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內賊

  雲小棠衣服穿好後,雲鴻哲讓其餘人皆候在簾子之外,然後獨身一人走了進來。


  與柳氏的哭泣不止不同,雲鴻哲聽聞這些則鎮定多了。


  他深蹙著眉,沉著聲音問:“你是說,那賊人隻是輕薄了你一下就逃走了?”


  雲小棠被周嬤嬤和柳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點頭:


  “對,而且我覺得,那人當是熟人,他好像知曉我的腿傷……”


  雲鴻哲聞此言,連忙抬眸看她,表情震驚:“你說什麽?!熟人?府內之人?”


  雲小棠也看向父親:“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麽緊張,最後好像清醒過來了,這才及時停止對女兒的非禮……”


  雲鴻哲臉色難看至極,怔忡半晌,才小心翼翼問道:


  “那他……輕薄於你到了何種程度?你可記清楚了他的樣貌體形?”


  柳氏一直坐在一旁小聲啜泣,聽見老爺這麽問棠兒,抬起頭來,責惱道:“你還問……”


  雲鴻哲也知道問這話會傷及女兒,眼中亦有隱忍的痛色流露:

  “棠兒你別怕,為父定會為你捉住那賊人嚴加懲罰,你據實以告就行。”


  雲小棠當然知道父親不是外人,也不覺得這事難以啟齒。


  畢竟色膽包天的是那賊人,錯又不在她。


  聽到父親這麽說,這便一五一十道來:

  “那人也沒碰我太多地方,就隻是從背後抱住了我的腰,將我帶進了衣櫃……”


  說著,雲小棠自己都覺得這采花賊有些奇怪,或者說是……純情?

  他最大的輕薄之舉,也就是從背後抱了一下她,然後隔著頭發蹭了下她的脖子。


  這尺度……其實真的還好。


  畢竟當時空間密閉,環境那樣好,那人雙手自由,完全可以再流氓一點……


  比如趁著她穿得少,上下其手摸些別的地方……但是他都沒有。


  究竟是真的不敢呢?


  還是說,那人並非存心非禮她啊。


  但是若說對她不存有那種壞心思,又何故要抱著她躲入衣櫃……


  又何故威脅她,叫她不要喊呢?

  好像也不大說得通……


  雲鴻哲聽了這一番話,也是同樣的疑惑:“隻是如此?”


  雲小棠點頭:“對,隻是這樣,沒有別的了。”


  雲鴻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頭:“有這賊心沒這賊膽,那想來是內賊無疑了……”


  這話音剛落,雲衡又帶著那群護衛折返了回來,回道:

  “父親,這院裏院外,並未見什麽形跡可疑之人。”


  雲鴻哲見雲衡回來,忙對他道:

  “先別搜了,你去召集府邸所有護衛,將整個雲府圍起來,這幾日不許任何人進出……”


  “然後再帶三十名信得過的護衛回來。”


  說著雲鴻哲又走到簾子之外,對候在外頭的王管家道:“你去將今晚來過聽雨閣的所有家丁仆從全都召集過來……”


  王管家和雲衡皆離去。


  雲鴻哲掃了眼屋中餘下的二十多名護衛,對其中帶頭的聶護衛道:“今夜有勞你們了。”


  這名聶護衛身手了得,且為人耿直忠誠,是雲鴻哲信得過的護衛之一,所以這才將之調遣到這聽雨閣院外當領頭護院。


  這會兒聽著老爺這麽突然的一句有勞,聶護衛莫名惶恐,忙抱拳低頭:“屬下們……愧不敢當。”


  畢竟今夜他們裏裏外外地跑了那麽多圈,卻並未捉到那潛入小姐閨房的賊人……


  且別說沒有捉到,便是連那賊人的模樣都不曾看清。


  雲鴻哲朝他點了下頭:“你們累了一晚上,照理說當讓你們換值休息,但是今晚,卻要再難為你們在這院中靜候到天明了。”


  這話他說得含糊,一眾護衛們聞言皆擦著汗麵麵相覷:“這……”


  聶護衛也是疑惑不已,抬頭問道:“老爺,這是何意啊?”


  護衛都是輪班的,上半夜值夜的護衛,到了下半夜,便可以去休息。


  而今他們奔波勞碌了差不多一整晚,卻不準許他們休息?

  雖說沒能捉到那賊人是要受罰,但是老爺素來寬厚,罰也隻是罰月俸,不至於當晚就體罰他們吧……


  一眾護衛皆是茫然。


  這時,王管家進門回道:“老爺,今夜所有來過大小姐院中的下人都到齊了。”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院中排成了兩排,家丁侍從站了一排,粗使的丫鬟站了一排。


  雲鴻哲朝王管家揮了下手:“丫鬟們可以散了,其餘人留下。”


  這話一出,所有的護衛頓時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聶護衛也上前一步,低聲問道:“老爺覺得,那闖入小姐閨房之人,是內賊?”


  雲鴻哲表情凝重,微微頷首。


  轉身之時,眼底亦有憤怒閃過。


  沒想到這素來安穩的府中,竟出了如此膽大包天的賊人……


  他不論如何都要將這賊人揪出來,先斷他雙手,再送去府衙嚴刑拷打。


  ……


  所有的人都出去後,雲小棠在周嬤嬤和幾名小丫鬟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梳好了妝。


  她其實覺得隨便套兩件就行了,反正遲早要脫,但是柳氏卻執意:


  “老爺說了,待會叫你出去親自辨認那賊人,你穿成那樣出去成什麽樣子……”


  雲小棠聞此言,一臉懵逼地抬頭:“啊?”


  說著指了指自己鼻子:“今晚我還要出去啊?”


  柳氏看了眼燈火通明的院外,這會兒也是化悲傷為憤怒:“自然得出去,今兒說什麽都要把這賊人給揪出來!”


  “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覬覦我女兒,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柳氏咬牙切齒地說著,瞥見已經梳好妝的雲小棠,眼底又有了淚,又拿著帕子掩嘴哭泣道:

  “我這樣仙姿玉貌的寶貝棠兒,豈是那等下作之人可以沾染輕薄的,光是想想為娘就心痛啊……”


  雲小棠:母親這表情轉換速度真叫人猝不及防啊。


  “好了母親,我真的沒事兒……”


  柳氏立刻癟著嘴,含著淚反駁道:“別說沒事!這就是天大的事兒!”


  “那些人連多看你一眼都是罪,何況像這樣以下犯上,簡直該死,全家都該死……”


  雲小棠默默歎了口氣。


  半晌忽然想到了什麽:“春華呢?剛剛不是說她被人打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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