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神奇暗器
青簡沒敢在青閣弟子藏身之處多留,她藏在京城的黑夜中,回九方居的途中發現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三王爺府的。
下午時分,她在宮門口看到了蕭坤的馬車,蕭坤是在他們之後才進宮的,行色匆忙,並未發現馬車裏的她。
想來是皇上召他進宮,青簡沒來由的心下有不好的預感,同青雲探討一番,便快步回來。
不曾想九方居燈火通明。
青弦臉色蒼白,看到青簡回來,氣衝衝的過來:“青雲他們沒事吧?”
“沒事,地方很隱蔽,一時半會不會輕易暴露”,青簡扶住她進屋:“你怎麽了?”
她瞥了一眼,發現九方居好像有打鬥的痕跡,皺眉:“有人來過?”
青弦坐下:“一個人,身手不弱,十分敏銳,被發現以後不作停留,直接就要逃走,同九方居的侍衛對了幾招,很明顯早有準備,毫不戀戰,拚了命也要逃出去。”
“逃了?”
“嗯。”
能從九方居逃出去,看來真是一個高手。
青簡沉眸:“一個人?看來小姐猜的不錯,是衝著趙瑩來的。”
幸好趙瑩已經被她轉移了,有青閣弟子看著,省了不少節外生枝。
青弦心情沉重,若不是有傷在身,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闖入者逃離,她頓聲:“差一點就能將闖入者抓住了,抓住他,就能幫小姐揪出幕後主使。”
就差一點。
黑衣人在九方居侍衛的圍攻下已經精疲力竭,受了傷,分明就要落網,誰知道聽到動靜的惠太妃慌裏慌張的闖了進來……
聽青弦嘟囔完,青簡一愣:“太妃沒事吧?”
“沒事”,青弦搖頭:“破了點皮,嚇得魂飛魄散,已經讓人抬回去了,有九方居的醫師守著,應當無礙。”
隻能說一切都是天意,頓了頓,青弦還是忍不住道:“小姐她們在宮裏不會出什麽事吧?你回來的途中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動,青雲青靈當真就如此脫險了?”
“還是小心一點好”,青簡神色凝重:“我回來的途中,看到了三王爺府中的人。”
青弦冷聲:“蕭坤!”
“我們曾經夜闖過三王爺府,應該不會認錯,這些人流竄在大街小巷,像暗夜裏的狼,稍有不慎,就會給我們致命一擊,小姐不在,我們一定要小心行事。”
一股不安順著青弦的汗毛橫衝直撞撲上來,她整個人都不好了,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定然是一個局,她們要賭,賭對了就皆大歡喜,可若是錯了……那就是青閣的性命。
青弦不想坐以待斃,驀然起身:“我不能待在這了,青雲他們可能有危險!蕭坤拿的是皇令,偌大的京城無處不在他們的掌握之下,隻是時間問題罷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可是她虛弱的身子,還沒出門就被青簡攔了回來。
青弦回頭疑惑的看著她:“青簡,你別勸我,我不能留在這。”
緊緊握著青弦的手腕,青簡沉默片刻,緩緩鬆手,盯著青弦就欲離開的背影,她驟然道:“我不攔你,若是小姐在,她一定會親自攔你的,青雲他們是有危險,那你呢?你現在這個樣子,去了不過是送死罷了。”
“……青弦,我知道你固執,何止是你,青閣的每一個人都固執,可是這種固執不一定每個時候都是對的,同小姐一起經曆了這麽多,對於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你還不懂嗎?”
青弦邁出去的步子灌了鉛一樣,千斤重,雙膝微微發軟,她幾乎要站立不定,莫名的心裏發酸。
半晌,感覺身後一熱,青簡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小姐,相信我,小姐一日沒出宮,我們就不能離開京城。”
青弦怔在原地,發白的手指捏著旁邊的門框,木屑刺進了指尖都毫無感覺。
良久,她凝聲:“我知道了。”
路過正屋門口,餘光一瞥,見正屋的門不知什麽時候開了一道縫,青簡疑惑,她走之前分明是將門關上的。
輕輕推開門進去,哪怕穆安不在,屋子裏還是習慣性的每個角落低低的亮著一盞燈,映照的整個屋子暖烘烘的。
一眼掃過去,沒有其他人來過的足跡,青簡在原地站了會,順著門窗一簇寒風溜了進來,吹動著桌麵上的燭火,帶著輕微紙張翻動的聲音。
青簡回頭,定睛一看,隱約看到桌麵的信紙,她神色一凜,快步過去,一把將薄薄的紙張掀了起來,雖然燭火很暗,可青簡一眼就看清了那蹩腳的字跡。
幾乎抑製不住嘴角的微笑,除了她家小姐,沒人寫出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字”。
片刻,整個正屋都亮了起來,青簡這才靜下心來認真去看穆安交代的事情。
裏麵清楚的告知了蕭晟淵同蕭坤接下來可能的動作。
“小姐無事”,青簡捏著信紙低喃。
順著最後,她看到穆安留給她的東西。
進了裏間,將床底的盒子拉出來,心懷激動的打開,裏麵整整齊齊羅列著一模一樣的黑色“棍子”。
這一幕,瞬間就將青簡的思緒拉回到了某個同樣的深夜,少女一身勁衣,笑裏藏刀的將大齊密探折於白嫩纖細的手下,從始至終睫毛都未顫動。
那種骨子裏的漠然讓人不由得避退三尺。
青簡清楚的記得,當時穆安手裏拿了一種“暗器”。
“棍子”入手冰涼,堪比一把短刀的重量,青簡琢磨片刻,尋著若有若無的記憶不知道觸動了哪裏的機關,“滋啦——”一聲,青簡手腕差點震掉。
驚愕之餘,就發現腳底一條常常的裂痕。
青簡徹底驚了!
蹲到腳掌麻木都沒弄明白這到底是何種“暗器”,隻知道這種暗器威力巨大,若是同敵人近搏,對方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而此刻京城的各個角落裏,依然樂此不疲的“溜達”著一群人。
他們遍尋無果,最終在百草堂對麵匯合。
“找到了嗎?”
“沒有。”
“……廢物!”其中一人壓聲:“王爺有令,明日日落之前,百草堂殺手一個不留!”
“是!”
幾聲低語過後,一個個黑影四散而去。
三王爺府
白素素肚子大的厲害,已經很難入眠了,身邊的婢女擔憂道:“王妃,要不奴婢叫府中醫師過來看看。”
“看了又能頂什麽用”,白素素臉部微微浮腫,皺眉:“十月懷胎,誰都不是個容易的,王爺呢?睡了嗎?”
婢女小聲:“還沒有。”
“扶我起來,我去陪陪王爺。”
自從上次蕭坤莫名其妙對白素素甩了臉色之後,白素素沉悶的好幾日,每日看著蕭坤進進出出,不是同朝中的武將夜談就是被蕭晟淵留在宮中。
好幾日都不得歇,她心疼的不得了,便什麽氣都消了。
是自己一廂情願嫁給他的,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蕭坤伏在案桌上,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還抽空做了個夢。
夢裏的麗妃依舊是不爭不搶的老樣子,最鍾愛的除了他,便是自己的琴,這日得了古琴鴻峭,更是喜不自勝,手指都被琴弦割破了還不自知……
一晃青素淡雅的中年婦女變成了眉眼嬌俏的少女,穆安那張傾國的容顏出現了,她笑得澄澈,接過鴻峭,琴技不輸麗妃分毫。
琴音像入了魔一般充斥著蕭坤的耳膜,揮之不去。
“王妃!”
白素素挪動的步子僵在了門口,或許是夜裏太靜了,裏麵沉重的夢囈輕飄飄的進了耳朵。
婢女笑了:“王妃你瞧,王爺睡了都想著王妃的。”
白素素沉聲:“你出去。”
她獨自提著蹣跚的步子進去,入眼就是伏在案桌前以極其不舒服的姿勢淺眠的蕭坤。
一聲“王妃”好像讓他想起了多麽不愉快的事,額角的青筋都爆了起來,看起來凶極了。
連身旁的婢女都聽到了,還以為是在夢裏叫她,可直覺告訴白素素,蕭坤夢裏的一定不是她。
這人對自己冷起來也不過是不搭理的直言直語,表情漠然,冷諷幾句。
何時有過這般咬牙切齒卻又恨的不深的夢囈。
苦笑一聲,白素素眼底閃過一抹厲色,蕭坤本就睡得不沉,白素素靠近的溫度在冰冷的晚上有點燙人,他驟然清醒。
警覺的露出戒備的狠戾神色。
白素素微驚,拿著披風的手緩緩收了回去,後退一小步,福禮:“王爺若是累了,就去床榻上睡,夜裏冷,別著涼了。”
看她挺著肚子,麵色憔悴,蕭坤舒緩了神色,挺直身子,捏了捏不舒的鼻梁,道:“本王不累,你去歇著。”
“臣妾睡不著,王爺又不是不知道。”
蕭坤心下煩悶,卻也不想同白素素爭吵,主動扶著白素素坐下:“你可知道皇上為何召本王進宮?”
白素素:“大概知道,皇上召王爺進宮無非就是攝政王妃的事,聽說皇上下午也召攝政王妃進宮了,人現在還留在宮裏,沒出來呢。”
“攝政王妃”幾個字白素素咬的有點重,蕭坤想起方才的“噩夢”,臉色涼了涼,冷聲:“皇叔不在,一個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簡直是膽大妄為,單給大齊公主下毒這一條就夠治她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