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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攝政王到

  嚴寬欲哭無淚的推開門進去:“主子。”


  拿起一旁的斷劍,蕭辭道:“送去重鍛一把。”


  嚴寬愣了半天才看清楚是之前那一把,愕然:“主子的劍怎麽斷了?”


  要知道這可是兵器榜上名列前茅的上乘之劍,也沒見主子用劍,好端端的怎麽斷了?


  “愣著做什麽?”不由分說將斷劍扔過去,蕭辭道:“速去安排,一會要進宮。”


  “啊?”嚴寬慌忙拿穩斷劍:“主子真要進宮?”


  “嗯。”


  “可是謝良已經先一步進宮回稟了,怕是皇上以為主子不願意進宮呢。”


  蕭辭是不願意進宮的,可拖了整整兩天了,他的耐心耗盡了,想來蕭晟淵也是,若是繼續僵持下去,怕更會適得其反。


  之所以拖著,他心中是有盤算的。


  瞥了嚴寬一眼,就見嚴寬走到門口又突然折返回來。


  蕭辭:“還有事?”


  “確還有一件事,忘了告知主子”,嚴寬道:“方才王妃帶著明月聽風出去了。”


  微微挑眉,看了一下天色,蕭辭以為穆安還睡著,這會出去做什麽?他問:“去哪了?”


  嚴寬:“王妃帶著明月聽風把謝良攔在巷子裏,打的不輕。”


  蕭辭:“……”


  低低笑了一聲,招手示意嚴寬出去,換了一身深色的外衫,聽到外麵窸窸窣窣的動靜才轉身出去。


  明月聽風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臉,笑逐顏開。


  兩人送穆安回了正屋,明月忍不住道:“真是太解氣了!早就想教訓他了,之前礙著主子不敢過分為難,還是王妃好。”


  穆安喝了口薑湯暖暖身子,笑道:“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


  聽風也跟著勾了勾唇角,方才謝良被穆安封了氣穴,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聽風一腳踹出去數丈,爬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那模樣還真是慘極了。


  三人正笑著,門口低咳一聲,蕭辭負手進來。


  明月聽風立刻身姿端正,收斂笑容,齊聲:“主子。”


  “沒什麽事做嗎?”


  明月:“有,屬下現在就去。”


  說完一把拉著聽風兩人腳底抹油溜了。


  留下穆安憋著笑鼓了一會臉,看蕭辭麵不改色,可能覺得自娛自樂不但傻還很沒意思,抿了抿嘴:“皇上又叫你進宮啊?這次這麽緊急,多半是坐不住了,你還不去嗎?”


  蕭辭:“你猜。”


  “夫君的心思,妾身哪裏猜的準”,穆安一邊說話一邊順其自然的將手搭過去,檢查蕭辭的傷勢,努嘴:“傷還沒好,怕是這幾日都不能動武了,衣服多穿點,別染了風寒,萬事小心保護好自己。”


  她一碎碎念的婆婆媽媽就讓蕭辭有種恍惚的錯覺,好像日子就應該這麽平淡下去。


  輕輕拉起穆安的手,蕭辭微不可查的“嗯”了一聲,隨後道:“手上的傷怎麽樣了?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醫療室每天都進行治療,很快就好了,保證細皮嫩肉的,和之前一模一樣。”


  蕭辭:“就是不細皮嫩肉了,本王也是喜歡的。”


  頓了一下,扒著蕭辭看了會,穆安突然道:“王爺是如何把哄女孩子的情話說的這麽平淡的?”


  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無意之中總是措不及防的撩撥心弦,不是一般人還真是受不住。


  蕭辭不解的想了一下,眼角卷氣一層淡淡的笑紋,抿唇:“看到夫人,情不自禁,便無師自通。”


  收回目光,離蕭辭盡量遠一些,穆安揉了揉眼睛,保持鎮定自若的模樣,半晌,還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讚賞道:“夫君真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自學小天才。”


  總是能不經意間討她歡心。


  但是穆安不知道,曾經吝嗇的一個詞都不願意多說的人,能把討人歡心的話說的出口成章,是下了功夫的。


  能討到她關心,哪怕身至寒風中,冷漠的心都能瞬間化成一攤軟水,凹一個窩,將所有的愛意都藏進去,隻要穆安歡喜,蕭辭就是歡喜的。


  久違的愜意短暫的存在片刻,蕭辭俯身輕之又輕的給了一個頗為慵懶的清晨吻,短促的呆滯一下,沉聲:“待會準備進宮了。”


  稍微愣了一下,之前蕭辭讓她猜的時候,穆安就有幾分猜到了,雖然不太明白蕭辭究竟要做什麽,但是她不怕沒有退路,自己就是他的退路。


  嚴寬在門外喚了一聲:“主子,車備好了。”


  穆安起身,拿起床榻邊的裘衣給蕭辭披上,軟了語氣:“不管怎樣,不求退,也不求激進,凡事多為自己著想,我不要緊的,反正無論如何也會跟著你。”


  “本王知道了”,蕭辭戀戀不舍,他聽懂了穆安的意思,不要同蕭晟淵正麵對抗,不要在這個時候自斷迂回的餘地,他笑了一下:“最後一次了,去向皇上討一樣東西,很快回來。”


  穆安不免有些緊張:“若是皇上不給呢?”


  蕭辭:“他不會的。”


  “那龍骨呢?要帶上嗎?”


  “不用,你喜歡就先留著。”


  “好啊。”


  破曉時分外麵又冷了幾個度,天空果然如預料中那般零零散散的飄起了大瓣的雪花,目送著蕭辭同嚴寬離開,屋子裏空蕩蕩起來,稀裏糊塗的醒了個大早,吹了巷子裏的冷風,自認為還做了一件十分解氣的事。


  鬧騰半天,已經沒半點睡回籠覺得想法。


  幹脆眼睛一閉,將自己關進空間,研究最近醫療室開發的新藥品,自從莫名其妙來了這個世界,她硬生生把自己從一個殺手逼成了個半吊子“神醫”。


  好像什麽病都不懂,卻什麽疑難雜症都能瞧出來一點點。


  文武百官陸續來了個早,都早早在太和殿候著。


  後殿裏,蕭晟淵麵色憔悴,眼中布滿了紅血絲,身子彎下來,怎麽看都像個無助的孩子。


  謝良候在一旁,樣子比蕭晟淵還淒數倍,鼻青臉腫沒一處完好的地方,他渾身的筋骨抽抽的疼,疼得快要麻木,尋思肯定哪出骨頭斷了。


  無端受了這等奇恥大辱,還是攝政王妃親自下的令,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皇上同三王爺忌憚攝政王,最後卻對這王妃莫名的恨之入骨。


  ……看來,到底是有原因的。


  良久,蕭晟淵吐了一口濁氣,再次抬眼,恢複了半分清明,他向來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因為親眼目睹過太多薄涼殘忍的事,他變得表裏不一,可遇到無能為力的事,還是怪自己年幼了些,不能像先皇一般,把權勢滔天的皇叔牢牢抓在手裏。


  “皇叔當真還是不來?”


  謝良垂首:“要不臣再去王府請一次。”


  “還去幹什麽?”帶著怒意掃了謝良一眼,蕭晟淵冷聲:“難道等著朕低聲下氣去求他嗎!更衣,上朝!”


  “是,皇上。”


  謝良飛快退了出去,隻能忍著下朝了再去瞧瞧傷勢,李德全連忙給蕭晟淵更衣。


  到了殿上,基本所有人都來了,謝良盡量低著頭從後麵一路徑直上去,周邊大臣友好的同他打招呼他都不敢抬頭,十分的冷漠。


  到了前麵,武清文剛懟了沈德重一眼,抬頭就看到謝良麵目全非的樣子,老家夥胡子一翹,難得好心的勸慰一句:“昨夜宮裏進刺客了?謝統領怎麽傷的這麽重?”


  謝良當場一怔!

  他真想把武清文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老頭嘴給縫上,他這一嗓門,火辣辣的目光瞬間聚焦,謝良想死的心都有了。


  扭過臉一拱手:“武相多慮,宮中一切安好。”


  沈德重:“那謝統領這是被人打了不成?誰這般膽大包天,能將謝統領打成這副模樣?”


  謝良:“……沒有。”


  武清文突然分外的不正常,冷哼一聲還欲問個究竟,被沈德重眯著眼拉了一下:“你就別多管閑事了,留點力氣,今日早朝怕是會多耽擱一會。”


  想到今日可能發生的事情,武清文老臉一板,皺紋堆在一起,甩了甩袖子,站到一旁不吭聲了。


  沈德重不著痕跡的掃了謝良一眼,今早碰巧看到謝良往東平巷而去,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就這個樣子了,誰打的可想而知。


  他現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隻要不波及到沈府,枯燥的朝堂多點樂趣他還是樂於見成的。


  自從沈行白這不孝子一聲不吭離開後,整個沈府都冷清了太多,他暴怒過後,一夜之間好像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方準備歎口氣,就被李德全尖銳的一嗓子給嚇的憋了回去。


  “皇上到——!”


  眾人行過禮抬眼蕭晟淵端坐在上方,沒在朝堂之上看到想見的人,他眉頭皺了皺,抬聲:“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鴉雀無聲片刻,幹秋陽左右一看,幾分得意的上前一步:“臣有奏。”


  蕭晟淵:“何事有奏?”


  “回皇上”,幹秋陽振振有詞:“對於三王爺一案,如今京城謠言四起,一些人聽風就是雨,故意誇大事實,刻意侮辱三王爺的名聲,一時間民怨四起,難以平定,臣以為此事不可一拖再拖,應盡快查清事實,平熄民憤,也好有個交代。”


  武清文插嘴:“證據確鑿,如何深查給個交代!幹秋陽你倒是說說!”


  蕭晟淵黑了臉,給了幹秋陽一個眼色,幹秋陽正要在朝堂上大展拳腳。


  殿外就傳來響亮的一聲:“攝政王到——!”


  眾人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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