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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細數三罪

  東方魚肚漸白,天和門前隊如長龍,奇怪的是,文武百官第一次如此整齊的匯聚一處,可卻安靜的害怕,沒有交頭接耳,沒有議論紛紛,木頭一樣佇立在刺骨的寒風中。


  個個垂頭盯著腳麵發呆,等著宮門大開的那一刹那,茫然的進去。


  這短短的清晨,對於所有人而言,無疑是痛苦煎熬的。


  突然一聲馬疾尖銳的刺破耳膜,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道是誰吞了一口唾沫,低低的說了一聲:“好像是……攝政王。”


  一石激起千層浪,蕭辭人還未到,就已經嚇尿了一批人,尤其是蕭坤同黨,腿軟的跟麵條一樣,在馬車上一抹深色衣角露出來的一刹那,他們像戰場上被一刀攔膝砍斷腿的馬,結結實實的跪在凍的僵硬的青磚上……


  伴隨著沉重的磕頭聲:“見過王爺——”。


  嚴寬“籲”一聲,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聽話的烈馬還撲騰著往前走了兩步,從眼前開始,一條通天大道直通天和門。


  他尋思著這陣仗似乎等著他策馬衝進去一樣,怔了一下,連忙拱手:“主子,到了。”


  蕭辭拂袖下來,闊然徑直往宮裏而去,從始至終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漠然的看著前方,任由長龍似的文武百官自覺的跪在兩旁,埋頭大氣不敢喘。


  守門的侍衛掐著時間準備開門,可看到蕭辭頭皮發麻,連忙招呼著人將宮門提前打開,目送冷若冰霜的攝政王身姿蕭然的進了宮。


  直到高牆相隔的甬道盡頭徹底沒了人影,膝蓋刺痛的文武百官才悉悉索索的陸續起身。


  沈德重好心的扶了一下一把年紀的武清文,在他耳邊低聲:“一會進去,你可悠著點,今日這早朝輪不到你我說話。”


  天寒地凍,武老頭跪了半天,腿腳發麻,本來站著都哆嗦,他好像今年驟然間就老了,所有的精氣神迅速的萎靡下去,到底是年紀大了,到了告老還鄉,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聽了沈德重好心的提醒,武清文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窩囊!”


  “害”,沈德重也不生氣,苦笑一聲,攙扶著他一邊往裏走,一邊用相對平緩的語氣道:“這不是窩囊,是沒有辦法了,若是兩三年前,誰敢讓我們這群老不死的如此受氣,現在不一樣了,新臣當道,保住官帽都艱難,哪裏還顧得上別人。”


  “清文啊,我知道你倔,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就消停點吧。”


  “這次,皇上就是想保三王爺,也不行了”,沈德重孜孜不倦的小聲嘮叨:“沒看到攝政王剛才那氣勢,怕是要見血腥的。”


  朝朝換代代,代代更朝朝。


  今年也是格外的不太平呢,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朝局的風向突然就變了,原來以為是皇上成熟了,現在看來,不過是一窩老鼠在鍋裏鬧著玩罷了。


  太和殿上,以蕭辭為首,眾臣等了近一柱香時間,也不見皇上出來。


  李德全尖聲:“辛苦王爺,辛苦各位大臣了,皇上昨夜染了風寒,燒了一晚上,現在正暈著呢,太醫正在診斷,怕是一時半會難以召見了。”


  小心翼翼的弓下身姿,李德全卑微的征求蕭辭的意見:“王爺,你瞧這、要不……?”


  “本王等著!”


  試探的話沒說出口,李德全感覺自己的脖頸涼了一下,嚇得他抬手就想確認一下腦顱還在不在,本來想得攝政王一個準,今日就先這樣,皇上龍體要緊。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冷冰冰的打斷。


  看了一眼下方表情變幻莫測的眾朝臣,李德全悄悄的退了下去。


  他倒是沒說謊話,蕭晟淵確實染了風寒,一夜之間龍顏憔悴不堪,嘴角都幹裂了,紅血絲布滿發白的眼眶。


  “哎呦,太醫”,李德全道:“皇上如何了?”


  “臣用了藥,皇上龍體要緊,需得好好靜養。”


  腦海裏飄過殿上瘮人的場景,李德全心道:這哪裏靜養的了?

  緩緩移動眼睛,蕭晟淵動了動嘴唇:“攝政王和文武百官了到殿上了。”


  “回皇上,等了半天了。”


  “哦”,茫然片刻,蕭晟淵本來想翹一下唇角的,可是麵部好像被禁錮了,僵硬的完全動不了,他微微失聲:“可瞧清楚了,皇叔……還高興嗎?”


  “……”


  渾身一個激靈,李德全欲哭無淚,結結巴巴:“皇、皇上,攝政王還、還是老樣子。”


  “是你沒替朕瞧清楚還是就如往常一般?”


  “應該是奴沒瞧清楚。”


  蕭晟淵:“那就是不敢細瞧了?你們都怕他。”


  短短片刻,李德全出了一頭冷汗,看著蕭晟淵疲憊不堪的起身。


  “為朕更衣!”


  又過了一柱香,眾臣都以為皇上今日龍體有恙,怕是不能來了,可看前方巍然聳立,雙肩平直,站了兩柱香頭發絲都未動一下的攝政王,所有的疑問都生生吞了下去。


  這誰敢開口啊?


  不找死嗎?


  終於第三柱香燃了一半,隨著幾聲低低的咳嗽,終於把皇上盼來了。


  鮮豔的龍袍一絲不苟的穿在身上,已經足夠的威嚴。


  腿都站僵了的眾臣齊刷刷跪地:“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晟淵突然覺得每日都聽這話有些倦了,他抬眼看下去,眾臣都跪,唯有一道身影,鶴立雞群!


  蕭辭隻是微微頷首,拱手。


  良久,才從頭頂傳來一聲:“平身。”


  “眾卿久等了,朕偶感風寒,實在不適”,目光死死停留在蕭辭身上,蕭晟淵道:“皇叔可將龍骨送進宮了?”


  掀了一下眼皮,露出冷淡的眸子,蕭辭沉聲:“皇上龍體抱恙,本王長話短說,今日進宮不為龍骨之事,是因為蕭坤的事,昨夜已經人盡皆知了,想來皇上應已做好打算。”


  空氣陡然凝固,眾人屏氣凝神,側耳豎聽。


  蕭晟淵淡淡笑了一聲:“事情皇叔已經查清楚了,確實是三王爺親手所為不成?”


  眾臣一聽,皇上這是舔著臉要袒護三王爺了?


  豈料攝政王從來不是個一忍再忍的主,冷聲:“查清楚了,同百姓怨聲載道的惡事如出一轍,統統是蕭坤所為,皇上還有哪裏不清楚,本王可再解釋一遍。”


  蕭晟淵一噎,心底涼透了:“既然查清楚了,朕還有什麽可說的呢,皇叔該如何辦就如何辦吧。”


  民憤不平,難以治國,這是將蕭晟淵推到了為君的製高點,稍有不慎,他就會狠狠摔下來,摔和粉身碎骨。


  淡淡看了蕭晟淵一眼,從他灰蒙蒙的眼中,驀然多了一層少年的調皮氣,好像他隻要稍微一歪頭,嬉皮笑臉的輕喚一聲“皇叔”,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可愣了半天,等蕭晟淵身板又挺了挺,蕭辭回神:“本王想知道皇上是如何決定的?”


  蕭晟淵不假思索,耍賴似的:“朕還未想好,所以才想聽聽皇叔的意見,要不文武百官的意見也行。今日這是怎麽了,一個個躲在後麵不吭聲,都啞巴了嗎!”


  無辜遭殃的眾臣激靈一下,將頭埋的更低。


  手指骨節輕輕作響,蕭辭麵上冷靜的瘮人,隻道:“昨夜宮裏遇了刺客,本王王妃被劫持,險些喪命!人是本王親自從蕭坤府中暗牢救出來的,遲去一步,便晚了,這是一罪!”


  話音方落,不知曉內情的朝臣眼珠子快驚下來,彼此看了一眼,彼此惶恐。


  武清文驟然抬頭:“王爺說王妃宮中遇險,不是落入江湖殺手手中,是……是在三王爺府上?”


  “正是!”


  “此話當真?”


  “左相質疑本王不成?”蕭辭重新將目光對準蕭晟淵:“聽聞皇上昨夜差點受製於這批刺客,刀劍無眼若是傷了,便是謀逆之罪,這是蕭坤二罪!”


  蕭晟淵仿佛被喝住了,身子微微前傾,看似要驚坐起來,可半個身子卻又懸著。半晌,才後知後覺的跌坐回去,艱難的開口:“皇叔剛才說的、刺客是出自蕭坤府上,王妃是蕭坤所劫,還欲傷了她性命?是……是、真的嗎?”


  蕭辭瞳孔一涼,皺眉:“皇上還不知道?”


  蕭晟淵果斷的搖頭:“朕不知道!皇弟……蕭坤就是邊疆待久了,性子不平,怎麽會讓刺客進宮!更不會傷了朕,更何況是做出擄走皇叔王妃這種事!朕不信!”


  “不信?”


  蕭辭飛快的收斂一身的戾氣,瞬間威嚴的嚇人,反問:“蕭坤親口承認,皇上若是不信,本王現在就將人帶上了,皇上親口問個清楚,他這是意欲何為?”


  “朕怎麽會相信”,蕭晟淵悲痛道:“怎麽會這樣?”


  同蕭坤對立的朝臣隻有一個念頭,原來皇上什麽都不知道,一直被三王爺蒙在鼓裏!

  三王爺簡直是野心昭昭,罪無可恕。


  蕭晟淵扮演了一個栩栩如生的悲痛者,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落在眾臣眼裏,就是猛然得知血親的背叛,痛不欲生。


  蕭辭將這一切盡收眼低,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竟然有幾分心如刀絞的痛。


  分明已經是千錘百煉過後的鐵石心腸,為何還會連一點情緒都忍不住!戳心一樣的憤怒!

  武清文驚愕過後,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王爺既然證據確鑿,就不要逼皇上了,皇上怕是驟然接受不了此等變故。”


  蕭辭冷聲:“不止兩條,蕭坤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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