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回王府
影六見主上滿身是傷還單獨離開,還是在這骨毒發作之日,嚇得他趕緊騎了一匹馬追上去:“主上!”
好在守在門口的數名官兵也是忌憚他,沒敢阻攔。
且剛出驛站入口,就迎麵撞見了其餘六名影衛。
他們皆騎著馬,戴著黑色鬥笠。
六名影衛見到主上渾身是傷的樣子俱是震驚。
影一剛想上前問明白情況,君弈就無視他駕馬離去。
他們幾個也是無奈,連忙調轉馬頭跟上。
隻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追上去,前麵走遠的君弈忽的一怔,下一瞬,整個人便朝馬下栽倒而去。
“主上!!”
七名影衛從未見過這樣的主上,紛紛趕了過去。
影一率先下馬,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就著月色打量著他道:
“主上渾身都是刀傷,而且骨毒又發作了……”
影六連忙道:“這裏離那驛站不遠,趕快將主上送回去。”
隻是這話剛說完,君弈就攥著影一的手臂,強忍著渾身上下劇烈的疼痛道:“尋輛馬車……回王府。”
影一望著他額頭和手背上逐漸泛起的青筋,蹙起了眉,然後舉目望向那邊還亮著燈火的驛站。
看來果然,主上骨毒發作之日,必須要呆在那雲家小姐身邊,一旦離開了些距離,這骨毒就會如常發作。
雖然這玄乎離奇得很,但如今看來,事實就是這樣。
影一沉思片刻,道:“主上身上還有傷,傷口尚未包紮,這骨毒又發作隻怕……”
主上骨毒發作是按時辰逐漸加劇的,現在還不到最厲害的時候。
隻怕到時候走遠,疼到極致之時……已為時晚矣。
不料話未說完,君弈就用那陰鶩狠厲地眼神看著他。
因為痛苦不已,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許猙獰,發聲也格外艱難:“你,想死是不是?”
竟連他的話都敢質疑了?
這麽多年身骨碎裂的極致痛苦都熬過來了,他莫非還真的懼怕這一日?
影一聞此言,蹙著眉頭與影六對視一眼,沉默片刻才道:“是,屬下這就去尋輛馬車過來。”
主上的命令,他們不敢違逆。
哪怕這是錯的,是對主上最為不利的選擇,他們也隻能順從,唯有順從。
……
君弈摔門而出後,雲小棠望著那扇門是一臉懵逼。
她抹了把臉上的淚,蹙了下眉。
這神經病剛剛走前說什麽來著?不殺他們了?
這話什麽意思,他們……又指的是誰?是父親哥哥他們嗎?
他為什麽要撂下這樣的一句話?
雲小棠仔細回想了一下那神經病說這話的語氣。
像是既煩躁又隱忍,最後忍無可忍,索性就走了。
總之奇怪得很……
不等她想出個什麽,房門很快又被推開。
率先進來的是雲鴻哲,接著雲衡,春華,雲秀蓮她們都一齊湧進了房門。
這夜因為提心吊膽,其實誰都沒敢睡。
雲鴻哲在隔壁房間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個來回。
雲衡甚至因為隱約聽到一些哭聲,幾度按耐住再度殺進去的心情。
雲秀蓮更不用說,直接嚇得啜泣了整晚……
所以這會兒聽說那夜王殿下走了,他們立刻不約而同地出門,來看看雲小棠這邊的情況。
彼時屋中的燭火已經很暗了,幾欲熄滅。
雲鴻哲進房時,率先看到的,便是那床邊地上的一灘血跡。
他猛的一驚,目光緩緩上移。
此時的雲小棠一身狼狽地坐在床上,還哭紅了眼睛,臉上又是血跡又是灰塵,弄得跟個花貓一樣。
見此,雲鴻哲頓時也紅了眼,聲音哽咽:“棠兒……”
春華直接跑了過去,上下打量著雲小棠的身上:“那夜王殿下沒把小姐你怎麽樣吧?”
問著,也不等人回答就哭出了聲:“小姐身上怎麽都是血啊……”
雲秀蓮見春華哭了,剛剛沒止住多久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雲小棠掃了眼他們,見他們全都是一副難過至極的表情,連忙解釋道:
“這血不是我的,他沒把我怎麽樣,我……沒事。”
春華這會兒也看見小姐身上穿的,還是原來的那身衣裳。
這身衣裳除了被血弄髒了些,倒也沒有什麽明顯的破損痕跡。
渾身上下唯一的傷,就是右手手腕的一圈青紫。
見春華盯著雲小棠的右手腕發呆,雲衡突然大步上前,將她的那隻手臂輕輕抬了起來。
將袖子輕輕往上掀開些許後,明顯的指痕頓時露了出來。
雲衡心疼的同時,又覺憤恨不已:“這叫沒事?”
雲小棠看向雲衡,安慰道:“他隻是捏了下我的手腕,沒別的了……”
“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又走了。”
說著,她將目光投向雲鴻哲,聲音無奈:
“你們現在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想一想之後的事情該如何應對……”
“我這腿最不濟也就是徹底斷了,而那夜王以後要是再帶人殺回來,我們都會死。”
這話一落,房內頓時靜默了下來。
雲衡默默鬆開了雲小棠的手臂,轉身看向父親。
雲鴻哲也是神情凝重不已。
他本以為這麽多人殺那夜王一個定是萬無一失,卻怎麽也不曾料想會是這麽個結果。
沉思良久,他才微紅著眼眶抬頭對雲小棠道:“是為父大意,害你受苦了。”
雲小棠垂著眼簾,沒有情緒地搖頭:“沒事。”
雲鴻哲看著女兒這幅狼狽模樣,覺得心中疼痛無比。
隻是不等他再度開口,雲小棠就拉著春華的手道:“我渾身又黏又膩,你現在去放水給我洗個澡吧……”
春華連忙擦了把眼睛點頭:“好,奴婢這就去。”
春華走後,雲小棠才對他們道:“大家都一夜未眠,不如早些去休息吧。”
雲衡十分不放心地盯著她的腿:“可是你的腿……”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之前是雙腿跑過去的。
她腿骨才接好沒多久,都不能沾地,卻那樣費盡的跑,真的沒事嗎?
雲小棠搖搖頭,撒謊道:“我可能骨頭比較結實吧,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痛了,勞哥哥掛心。”
她不想跟他們多說話了,她現在很困,又累又困,她隻想洗個澡一覺睡過去。
至於以後是生是死,還是會終身殘疾,都留給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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