴著不走的嗎?什麽叫我願意……”


  她覺得這人犯病也就算了,臉竟然也不要了。


  君弈剛準備說什麽,便敏銳地察覺到窗隙外閃過兩道黑影。


  眉頭微微蹙起,不用猜便知是影衛。


  眼下除了他們,他不覺得有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這座宅院。


  想來,應該是昨日山中被官兵衝散後,他們整夜都在尋他。


  於是君弈話到嘴邊卻又忘記自己原本要說什麽。


  這會兒,望著她那一臉憤怒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的小表情,唇角微彎:“晚點再來給你偷,先走了。”


  說罷便下了床。


  可雲小棠全程震驚憤怒還有些疑惑,聽他這麽說,便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喂你……”


  但是她渾然不覺,隻此一舉,倒像極了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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