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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二次昏迷

  是夜,雨呈現愈下愈大之勢。


  九方居


  穆安拿出臨摹的半份地圖,上麵的路線早就爛熟於心,抬頭望了一眼窗外。


  隱隱覺得係統屏障有鬆動跡象,起碼神識再次闖入不會被粗暴的彈回來。


  之前午夜時分係統便會休眠兩小時,這次之所以會徹底失聯,可能是上次被天機陣所傷。


  星辰線的排列很有可能就是九州錄的所有紋路,奈何最近茶樓一直關門,沈行白也不在府中,穆安千方百計也沒聯係到天機閣弟子,隻能暫時作罷。


  蕭辭發現今晚的穆安尤為的乖巧,溫順的收起了所有的爪牙,依偎在身邊一動不動,盯著屋外驟響的狂風暴雨,黯然失神。


  輕觸了一下她的額頭,蕭辭皺眉:“發熱了。”


  “啊”,他這句話穆安聽的極其清楚,好像這人是靠在她耳邊說的,疑惑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她什麽都的感覺到,就是鼻尖的呼吸微微發熱,眯了一下眼睛重新爬回去,她懶洋洋的心不在焉般咕噥一聲:“沒事,下雨了,可能有點涼。”


  蕭辭短暫的喘了一口氣,將穆安的被角掖了掖:“躺著,我去拿藥。”


  就這麽一會,一股極其的不適感充了上來,穆安還在想青簡他們有沒有抓到人,驛站的侍衛雖然比王府暗衛差了一截,可人多勢眾,她終究還是擔心的。


  太陽穴的刺痛不帶停歇的湧上來,眼前蒙上一層霜,這種感覺似曾相識,視線漸漸模糊,伴隨著心口窒息般的劇痛……


  等蕭辭進來,溫和的輕喚了一聲沒聽到回應,他快步進去就看到半搭在床邊的穆安,臉色慘白,嘴角噙著血。


  “穆安!”蕭辭奔過去,將昏迷不省人事的穆安拉在懷裏,短短幾個呼吸之間,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他厲聲:“嚴寬,叫醫師來。”


  “怎麽回事?”蕭辭氣息有些不穩,看著榻上雙眼緊閉,眉頭蹙在一起,似有數不盡憂愁的人,聲音凝聲一條線,駭人的厲害:“好端端怎麽會暈倒?”


  醫師認認真真診斷片刻,脖頸冰涼,感受到身後冷冽的氣息,雙手忍不住顫抖,垂聲:“王爺恕罪,屬下醫術不精,實在診不出來王妃為何暈倒。”


  畢竟這般脈象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蕭辭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


  醫師“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王爺饒命,王妃的脈象非常人所有,內裏奔騰不息,像是某種力量要噴湧而出一般,但屬下可以拿性命擔保,按照王妃的症狀,當不會有生命危險,王爺何不再等一兩日。”


  “本王如何等的起?”蕭辭冷聲:“拿她的命等嗎?”


  醫師欲哭無淚,本來想委婉的說一下王妃這突如其來,毫無征兆就暈倒的病是不是娘胎裏帶來的,可看到自家王爺這渾身擋都擋不住的殺伐之氣,膽都嚇破了。


  隻能戰戰兢兢的聽著頭頂綿延不絕的斥責。


  “本王養你們有什麽用?平日裏王妃的身體如何,為何不按時斷診,自行領罰!”


  “是”,醫師一頭冷汗的從地上爬起來,餘光一瞥看到穆安的發熱跡象愈發嚴重,額頭的汗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臉色微紅,顧不上其他,醫師立刻近身就診。


  此刻的穆安就像從一個大蒸籠裏撈出來的一樣,沒一會,床榻邊已經沾了濕意,醫師大驚,急忙道:“王爺,王妃的症狀正在惡化,該讓婢女趕緊為王妃換上幹爽的被褥,用溫水擦拭身體。”


  蕭辭:“明月,聽風。”


  “屬下去配藥,先退下了”,醫師愁眉苦臉的回去翻書。


  行醫一生,還從未見過這般奇怪的病症。


  八角端了熱水進來,屈膝一禮:“王爺可否在外麵等等,奴婢要給王妃換衣。”


  看到她,蕭辭好似想起了什麽,凝聲:“王妃上次在穆府是不是也這般症狀?”


  “是”,八角道:“王妃之前是沒任何怪病的,這是第二次發病了,上次也是渾身發熱,汗水浸濕了幾床被褥,用了藥也不見好轉。”


  八角說著,輕輕啜泣起來,蕭辭沉了臉,轉身在門外等著。


  不消片刻,幾個婢女已經為穆安換上幹爽的衣裳。


  站在屋外的走廊上,夾雜著冷風的秋雨撲打在臉上,讓蕭辭清醒不少,夜黑的厲害,庭院裏的燈火被雨水遮住,映照出的方寸之地透著一點點螢火,在大雨中忽明忽暗。


  像是一束生命的光,一點點等著被侵蝕。


  手指微蜷,手心有些濕,不知道是心驚的冷汗還是飛濺過來的雨水,蕭辭朝遠處忽然滅掉的燈火看了一眼,負手回了主屋。


  穆安仍舊安靜的躺在床上,嚴寬已經去宮裏請醫師聖手了,將所有人都遣出去,蕭辭幾乎半跪著蹲在榻邊,握住已經滾燙的手,像是抓著一根燒火的木棍。


  激的蕭辭幾乎鬆開,他低下頭,額頭抵在弓起的手腕上,微弱道:“怎麽好端端的就不聒噪了呢?還是本王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守著安安靜靜的你,都不像你了…”


  “穆安,本王娶你為妻,卻沒能親手牽你入東平巷進九方居,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該惱,本王欠你的,以後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還給你好不好?”


  “……”


  穆安渾身火辣辣的疼,每一根毛細血管都在陪她抵抗身體裏呼之欲出的翻騰,她整個人瀕臨爆炸,猶如被人用帶刺的鞭子抽了個血淋淋,繼而殘忍的丟進鹽水裏一般。


  她努力的想睜開眼,可混沌的意識早就飄離了六界之外,在一片虛無的地方沒了記憶,靈魂體一般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昏迷之前她終於意識到哪裏不對了,這鑽心的感覺分明跟上次係統升級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次係統休眠多日,猛然蘇醒的劇痛來的更猛烈了一些。


  刺骨的疼痛壓根沒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將她震暈了過去。


  她連一句罵髒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仿佛回到了少年時,回到了和夥伴並肩作戰的那些日子。


  美好的記憶與現實重影,過電影一般在腦子裏來來回回不停的開始投影,漸漸的她被拉到了一片荒蕪之地,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宮裏的醫師聖手連夜被嚴寬揪過來,一把年紀的老頭胡子都被雨水沾成了一縷,一進門就給蕭辭行跪拜大禮:“微臣叩見王爺。”


  “起來”,蕭辭轉身:“替王妃診脈。”


  “是。”


  聖手一搭上穆安的脈象,就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這脈為何如此的快?”


  可下一刻等他再探的時候,脈象又以兩極之勢陡然弱了下去,幾乎摸不著,冷汗從額頭滲下來,聖手立刻拿出藥箱裏的銀針,封住了穆安幾個要命的穴位。


  臉色沉重的回頭:“王爺,恕微臣鬥膽,王妃脈象薄弱,幾乎奄奄一息,若是再拖延一刻,怕是後果不堪設想,如今隻能放手一試。”


  神色一凜,蕭辭重聲:“如何試?”


  “想必王爺府中必然有藥中之王,具有起死回生之效的十節草,分三次給王妃用下,微臣也可放手一搏。”


  要是此刻清醒的穆青聽到十節草就這般被她浪費了,恐怕能活生生氣的吐血。


  她的身體本來就無事,隻是係統的原因將她的肉體和神識強行的短暫分離,處於將死不死的難受狀態。


  若是她能保持自我,挺過去,醒過來自然就無事了,十節草對她來說不起絲毫作用。


  可如今她一具屍體般不知死活的躺在榻上,完全失去了自主選擇權,十節草就這般進了她的口中。


  此刻的穆安已經徹底淪陷在了虛無神識的幻境裏,依稀有一縷神經在提醒她遺忘了很重要的東西,可她就是醒不過來——那個東西是什麽?

  十節草灌下去,聖手再次探脈,不僅沒有好轉,還比之前更弱了一截:“怎麽可能?”


  伴隨著情況的不斷惡劣,蕭辭從未如此失重過,仿佛有一雙隱形的手在掏他的心,行至穆安身旁,他重重遏製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緒:“穆安,你醒來!”


  “……給本王醒來!”


  眼看著就要墜入一片虛無,熟悉到心痛的聲音穿破層層障礙,堪堪將懸崖邊的穆安攔住。


  她好像聽到蕭辭嘶吼:“你醒來…”


  呼吸漸重,聖手絲毫不敢耽擱,驚喜道:“王爺,十節草起作用了,王妃的脈象正在漸漸平穩。”


  蹲在榻邊的蕭辭一時間手有些抖,還以為……差點就要失去她了。


  整整七日,京城的十節草被穆安當做零食吃了個幹淨。


  第四日,歐陽記送來了一盒百年十節草,看在穆安的份上,蕭辭安然接受,第一次還算“友好”的親自將歐陽記的人送了出去。


  歐陽記的管家嚇了個半死,回去就當著歐陽落的麵大哭一場。


  穆安最終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係統空間裏,或許是神識受創太嚴重,她又在係統裏待了兩日。


  醫療室還是之前的樣子,連藥架上的藥品都沒怎麽變化。


  唯一讓她驚喜的就是空間的角落裏,增加了一處獨立衛浴的空間,可是之前厚重的鐵門依舊緊緊關閉,外麵依舊什麽都沒有。


  五香剛回到京城,日日以淚洗麵。


  整個九方居這幾日都陰氣沉沉,她們不知道王妃醒來看到這短短七日九方居天翻地覆的變化,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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