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穆清清被劫
蕭晟淵本就多疑,被蕭辭沉聲一壓,薑雪就被囚禁在皇後身邊了。
不但毀了之前的婚約,還一夜之間成了大梁掣肘大齊的人質,這個人質份量在齊國君心中可千萬斤重呢。
九方居的女主人從始至終就隻有她穆安一個!
這怎麽能叫穆安不開心,她開心死了。
不出蕭辭所料,次日一早,宮裏的聖旨就下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蕭辭與大齊公主姻親一事,朕有待斟酌,特下令撤回詔曰,經此一事,大齊公主同攝政王府再無瓜葛,欽此——”。
頒旨的公公尖聲,合上手中的聖旨,屁顛屁顛的放到嚴寬手上,和顏悅色:“王爺王妃,皇上說了,若是兩位有空,多來宮裏坐坐。”
穆安生怕蕭辭臉色一涼,說一句:“沒空。”
然而並沒有,這人麵無表情的讓嚴寬“送客”。
訕訕的笑了兩聲,穆安心道,兩者之間也沒什麽區別。
嚴寬將聖旨拿回來,蕭辭看都沒看一眼,他甚至能想到蕭晟淵寫這份旨意時怒火中燒的心情,確實難為他了。
分明一切都準備好了,朝中已經煥然一新,雖然不如蕭辭掌大權時的澎湃景象,卻也塞的滿滿當當,都是他的人了,假以時日,攝政王的根基就會被撼動。
誰知道這個時候插進來大齊的渾水,大齊使臣都落在了蕭辭手裏,相信不出半月消息一定會到達齊國君手中,若是齊國君不分青紅皂白,拒不承認密探京城一事,索要大齊使臣。
而這個時候,這些人已經統統死在了蕭辭手中!
結果太過於沉重,蕭晟淵不敢想象。
隻能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假意求好,自從白沉香死後,整個後宮確實清淨了許多,可蕭晟淵的心也清冷了許多,白沉香和這後宮裏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看他的眼神不一樣。
他心安的時候想去椒華宮,煩躁的時候想去椒華宮,所以這個月他已經漫無目的的去了數次椒華宮。
每次一到宮門口,內侍就小心翼翼的提醒他:“皇上,椒華宮已經被封了,皇上還要進去嗎?”
他驟然清醒,是啊,椒華宮已經被封了,他親自下令封的。
為什麽呢?這裏鬧鬼啊。
明明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身居九五之尊的高位,他該大展拳腳,揚名立萬成為一代人人稱讚的明君的,到底是什麽讓他偏裏了初衷。
他一直想不通,是因為他那隻手遮天的皇叔嗎?
蕭晟淵苦笑一聲,想來是的。
與此同時,青簡帶著傷回了九方居,風塵仆仆的樣子嚇了穆安一跳,悠哉悠哉蕩著的腿“蹭”一下放下來,拉住她看胳膊上鮮血淋漓的刀傷,幽聲:“怎麽回事,怎麽會受傷了?”
情急之下,三下五除二解開青簡的袖子,就為她檢查傷口,左手小臂結結實實挨了一刀,傷口之深,可見森森白骨。
第一次因為一點小傷被人這般焦急的對待,青簡有些不好意思,推阻道:“小姐寬心,一點小傷,不妨事。”
“這還叫不妨事?”穆安語氣忍不住有些涼,看青簡冷白冷白的唇色就知道她有多疼,拉著她坐下,穆安也不顧忌,當著蕭辭的麵拿出紗布和消毒噴霧。
蕭辭微微訝異的抬了一下上眼皮,隨口又恢複平靜。
一邊替青簡止血,一邊為她消毒,看著能噴出霧的神奇東西,青簡連麻木的刺痛都忘記了,傷口周圍酥癢,她好奇道:“小姐用的什麽東西?”
仔細檢查了一遍,好在青簡沒傷到筋骨,穆安吐了一口濁氣,微微展顏:“我自己做的,用起來方便,殺菌消毒,可以防止傷口感染。”
青簡:“小姐著實厲害。”
受到誇獎穆安也笑不出來,她為青簡做了簡單的包紮,沉下聲來:“到底怎麽回事?”
青簡之所以沒同她一起回來,是因為穆清清還在西北大營,奚九安排好一切,讓青簡悄無聲息的將人帶出來。
反觀青簡的樣子,穆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蕭辭出聲:“西北大營出事了?”
“嗯”,青簡正了色,道:“穆清清被人救走了,他們人多勢眾,我沒能攔住。”
穆安愕然:“能看出來路嗎?”
“不能。”
突然蕭辭起身,喚了一聲嚴寬,嚴寬大步進來,神色緊促,急聲:“主子,不好了,鄭宗林被人劫了。”
什麽?!
“鄭宗林好好在西大營關著,如何能被人劫了”,蕭辭微怒:“西大營的人都是死的嗎?!”
嚴寬頷首:“是裴赫,暗中得了皇上的令要帶著鄭宗林等人回京述職,在回京途中被人劫了,屬下已經派人去追了,對方進退有度,刻意隱瞞身份,隨行的將士沒人看出來路。”
“蠢貨!”
西北大營是最安全的地方,隻要鄭宗林不主動出去,就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進大牢,裴赫是腦子進水了嗎!
穆安驚訝過後,緩緩坐了回去:“看來鄭宗林順帶將穆清清也劫走了,幸好青簡功力深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青簡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也是險象環生,要是從前的她,肯定不顧一切都要將穆清清帶到小姐麵前。
可自從聽了小姐的話,她知道了生命的可貴,隻有自己活著,才會有無限的可能,若是她死了,小姐定會痛苦。
隻是穆清清沒能活生生帶回來,還是她的失職,青簡有些落寞。
沉默片刻,方才的怒容已經恢複平靜,蕭辭沉聲:“裴赫人呢?”
嚴寬:“裴赫同楊碩一起被皇上召回了京城述職,差不多不到一個時辰就該進宮了。”
“傳本王令,西北大營內外事務全權交給奚九,讓奚九加強防控,盯緊點!”
“是,屬下這就去。”
青簡也跟著退了出去,提起奚九,這次她能死裏逃生也多虧了他,方才這件事她並未對小姐說明。
奚九暗中派了孤狼軍保護她,碰巧和劫持的人撞在一起,助了她一臂之力,否則她今日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見蕭辭換了衣服,穆安幫他整理好衣襟,擔憂道:“你又要進宮嗎?”
“去一趟,有點不放心”,蕭辭歎了口氣:“是我低估鄭宗林的手段了,到底是他之前安排了人還是另有其人同他合謀,我一定要查清楚。”
穆安點頭,低聲:“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鄭宗林定然是要回大齊的。”
瞳孔一縮,蕭辭緩聲:“對,你在家等我,別出去,九方居安全些。”
失笑一聲:“放心,在京城還沒有人敢隨便動手,我能出什麽事,放心我不出去,就在家等你,你在宮裏處處小心,想來經過此事,皇上也不敢為難你,還得靠著你,對於我們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一時半會不用裏外禦敵了。”
穆安看的透徹,蕭辭也省了解釋,他心下魘足,眼尾都上揚了不少,唇角輕抿,抵在穆安額頭落下一吻,才道:“夫人說的甚是,本王先去了。”
穆安擺手:“去吧,路上小心。”
他剛一走到門口,明月就急匆匆的進來,穆安及時給了她一個眼色,明月識相的閉嘴,對著蕭辭一禮:“主子慢走。”
蕭辭垂眸:“有事?”
明月掃了穆安一眼,飛快搖頭:“沒,奴婢來陪王妃。”
看著自家主子都走遠了,明月才開口:“王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穆安昨夜在空間待了會,發現牆上的積分已經飛速上漲,多半是百草堂的功勞,空間裏的感冒藥幫助了京城內不少的孩子,這段時間怕已經供不應求,她還準備下午去百草堂一趟。
近一個月內恐怕會再度沉睡,係統空間也該升級了,害怕蕭辭擔心,她還沒想好怎麽說。
熟悉的暈眩感隱隱泛上來,穆安甩了甩腦袋,看了一眼明月,沉聲:“太妃那邊又來叫了?”
“啊?”明月訝聲:“王妃怎麽知道?”
穆安:“看你皺眉瞪眼的表情就知道了,這次是什麽病?心慌還是頭痛?”
“還是心慌,太妃說從昨夜心慌到今日,一夜未睡,今日連早膳都沒吃”,明月佩服的看著自家王妃,不滿的傳話:“府中的醫師瞧過了,太妃的病還是老樣子,好好調理就是,太妃非要王爺親自過去陪她,一大早已經派人傳了三次了,現在正在永和宮鬧呢。”
眉間擰在一起,不知為何,穆安心慌的“騰騰”直跳:“這點破事,就別叨擾你家主子了,他已經夠煩了。”
明月屈膝:“奴知道了。”
永和宮果然還在鬧,惠太妃不知道吃了什麽藥,非要見蕭辭一麵,玉珍頻頻在穆安手裏吃了痛楚,現在來九方居乖的跟個鵪鶉似的,“溫聲細語”的過來訴苦。
“王爺要是不在,求王妃過去一趟吧,太妃娘娘病了啊……。”
玉珍還在門口抹眼淚,就看到威風凜凜的穆安大步出來,她立刻後退行禮:“奴婢給王妃請安。”
王府的下人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連大齊公主都不是這孤女的對手,她們又算的了什麽。
穆安懶洋洋的挑了挑眉,玉珍這個態度她還是喜歡的,抬聲問:“太妃怎麽了?病了一晚上了還沒見好,王爺也不在,再說了就算王爺在他也不會看病,瞧一眼太妃就能好了不成?”
玉珍杵在門口,被噎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