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甕中捉鱉(2)
“大人,他們沒追上來,我們還要繼續深入西北方向嗎?”
鄭宗林:“這群山匪來頭不小,不能掉以輕心,繼續。”
“是”,看著前路越來越暗,大齊侍衛心慌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大人,要不我們回京請求大梁皇帝的幫助,公主也在京城,知道我們受此劫難,必然心憂。”
鄭宗林整個人快和昏暗的夜色融為一體,他不悅冷斥:“大梁皇帝?哼!急功近利之徒,指望不了。”
至於薑雪——更不可能了。
一想到薑雪的厭惡之色,鄭宗林就窩火。
不聽吩咐,肆意妄為!怕是恨不得自己死了呢!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鄭宗林咬牙罵了幾聲,才漸漸向西北方向而去。
是夜,西北大營的巡防換了三波,北大營帥帳裏,穆安一身香噴噴的坐在蕭辭旁邊,眼神不停的往一邊瞄。
察覺到她不停的小動作,蕭辭輕笑一聲,合上手中的書信,垂眸:“怎麽?困了?”
“沒”,穆安“嘿嘿”一笑,搖了搖頭:“奚九傳來消息,鄭宗林等人已經接近西北大營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等著。”
蕭辭從旁邊離開,一會拿了毛巾過來,親手給穆安擦拭頭頂的水珠:“夜裏涼,別感冒了。”
“唔。”
蕭辭現在對於穆安的隨身神秘空間愈發的好奇了,軍營裏洗澡並不方便,更何況是穆安一個女子。
他方才眼睜睜看著穆安原地消失好久,出來的時候已經洗漱完畢,頭發濕漉漉的,手裏隨便拿了個材質上等的“毛巾”蓋在頭上。
也不知道她在哪裏洗了澡。
毛巾入手細軟,蕭辭輕輕的幫穆安擦幹頭發,道:“鄭宗林一時半會不會冒然闖進來,再等等。”
穆安點頭:“既然要玩,我們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哦”,蕭辭低眼看她:“夫人有何高見。”
這聲“夫人”還真是百聽不厭呢。
穆安眼角笑的飛起,睫毛撲閃撲閃,拽著蕭辭坐下,神色奸猾,一思索一邊飛快道:“既然打定了注意要將大齊使臣的不臣之心公之於眾,最重要的是讓皇上相信,由我們動手揭露,還不如讓西大營來,到時候隻要王爺適時的出現,結果不言而喻。”
低低笑了一聲,蕭辭問:“夫人繼續,本王洗耳恭聽。”
“不如就讓楊碩來,這幾日他不是往北大營跑的挺勤快的嗎?我看他就是閑著沒事做,不如我們幫他找點事?”
若是讓此刻在西大營生悶氣的楊碩聽了這等從天而降的“好事”,定然是將穆安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
他頻繁在北大營受辱,為了什麽?
聽說孤狼千射已經日益成了氣候,神奇的箭法出神入化,甚者可百米回旋,他如何不好奇,如何不想一探究竟?
兩個老奸巨猾的人一拍即合,穆安在蕭辭懷裏笑的前仰後合,她就喜歡看蕭辭無可奈何卻又寵著她的樣子。
擺手招了嚴寬和青簡進來,低聲囑咐了他們幾句,兩人快速離開。
大齊使臣栽在西大營手裏明顯比蕭辭手裏更有說服力,蕭景炎也更容易相信。如此一來,大齊使臣不軌的心思無處可遁,也該好好讓多心多疑的小皇帝吃一塹了。
至於能不能長一智就看他的腦袋瓜靈不靈驗嘍。
奚九等人鬼魅一般隱藏在濃厚的夜色裏,看似緊張兮兮連一隻蒼蠅都不曾放出包圍圈,實則無聊的一匹。
“將軍,我們要守到天亮嗎?”
奚九:“鄭宗林等人呢?”
“距離西北大營不遠處的一處天然山洞裏”,小將士摸了摸鼻尖,繼續道:“將軍放心,山洞弟兄們提前查探過,隻有一個出口,已經守著了。”
奚九一邊想著速戰速決,一邊又隻能在外圍守著,若是被鄭宗林發現他們孤狼軍的身份,怕是會更加麻煩。
孤狼軍將士之間悄無聲息的傳遞著消息,突然一個小將士傳聲:“將軍,嚴大人來了。”
嚴寬?
奚九抬眉:“你們繼續守著。”
說罷,轉身向傳信的方向而去,在看到青簡木訥的毫無感情的一張臉時,奚九承認,他額角跳了一下。
方才是誰錯傳消息!
奚九故作鎮定:“深更半夜,密林蚊蟲密布,姑娘來做什麽?”
“傳王爺王妃的令”,青簡睨了奚九一眼:“奚將軍可有異議?”
奚九:“……”
他怎麽覺得青簡的火氣不是一般的衝。
青簡不怕光明正大敗在奚九手下,她不怕輸,但是她不願別人瞧不起!
奚九故意放水,眾目睽睽之下認輸,這對於青簡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眼看兩人之間的摩擦已經暗中迸裂出了火花,嚴寬這才充好人的把兩人隔開。
能看到威武將軍奚九在女人麵前吃癟,也是嚴寬的一大樂趣,等他日回了九方居能好好吹道吹道。
嚴寬對著奚九一拱手:“奚將軍,王爺問鄭宗林等人到哪了?”
奚九快速瞥了冷冰冰的青簡一眼,回神:“大齊侍衛中多人受傷,拖累了鄭宗林的速度,他們在不遠處的山洞裏苟延殘喘,相信最多不過兩個時辰,就有動靜了。”
“那就好”,嚴寬點頭:“王爺讓將軍誘導鄭宗林等人突襲西大營。”
“西大營?”奚九微驚,不過怔愣片刻就明白了蕭辭的意思,立刻吩咐了下去:“行,勞煩嚴大人告訴王爺,弟兄們這邊沒問題。”
奚九抬步就要轉換陣地,突然聽身後的青簡道:“我同你一起去。”
奚九原地炸毛:“你去幹什麽?”
懶得同他掰扯,青簡利索的越過奚九,大踏步而去。
奚九皺眉,一句“軍法處置”差點脫口而出,可反應過來用詞對象,又生生吞了回去,差點將自己活活憋死。
半晌,他還是埋頭追上去,土匪窩裏搶來的大刀往青簡細皮嫩肉的小臉麵前一橫:“孤狼軍辦事,姑娘別跟著瞎蹦噠,回去!”
他這把刀還真挺像那麽回事,約莫成年男子一臂之長,刀身厚重彎曲,上麵還沾著凝固了的血,兌著灰蒙蒙的月色青簡看不太分明,卻敏銳的聞到了血腥味,她微微蹙眉。
看了奚九一眼,青簡用劍柄輕飄飄的推開橫在麵前的刀,十二分的不耐煩:“不會妨礙孤狼軍行事,奚將軍大可不必為難。”
奚九:“姑娘大可同嚴大人一起離開。”
“王妃令有命令”,青簡斟酌再三,還是忍下了心中的不滿,道:“奚將軍傳回的消息,可確實看到鄭宗林身邊有位穆姓小姐?”
奚九點頭:“是,那小姐同王妃有關?”
“我知道了。”
果然是穆清清,起初聽到奚九傳回來的消息,穆安還一臉的不可置信,穆清清怎麽會和鄭宗林勾搭在一起,若真是如此,她可不能讓穆清清跑了,特地派了青簡過來。
青簡應了一聲,便明了了。
留下奚九在原地牛頭不對馬嘴的悶了半天,他鬱悶:“你知道什麽了?!”
旁邊的孤狼軍小將士好意提醒:“將軍,人家姑娘像是不願意同你說話,要不你就別多問了。”
“滾!”
奚九冷聲:“傳令下去,等鄭宗林等人一出來就動手,記住,別露麵,務必將他們送進西大營。”
“是”,孤狼軍將士訕訕一笑。
突然,奚九不知道那根神經抽搐了一下,他又補了一句:“西北大營地勢複雜,王妃身邊的人肯定不熟悉,派兩個人盯著。”
孤狼軍將士不明所以,愣了一下,試探的問:“是青簡姑娘嗎?”
得了奚九一記冷眼,將士瞬間生了飛毛腿,原地遁了。
心下暗暗腹誹:將軍分明是怕青簡姑娘出意外,讓弟兄們護著,哪裏是盯呢?
可這話再給他一個腦袋他也不敢當麵問隻能滿心疑惑的吩咐下去。
——
而此刻的大齊使臣們,龜縮在一處崎嶇的山洞裏,外麵的大齊侍衛草草處理了傷口,守在洞口不遠處,小心注意著外麵的動靜。
可躁動的心卻怎樣都安不下去,從裏麵斷斷續續傳來的哀嚎和求饒……更有難以言喻的“叫”聲。
他們相視一眼,集體打了個寒戰。
穆清清嗓子都快喊啞了,可嘴巴被破布堵著,她隻能從嗓子裏“嗚嗚哇哇”傳出救命的聲音來。
大齊使臣受了山匪的迫害,被迫躲進這個醃臢的山洞裏,鄭宗林無路可退,大發雷霆。
看到角落裏瑟瑟發抖她,餓狼似的就撲上了,渾身戾氣猶如劊子手,心理的扭曲再也掩蓋不住。
她低聲求饒,可鄭宗林發瘋一樣一股腦所有分氣都撒在了她身上,冰冷的山洞泥濘不堪,她就這樣赤裸裸的任人欺辱。
衣裙破敗,身下的刺痛快要麻木,鄭宗林瘋狂扭曲的臉逼近,對著她狂笑。
穆清清後悔了,她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旁邊摸過一塊石頭,想也不想的就朝鄭宗林拍了過去。
鄭宗林蒙了一下,頭上的鮮血滴下來,他眸光愈發的陰狠,重重扇了身下的穆清清幾巴掌,穆清清雙頰迅速的紅腫,嘴角裂開,鮮血滋了出來。
“賤人!你找死!”
“不……要…”穆清清含糊不清的哀嚎幾聲,迎接她的是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
她多麽希望這些痛苦都讓穆安來承受,憑什麽!
憑什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