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天降祥瑞
兩人在空間裏溺了一整夜,真正體會到了“新科技”的便利,某無良王爺賴在裏麵遲遲不願離開。
臨走之前還唉聲歎氣,讓穆安啼笑皆非。
出去不久,嚴寬在門外喚了一聲:“主子,滇州城來信。”
蕭辭:“進來。”
將信送到蕭辭手上,滇州的信,穆安插嘴:“馮敬的信?是城中又出什麽事了嗎?”
匆匆看過,蕭辭隨手放到一邊:“祥瑞之兆。”
“啥玩意?”穆安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滇州城出現祥瑞之兆了?你這剛走,未免也太巧了,不會是馮敬這個胖子騙你的吧?”
微微一笑,蕭辭開口:“是本王讓他做的。”
拿過旁邊的信,穆安低頭去看,這特莫哪裏是信,密密麻麻三千字小作文都不止了。
整整八頁,寫這麽多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要緊的事,仔細一看,前五頁都是馮敬的馬屁,將蕭辭誇的天花亂墜,順便貶低自己一無是處。
字裏行間,全是唾沫星子,穆安咋舌,直接翻到後麵,她終於知道方才為什麽蕭辭隻匆匆瞥了幾眼就丟下了。
後麵言簡意賅的說明了“祥瑞之兆”的布置,一切按照蕭辭的意思辦好,第一手消息已經快馬加鞭趕往京城,滇州百姓之間流言四起,紛紛訴說,一傳十十傳百都是關於這天降祥瑞的好事。
滇州城外的礦脈無端塌陷,數百名礦工被埋其中,經過營救,無一傷亡。
而正在塌陷的地方,挖出了龍骨。
你說巧不巧?
“太巧了”,穆安一拍手:“皇上會信嗎?”
蕭辭聳聳肩:“不知道。”
“隻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不過滇州城礦山塌陷,雖然凶險,確實無人重傷,百姓之間本就傳了祥瑞的流言,本王推波助瀾而已。”
穆安還是不太明白,沉思道:“我們途徑滇州,停留一日,皇上定然是知道的,你前腳剛走,這祥瑞就降臨了,就算並非有意安排,皇上都不一定相信,況且是你安排的,我不太明白,這般大費周章的目的是什麽?”
看了她一眼,蕭辭解釋:“第一,滇州礦山塌陷的消息是本王走後才傳出來的,馮敬為了防止引起恐慌,手下的人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未曾走漏風聲;第二,本王隻同夫人在滇州待了一日,第二日便離開了,一早就到了雁回,這滇州礦山塌陷之事與本王何幹,至於這祥瑞之兆,更與本王無關。”
穆安一愣,蕭辭獨自留在滇州的時候,他就已經避開了蕭景炎的人,暗中行動,所以大家都自然而然的認為馬車內同她一起離開的人是蕭辭。
“你是想借滇州祥瑞之事,留在滇州一段時間?”
“差不多”,蕭辭聲音平靜,裏麵聽不出一點計劃性的障礙,他好像是在逐字條縷的給穆安解釋,怕她聽不懂一樣,或者更多的是怕她想多了擔心。
自以為很聰明的某人更傾向於後者。
“有些事情,沒有證據所有的假設都是不成立的,皇上定然會懷疑到本王頭上,可他沒有辦法,百姓之間流言不止,這祥瑞就是他愛民如子的表現點,他一定會狠狠抓住這個機會。”
“馮敬是個聰明人,他會在奉上京城的折子中隱晦的提起本王暫居雁回,朝廷千裏派人趕往滇州怕是耽誤了時間,自古以來,祥瑞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最看重的就是時間二字。”
穆安:“那又如何,皇上肯定會下令召你回京,另外派人前往,他怎麽放心留你在外麵。”
蕭辭挑眉:“他當然不放心,可馮敬也不個蠢貨。”
能被攝政王這般“高”的評價,不知道馮胖子聽到了會是什麽想法。
俗話說得好,見字如見人。
穆安覺得他一定會感激涕零。
趁著朝廷的人還沒到,馮敬在“龍骨”上做點手腳,鬧出點動靜,這等關乎國民生計的天事,攝政王近在咫尺,萬眾矚目,必然華麗登場。
等朝廷的人趕到花都謝了,哪裏還有“祥瑞”一說,好生生的祥瑞被耽擱了,蕭景炎無所謂,百姓也不樂意啊。
如此一來,一月之期怕是要延長了。
快筆寫下一封密書,嚴寬接過,暗中派人送望滇州。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等好戲開場了。
穆安笑道:“這算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
蕭辭:“自然。”
“哎”,幽幽舒了一口長氣,她用學者的口吻,徐徐歎氣,可語調中的喜不自勝還是掉了出來:“人可與天鬥,亦可與地都,唯不了與人鬥,哈哈,皇上一定被氣死了。”
這邊的事情暫時解決,一心不可兩用,穆安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氏的病情上。
經過幾日的治療,王氏的情況好了許多,臥榻許久,竟然可以慢慢起來走動,趁著中午太陽懸空的一小會,還能讓人扶著在院子裏走走。
陰沉了許久的王家都熱鬧起來。
就是穆安發現這幾日兩個舅舅都很奇怪,尤其是看蕭辭的眼神,說是畏懼又多了點什麽。
真是奇奇怪怪恍恍惚惚,穆安一時間想不通,路過大廳,就看到王澤明一臉沉重的同蕭辭交談,看到她進來,兩人不約而同的閉了嘴,神同步的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眼神瞟向她。
穆安:“……為什麽看著我?”
蕭辭:“本王同老將軍談些事情,你聽了怕是無聊,累了一天,不妨先回去休息。”
“我不累”,穆安總覺得這幾人雙雙有事情瞞著她,一撩裙子,到旁邊坐下:“爺爺繼續說,我不打擾你們,隨便聽聽。”
王澤明撐眼:“軍中之事,你能聽懂些什麽,胡鬧。”
穆安反駁:“軍中之事怎麽了,我如何就聽不懂了,平日裏同王爺談論的還少嘛,爺爺可不要小瞧了我。”
“哦?是嗎”,笑了一聲,摸著發白的胡須,王澤明看著穆安調皮的樣子:“爺爺可不敢小瞧你,看你外祖母日見好轉,爺爺高興。”
提到王氏,穆安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說,她抬聲:“近日,我打算同宣然嫂嫂離開幾天,去鄉下的藥田尋幾位藥材。”
王氏後續總不能在醫療室躲著,有幾位年份久遠的古藥醫療室居然沒有,正好李家藥田有,穆安對李家藥田感興趣,決定親自去一趟。
無形中轉移了穆安的注意力,蕭辭看了王澤明一眼,問穆安:“可要本王陪你去?”
“不用,你不是不日要去滇州嗎,免得皇上懷疑,還是親自去一趟的好,我和宣然嫂嫂去,也不遠”,穆安道:“不用你陪著。”
蕭辭沉默。
王澤明點頭:“既如此,那你們便一路小心,可以讓瓚兒和燦兒陪你們去。”
“好。”
口頭應下,穆安並未真的想去為了這點小事煩王瓚和王燦。
被她耽誤了幾日,兩人最近忙的不可開交,都沒怎麽回過家。
日日在校場練兵,還要去周邊巡防,一刻也不能鬆懈。
穆安離開後,王澤明收斂笑容,換上沉著冷靜,道:“滇州王爺還去嗎?”
“不去。”
微微皺眉,王澤明覺得不妥:“王爺是打算直接暗中前往長陵?”
“正是”,起身拱手,蕭辭沉聲:“滇州那邊就看到老將軍了,本王感激不盡。”
知曉蕭辭定然做好了打算,自己多說無益,王澤明應聲:“王爺盡管去吧,隻要朝廷的人到不了滇州,那邊的事情交給老臣便好,隻是……”。
“老將軍直說便好。”
王澤明:“王爺當真不告訴安兒去長陵一事?”
沉默片刻,蕭辭點頭:“此次長陵之行,去去便回,老夫人的病要緊,別讓她分心了,下次本王親自帶她去便是。”
關於穆安的每一句話,蕭辭都說的極為認真,王澤明看在眼裏,暗自欣慰,雖然未來的路艱難,隻要蕭辭不離心,一心護著安兒,他便無憂了。
“王爺有心了。”
——
李宣然已經裝好了包袱,她進來的時,穆安剛將檢查儀器收進空間,王氏用了藥,方才睡過去,她也沒什麽好忌諱的。
輕手輕腳的進來,李宣然看著王氏漸漸紅潤的麵色,開心鬥寫在臉上,低聲:“辛苦妹妹了。”
“嫂嫂說的哪裏話,隻要外祖母能好起來,我辛苦點又能算什麽,倒是這幾日辛苦嫂嫂了,跟我這就沒停過。”
說來慚愧,李宣然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她溫婉大方,說話柔聲溫語的,讓人忍不住就想親近。
見她露齒一笑,小聲:“是我自己不想歇下的,這幾日跟著妹妹學到了不少,若是錯過了這等醫術,怕是要遺憾半生了。”
兩人極其投緣,穆安回頭幫王氏掖好被子,拉著李宣然一邊往外麵走一邊道:“嫂嫂若是想學,盡管問我,我教你便是。”
眼睛一亮,李宣然驟然有些不可思議:“真的可以嗎?”
穆安:“那有什麽不可以的。”
“可是……”,頓了一下,李宣然還是決意的擺手:“畢竟是你師傅親傳,沒他老人家的允許,這等秘術是不可以輕易教給外人的,妹妹不避諱我,讓我親眼見過許多,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哪裏還敢為難。”
穆安:“……”
這所謂的“師傅”親傳當然是她胡亂編的啦,可又不能收回來,尷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