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許鄺被打
穆安醒來時,手邊一沉,垂眸一看,是明月伏在手邊睡著了,她睡得很沉,穆安抽出手都沒驚醒她。
微微歎氣,這段時間,大家都累了。
屋子裏點著驅散蚊蟲的小香,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尖,她從被褥中輕輕翻起身,悄然下了床,從旁邊的衣架上拿過外袍,三兩下穿好。
明月感覺自己從未這般累過一樣,看著穆安睡得香,她就爬在旁邊,不知是不是受了感染,沒兩個呼吸她便跟著睡著了,迷糊間抬手摸到旁邊的餘熱,沒碰到人,明月驟然清醒,她驚坐起身,“哎呦”一聲,一個大屁股蹲栽在了地上。
穆安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明月好似還懵著,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忽地,明月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王妃,你……醒啦?”
“屁股疼嗎”,穆安給她拍了拍衣擺上的土,笑道:“摔傻了。”
嗬嗬一笑,明月摸著後腦,愣愣道:“有點,真摔傻了,我怎麽睡著了?”
“你要是累就再多睡會。”
“我不累”,明月搖頭,小睡這麽一會會,她已經清醒了。
一看時辰,果然還早,沒睡多久。
可穆安卻好像睡了很久,她的記憶還停留在穿衣裳那段,穿了一隻袖子便覺得有些累,想坐著緩會,這一緩便到這會了,怎麽安然睡著的她都不知道。
“你家主子呢?”
明月:“主子讓王妃好好歇歇,外麵的事不要王妃擔心,還有,告訴王妃一個好消息。”
“現在還能有什麽好消息”,穆安挑眉:“你說。”
“是世子”,明月興衝衝道:“夜凶找到世子了,人平安。”
“當真!”穆安心底驟然踏實了不少,定了片刻,溫聲道:“太好了。”
明月跟著高興,是啊,太好了。
雖然隻有“人平安”這幾個字,其他的消息還一概未知,單單就這一點,已經足以讓提心吊膽多日的心,安穩下來。
這頭剛聽了個天大的好消息,穆安前腳一出門,後腳就碰到院裏的聽風,支支吾吾半天。
她微頷首,問:“想說什麽?”
聽風看了她一眼,道:“王妃剛才不在,主子便出去了。”
“我知道。”
聽風又道:“主子同王世子撞在一起了。”
哦豁!
穆安重重咳嗽一聲,一口唾沫沒下去,嘴角瞬間有些幹巴巴了,怔在原地沉默少頃,蕭辭若是現身,必然同許鄺打照麵,上次在地閻城能巧妙的避過,這次在十三部就不容易了。
而且穆安完全懷疑,這就是蕭辭故意的,故意讓許鄺猜無可猜。
這人啊,還真是……
既然已經撞見了,那就沒什麽好避諱的了,穆安隻能保佑許鄺,別被蕭辭玩死了。
微軟的嘴角還未翹上去,聽風便徐徐說完了最後的話:“王妃,主子不僅和王世子撞到了,兩人還打了一架。”
“……”穆安有點頭疼:“結果呢?”
“王世子不敵,被主子傷了,剛才請了醫師過去。”
打的不輕啊這是。
“蕭辭人呢?”
穆安匆匆往外麵跑去,在第七部的城門口找到了蕭辭,他看著剛從外麵回來,換的衣裳又髒了不少,劍鞘也沒合上,穆安衝他一招手,蕭辭就快步過來。
穆安:“遇見昨夜偷襲的黑袍人了?”
“動手了,兩個人”,蕭辭沉聲:“死了。”
這些人消散於百姓中,一時間難以挑出來,蕭辭尋著蹤跡追過去,屋子裏已經空了,是在六部的一小破院子裏,裏麵住的隻有一老人,剩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老人年紀大了,家中什麽時候進了人都不知道,耳朵也不好,聽不太清了。
家中孩子都死在了動蕩中,孫子還小,一問三不知。
兩個黑袍人不是蕭辭的對手,眼看沒了生路,當場就自殺了。
蕭辭說:“屋裏桌上擺滿了藥草,換下的紗布上還有血跡,女子傷情不好。”
“那就說明人至少還在,我們地毯式搜索,就不信他們有處可遁。”
從懷中拿出一本泛黃的書,蕭辭遞給穆安:“你瞧瞧,可否有用,在小屋的桌子上發現的,應該是走的匆忙未帶走。”
翻開那書,穆安文盲盡顯,微皺眉:“這是用什麽字寫的?怎麽花裏胡哨的。”
蕭辭寵溺一笑:“看著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從蠱術盛行的小部落傳下來的,到了如今,這些文字晦澀難懂,黑袍人走一步都帶著,必然是有用。”
“行,我待會讓係統查查”,穆安隨手扔進空間,調動係統的搜索功能,邊走邊道:“希望會有所幫助。”
“好。”
到了府門前,穆安拉著蕭辭,好奇道:“你將許鄺打了?”
“嗯”,某人一本正經的點頭:“王世子是個極其敏銳的人,若是少了那些彎彎繞繞的壞心思,單純的做對手,正大光明的交手,他會是個不錯的人選。”
這是蕭辭對許鄺的評價,算是很高了。
許鄺隻不過同蕭辭打了個照麵,他並未見過大梁攝政王的尊顏,可前後不過幾個呼吸,便已經猜到了蕭辭的身份,來去不過兩句話,便交手了。
許鄺不是蕭辭的對手,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被一掌震傷。
蕭辭沒下重手,養兩天就好了,可許鄺還是胸口一悶一悶的疼,倒抽一口涼氣,許鄺大為不悅,沉道:“府中傳信沒有?煙櫻說什麽了?”
“世子,小姐到底是女子,還未抓到沐府的把柄。”
上次岐老大帶回來的人,連麵都沒見,就被人在碼頭劫了,為此,許鄺很是鬱悶,讓秦王府大批人馬暗中查,到現在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坐起身,許鄺喘了口氣,抽動著中掌的胸口巨疼,道:“讓煙櫻小心些,最近別輕舉妄動,還有那什麽百草閣,也不要太明顯的盯著,她查不出什麽的,好好守在秦王府就是。”
“是”,侍衛應下,看著許鄺說:“世子在十三部頻頻立功,陛下龍顏大悅,最近的賞賜都在府中,涼都城宴請的很多,小姐怕是忙了起來,世子您看,反正涼都城也查不出什麽,沐府的事要不先停停?”
許鄺捏著茶盞,重重一拍,算是點頭應下:“煙櫻一向不喜歡應酬的場合,可現在秦王府頂事的是她,若是貴家夫人宴請,讓她盡量去著,多同涼都城的權貴打交道,還有,將許音也帶上。”
侍衛一愣:“三姑娘?”
“怎麽?許音又在家中鬧了?”
“那倒沒有”,侍衛說:“三姑娘怕是不願意去呢,世子不知道,如今府中,三姑娘的風頭也盛,下人們都怕她。”
許鄺悶聲:“怕也是好事,煙櫻心腸太軟,府中還是得有一位硬氣冷血的小姐,來日對本世子的籌謀大有用處。”
“上次碼頭也多虧了三姑娘,聽府中的侍衛說,三姑娘武力甚是了得,府中多人皆不是對手,麵上冷血無情,小姐出門,想方設法的將人帶上,三姑娘看著都不願,同權貴家的夫人千金宴會,若是非要帶上三姑娘,會不會徒增麻煩?”
“麻煩,我秦王府的麻煩從來不少”,許鄺起身,架過劍,回頭說:“煙櫻是正兒八經的秦王府千金,她若是連個傲氣的小丫頭都帶不住,將來進了別家的後院,如何同周圍的重重危險鬥爭,許音雖然表麵冷血,卻不是個蠢笨的,她心底有一股勁,一股子強勁,若是真無情,便不會出手救煙櫻,要知道,越是看著冷的人,熱起來就越灼冽。”
拿了劍,許鄺開刃,輕輕擦拭,緩緩說:“煙櫻需要有人一直護著她,一個對自己好的妹妹,比什麽都強,我秦王府的三姑娘,總不能日日在院中耍劍,也得多多出去,讓涼都城的夫人千金都見見,王世子的三妹妹。”
侍衛一拱手,便退出去。
穆安在空間研究那花裏胡哨的書,搜尋的事有蕭辭在,她完全不用擔心。
隻是每每想起青簡說的女子,她就不明白,何時在大齊有了相識的女子,認得她就算了,還能知道青簡的名諱,了不得了。
係統:“叮——”
穆安即刻去看數據:“可查出來了?這書中寫了什麽?”
這種古老的破密起來很困難,好在係統存儲的學識淵博,還真讓它給破解了出來,
穆安打印了一份翻譯版的,細細看了,竟然同李宣然說的八九不離十,十三部已經是蠱母能感應子蠱的最遠距離了,這裏也是蠱母最適合生存的地方,一旦離開十三部,蠱母便會疲累,甚至陷入沉睡。
這樣一來,子蠱便也跟著沉睡,齊軍的躁動便會停下,漸漸恢複正常。
穆安一邊看一邊沉思,難不成還要將人找出來,從十三部驅趕出去?
那還不如直接殺了。
剛翻過一頁,穆安就看到幾個大字,蠱母不能死。
她一愣,就見上麵說的一清二楚,蠱母若是突然身死,子蠱體內同蠱母的感應便會斷離,子蠱會在人體內劇烈的躁動,直到十二個時辰後死去。
十二個時辰?
微皺眉,穆安靠在櫃台處,可想而知,這種失去控製的躁動和齊軍現在的情況必然不同,到時候怕會更麻煩。
蕭辭進來尋穆安,見屋裏沒人,就知道人在空間,倒了杯茶,緩緩品了一口,旁邊一沉,穆安已經翹著二郎腿坐在了椅子上。
蕭辭微笑:“找到辦法了?”
“倒是有一個辦法”,穆安打了個響指:“就不知行不行,現在要麽找到人將她帶離十三部,等著蠱母沉睡,可既然是齊皇後同國師派來的人,定然不會任由我們帶走,多半會自裁。”
“本王正想說,我找到身帶蠱母的女子了”,蕭辭帶著兩分散漫,道:“來問問你,要不要動手抓回來。”
“先別抓”,穆安道:“等我說完,還有另一個法子,就是反控製蠱母,讓蠱母控製女子,然後我們便可控製齊軍。”
這是穆安最後看到的法子,等蠱母聽他們的話了,便可將蠱母從女子體內平安的引出來。
待蠱母沉睡後,齊軍便會恢複正常。
蕭辭:“齊軍體內的子蠱不取出來,始終是個隱患。”
穆安道:“這個好辦,蠱母七日不醒,子蠱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