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受刑重傷
穆安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麽地方,她昏昏沉沉的醒來,入眼是一件不大的暗牢,四麵無光。
厚重的牢門外有人低聲說這些什麽,她頭暈乎乎的,聽不太清楚,稍微一動脖頸就酸痛的厲害,咬咬牙才讓眼前漸漸清明起來。
低喘幾口,費力的看了一眼空間裏的時間,已經上午八點多了,辰時了,她昏迷了三個時辰之久,這三個時辰發生了什麽?
明月聽風等不到她回去還不知道會如何衝動,還有宮裏進了刺客,她是被人從後麵襲擊了。
踉蹌著起身,這個地方不算幹淨,隱隱有些潮濕,被扔在地上,渾身的衣服都是潮的,穆安灰頭土臉一起來就打了個冷顫。
她悄無聲息往前挪了兩步,聚精會神,好歹能聽清楚外麵說了什麽。
“裏麵那女的醒了沒?”
“沒醒呢,我們隻需要將人看著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別惹事。”
“來頭不小,那敢惹事啊,好好看著吧。”
“知道本姑娘來頭不小還敢關?”穆安低聲嘟囔一句,捏了捏脹痛的脖頸,仔細打量眼前的四方之地,右側牆壁上的燭火亮著,不至於啥也看不清。
若是這個時候她躲進空間逃出去……恐怕沒人會發現她的蹤跡。可是這麽一來,必然引來懷疑,她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關她的地方銅牆鐵壁,是不可能逃出去的,若是她就這般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不管對方是什麽人,恐怕都會給她冠一個“妖女”的名頭。
一次兩次她可以糊弄過去,次數多了,就沒人相信了。
兀自歎了口氣,乖乖的縮回角落裏,從空間裏整了點吃的補充精力,倒是悠哉。
她記得,蕭辭今日午時就要回來了,回來見不到自己一定很生氣吧。
低低笑了一聲,若是不出意外,這個時候青簡她們應該也有所行動了。
既如此,就讓她來會會這批“刺客”。
突然,外麵傳來回話聲,穆安立刻打起精神,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塵,盤膝坐在角落裏,等著一眼瞧清楚來者是何方神聖!
“哐當”幾聲,牢房的鐵鎖被打開,接連進來三個蒙麵人,為首的露出一雙鷹隼似的眼,直勾勾的朝穆安射過來,穆安一眼就看清楚他左側眉峰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嗬!醒了!”刀疤男聲音厚重:“既然醒來,就把尊貴的王妃請過來。”
他打了個手勢,身後兩個蒙麵人凶巴巴的上來,抬手就要將角落裏的穆安提起來。
巧妙的閃開,穆安冷聲:“不用,我自己來。”
“王妃好氣魄。”
“你們知道本王妃的身份,還敢將我綁過來,膽子也不小”,穆安冷嗤:“你們是什麽人?入宮的刺客?”
看他們的身形,和宮裏那批來去如風的刺客並不相符,穆安隻是開口試探。
可對方卻奇怪的愣了一下才道:“我們是什麽人王妃不必知道,你隻需要知道我們並非什麽仁慈之人,王妃若是乖乖聽話,能少吃點苦頭。”
什麽都沒套出來,穆安有些氣餒,固執道:“誰派你們來的?江湖門派還是朝廷?為了什麽?”
“廢話少說”,為首的蒙麵男子不知想起來了什麽,回頭往牢房外看了一眼,厲聲:“按住她!”
單單三個人,穆安還未放在眼裏,從始至終她都極其冷靜,兩個正欲出手的蒙麵人被她過度的冷靜怔了一下,才狠狠的將她擒住,其中一人抬腳在她膝蓋彎一用力,穆安差點跪下去,悶哼一聲,咬了咬嘴唇。
抬眼:“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王妃就不要固執了,隻需要乖乖告訴我們百草堂的殺手從何處來?這樣的殺手京城還有多少?”
近距離看,這般冷漠的容顏在燭火下愈發的妖豔三分,蒙麵男子忍不住“嘖嘖”兩聲,情不自禁抬手在穆青流暢的臉頰處摸了一下。
穆安倏然變了臉,抿著唇角:“你找死?”
旁邊有人低聲提醒了一句:“正事要緊。”
蒙麵男子意猶未盡的收回手,垂涎的目光猥瑣的停留在穆安臉上,陰聲:“給王妃半盞茶的時間考慮,回答剛才的問題,否則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們可不能保證了。”
“知道王妃計謀過人,可在這個地方,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別白費力氣了。”
“說!”
膝蓋骨又挨了一下,到底是女子,她疼得眼冒金星,一個趔趄半跪下來,雙肩被擒,十分被動。
這裏人壓根沒打算對她留手,分明知曉她的身份,還如此狂妄自大,要麽就是不怕死,要麽就是背後有人撐著。
穆安:“你們是朝廷的人?”
蒙麵男子緩緩蹲下來,以平視的姿態看著穆安,隱在陰影裏的眸子陰險狡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批殺手在哪?”
“他們無事,還好的很”,穆安冷笑:“朝廷的人,堂而皇之在宮裏擄人,我該不該好好猜猜這幕後主使的身份。”
還是她太天真了,不過被謝良護了一下,就信了這場“意外”,殊不知這場戲就是為自己所盤算。
蕭辭今日就回來了,有人已經按捺不住,迫不及待要給他冠上新的罪名了。
笑了一聲,穆安忍著肩胛骨一下一下的刺痛,寒聲:“京城沒有殺手,想從我這裏得到想要的東西,做夢!”
四目相對,冷漠同陰狠僵持片刻,蒙麵男子微微仰頭,捏住穆安的下巴突然措不及防的給了她一巴掌:“別給臉不要臉!攝政王妃又怎麽了,進了這裏,照樣死路一條!想活命,就乖乖聽話。”
腦袋“嗡嗡”作響,穆安承認,她懵了一瞬,左臉火燒一樣的熱了起來,嘴裏淡淡的多了一股子血腥味,她舌尖舔了一下幹裂的嘴角,往地上啐了一口。
“很好,就剛才這一巴掌,我會要了你的命!”
蒙麵男子顯然已經沒了耐心,主子還在外麵等著,他不能拖延太久,冷哼一聲:“笑話!”
“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上刑!”
牢房門重新被打開,有人抬了血跡斑斑的刑具上來,蒙麵男子頗有興致的挑選了一樣,拿在穆安麵前晃了晃:“王妃這麽好看的一雙手,怕是要費了。”
掙紮了一下,可身後的兩個人將她死死製住,容不得她動彈,眨眼雙手就被套上了枷鎖。
都說十指連心,錐心的痛從骨骼深處不可抑製的蔓延,不過兩個呼吸,她就額頭冒了汗,冷眼看著對麵不耐煩的蒙麵男子,咬牙:“是皇上,還是蕭坤!”
“王妃還是招了吧!”
“做夢!”
不由分說就要她的命,她發誓,一定會讓這些人十倍奉還。
手指破了皮,已經快沒了知覺,不知什麽時候,雙腿也受了傷,她頗為狼狽的癱在地上:“抓了我,無非就是想逼王爺就範,怎麽,你們就這點伎倆?可笑至極!”
蒙麵男子換了刑具,哪怕到現在,他都對穆安極其的不放心,擒住穆安的兩個人像粘在穆安身上一樣,手指都不敢挪動,死死地壓製著她。
穆安實在沒力氣同兩個大男人反抗。
平白受了難,以為還要新一輪的體驗,突然有人進來不知道低聲耳語了什麽。
蒙麵男子眉頭一皺,斥聲:“將人看牢了。”
隨後便轉身出去,這是一處十分隱秘的暗牢,旁邊還有一模一樣的好多隔間,穆安被關在最裏麵一間,甬道錯綜複雜,不熟悉的人恐怕還沒跑兩步就會被抓回來。
對於膽想越獄者來說就是癡心妄想。
蕭坤陰氣沉沉的坐在外麵,沒聽到裏麵的動靜,他心一沉再沉,不知為何,十分的煩躁鬱悶!
蕭辭先一步回來了,京城外現在算是攝政王府的人,相信他這位多疑的皇叔很快就會搜到他這裏來。
在此之前,他一定要讓穆安吃夠苦頭。
可一想到這苦頭會讓時而冷傲,時而陰險的少女麵目全非,他的心就像被一把無名火燒一樣,煩躁的不得了。
刀疤男拉下蒙麵,低聲:“王爺。”
蕭坤被喚回神識,正色:“如何了,招了嗎?”
“嘴太硬,不招。”
“上刑了嗎?”
“王爺,上了,若是再上,手指怕是要廢了。”
“廢了?”蕭坤冷笑:“廢了好,繼續,直到她招為止!本王就要親眼瞧瞧,咄咄逼人的皇嬸跪地求饒的樣子。”
刀疤男頓了一下:“王爺,若是人死了,怕是攝政王那邊……”。
蕭坤:“死了埋了就是!沒有證據,皇叔又能如何,不過本王倒覺得皇嬸不會這般容易死,半個時辰之內本王要看到攝政王妃的親手認罪書!”
“是,王爺。”
刀疤男匆匆進去,不過片刻,蕭坤一口茶還未飲盡,就看到人跑了出來。
“怎麽,這麽快就認罪了?”
“不……不好了,王爺”,刀疤男難以置信的吞了口唾沫:“王爺,人不見了!”
“什麽!”蕭坤倏然起身,他一直守在門口,穆安肯定沒出來,厲聲:“進去找!”
從旁邊拿過蒙麵,蕭坤快步進去。
這處暗牢是他親自著人打造,整個京城獨一無二,人一旦進去了,輕而易舉不可能出來,穆安肯定還被困在某處。
他猜的沒錯,穆安確實還在裏麵,不過不是被困住,而是自願待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