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喂血
雲小棠被那股力道拖進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後被摔在了地上。
她“嘶”了一聲,忙揉了揉被磕疼的膝蓋:“操……”
這他媽都什麽事兒啊,她好端端地走個路,一沒招誰二沒惹誰,卻莫名其妙被拖走摔地板上。
揉了許久的膝蓋,雲小棠才緩緩抬頭打量周圍的環境。
挺晃眼的……
像是宮殿的正殿,卻又像個裝修奢華的廟堂,因為周圍點了好幾圈明晃晃的蠟燭,照映得這宮殿裏頭金碧輝煌的,亮如白晝。
從黑路上突然來到這明晃晃的宮殿裏頭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以至於雲小棠眼睛被晃到,半天都沒有看清殿裏的情況。
這會兒才看見這殿裏頭跪了許多瑟瑟發抖的太監和宮女。
目測有二三十人,臉色皆是一致的慘白。
而唯一站著的人,便是站在自己旁邊,穿著一身白衣的男人。
男人背對著她,一頭漆黑的頭發披散著,身上的袍子也穿得鬆散隨意。
正疑惑著這人誰,雲小棠忽然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想要分辨這股味道從何而來。
這時男人忽然端起了擱在旁邊桌上的白玉瓷碗,然後隨手從地上拎起一個太監,將碗遞給他,命令道:“喝。”
雲小棠坐起來了一些,伸著脖子去瞧那碗裏裝著的東西。
那碗裏的液體濃鬱鮮紅……是血!?
這人喂人喝血?
什麽血,雞血嗎?這是在搞什麽啊?
雲小棠眼睛微微張大,然後望向那個太監。
那個太監好似不敢違抗這人的命令,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接過碗,隻是卻遲遲不肯喝。
白衣男人不耐煩了,這便從太監的手中奪過碗,然後掐著那太監的下顎,粗暴地將血給人灌下去。
“唔……”太監瞬間臉色慘白,拚命掙紮。
鮮血順著他的下顎流進了衣裳裏,染濕了襟前的衣衫。
男人鬆手,太監便即刻跌坐到了地上。
隻是一瞬間,那太監的額頭上突然暴起青筋,眼中布滿血絲,顯得十分猙獰恐怖。
雲小棠眼睛微眯:“?”要變吸血鬼了?
隻見太監手撐著地板,不斷地幹嘔,想要將血吐出,卻吐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便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兩眼發白,雙手抱頭渾身抽搐,看起來痛苦無比。
白衣男人隨手將碗仍在地上,然後冷笑出聲,聲音在空曠無聲的大殿顯得詭異又邪肆:“這就疼得承受不住了?”
差點被碗砸到的雲小棠麻溜往旁邊挪了挪,聽到男人講話,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熟悉。
其實也不是熟悉,確切的來說是印象深刻。
雖然男人背對著他,以至於她暫時沒看到臉,但聽這冷笑和猖獗中帶著邪氣的聲音,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可不就是那個神經病夜王殿下嗎?
隻見那神經病夜王殿下瞥了眼那痛苦得要死的太監,然後輕蔑出聲:“沒用的東西……”
“本王骨毒發作之日的疼痛,可是這疼的十倍還不止呢。”
此時那個太監已經痛苦得在地上打滾,雙手抱頭,臉色白得發紫,毫無血色的唇一張一合,仿佛疼得連呼吸都困難:“求……求殿下……殺……殺了奴……”
然後就是若有似無的嗚咽低泣聲。
不難看出剛剛那碗血是有問題的,且極有可能加了什麽毒藥。
雲小棠眼巴巴地望著那個太監,然後仰起頭,將目光投向站著的夜王,深吸了口氣。
可求求你做個人吧,什麽仇什麽恨要這麽折磨人……
其他的宮人跪趴在地上都抖成了篩子,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所以雲小棠的吸氣聲就格外明顯。
君弈注意到了她,回過身來看她。
她的麵容對他來說有點印象,想了許久,才想起來好像是那什麽虞州刺史的女兒。
他後來才知道那位虞州刺史有兩位女兒,不過他時常分不清楚她們……
四目相對間,君弈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你不怕?”
他且記得之前將那位多嘴的良人帶到這個宮殿的時候,他還沒說話,那女子就嚇得活活昏死過去。
而眼下這位,非但沒有一絲恐懼,反而還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直視著他。
想來,與上回在客棧時抓的那個不是同一人,畢竟那個膽子小太多了……
雲小棠直到他轉過身來,才發覺這人的白衣上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也不知道這人今天究竟是殺了多少人。
雲小棠想了想,不覺得自己與這神經病有什麽深仇大恨,這便平靜道:“怕,所以你能放我回去睡覺嗎?”
君弈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般,冷笑一聲:“你還想活著回去?”
末了伸手指向宮殿裏的所有人:“今日這朝霞殿裏的人,可沒有人能活著回去,隻是看怎麽死罷了。”
雲小棠震驚之餘又很不解:“夜王殿下,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況且她還救了這人一次!如今想來,她可真實助紂為虐……
君弈垂眸望著她這身紅衣,眸底一片冰冷:“今日身著紅衣,便是罪。”
雲小棠:“我……”
她穿什麽顏色的衣服關他屁事!
“今日國宴之上身穿紅衣的姑娘多得去了,夜王殿下是要都殺了嗎?”
“今日本王隻看見了你,便隻殺你。”說著,君弈眼神淩厲地瞟向她:“怎麽?你難不成還想反抗……”
說著,大袖一揮,直接將人提溜了起來,微眯著眼睛,氣息十足危險:“便是沒有任何理由,本王亦可以殺了你。”
膝蓋的疼痛還未緩解,突然又被掐脖子的雲小棠:“……”
殺人狂魔,鑒定完畢。
望著他微微泛紅的眼眶,雲小棠覺得這個人大概已經瘋了。
跟瘋子講道理肯定是講不通的,可這人武功高深,想通過武力脫身也幾乎不可能。
雲小棠吸了口氣,眼下唯一的生機,大概就是希望春華能帶人來救她。
其他的,就生死看天吧。
想著,閉上了眼睛,全然一副要殺要剮由他的等死的模樣。
君弈:“……你不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