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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是陷阱嗎

  聽說了蘇雙月在房中百般別扭,就是遲遲的不肯準備起來。清安也是著急了,這事情雖然說不是蘇雙月所想的,可是她如果現在對獨孤弋的不遵從的話,到時候吃苦遭殃的,不還是她自己嗎?


  這麽想著,清安又怎麽願意蘇雙月會受那樣的結果呢?急匆匆的,就是從外麵趕了過來。一過來,果真就是看到了蘇雙月正坐在梳妝台前鬧別扭,無論如何都不肯聽從喜娘的擺布呢。


  還好自己來的快,現在離吉時都還有一陣時間,總算是能趕得上的。


  清安進來的時候,蘇雙月是眼睛都沒抬一抬,就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心裏在思量著什麽。


  清安見狀歎了口氣,揮揮手,就叫喜娘先下去了。


  喜娘在這本是左右為難,還想著萬一這妝容上不成,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就是自己了,不想現在有人讓她先下去,自然是樂嗬了,可不願意在這多待。


  這位蘇姑娘,喜娘以前是不認得的,話也不投機呐,真是半句都嫌多了。待在這兒,好生尷尬,事情呢,卻是沒有進展。


  她顫巍巍的起來行了個禮:“那老奴就先下去了。”而後便當真是走了出去,還把房門給關好了。


  清安見著外頭的人都下去了,才是走上前來,看著蘇雙月眼睛裏隱隱的閃著淚花,心中更是覺得有些窩心了。


  這姑娘她伺候了一段時日,主要是心裏也是喜歡的,可怎生命運如此波折呢?分明有著心儀的人,卻總是要被強迫著,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她是獨孤弋的人不假,但是她對蘇雙月,又何嚐沒有真情在?


  “姑娘,您可別傷心了,奴婢就是過來想和您說說話。聽說著您不願意裝扮起來,這可是不行的呀。”


  蘇雙月抬起眼眸,輕輕的瞪了一眼清安:“怎麽,難不成你也覺得我該嫁給那獨孤弋?你明知道我是有心愛的人的,現在這樣子我怎能屈服?再者說了,他獨孤弋也不是個什麽好人,他們皇族裏的人一個個卑鄙的要命,根本就沒一個是好家夥!。”


  “姑娘,您小聲著些。”看著蘇雙月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漸發的大了起來,怎能這樣說呢?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清安忙是向前兩步,小聲勸阻了起來。


  “姑娘您快別這樣說了,奴婢今來還有一事要告訴您呢,沐婉雲去看阿霽了。”


  蘇雙月抬起眼眸盯著清安,沐婉雲去看阿霽了?她又是安了什麽心思?絕對是沒有半點好心眼。


  現在沐婉雲可是獨孤弋的人了,她怕還不是想當皇後嗎?要是把阿霽這個絆腳石弄掉,這樣一來,皇上也好順水推舟歸了獨孤弋。


  可是現在蘇雙月自己身上都有一堆的爛攤子要收,一想到她對清安是如此好,清安卻又是獨孤弋身邊的人,就更加是氣不打一處來,複又低下頭去。


  “那又與我何幹?”她現在已是沒什麽心思精力,去管別人的事情了。


  清安知道蘇雙月心裏對她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之前自己做的事,也讓她不爽快了。可是清安心裏當真不是這樣想的,她從來都不曾想過要害蘇雙月。


  “姑娘,這怎麽就與您無關了?薛貴人臨終時,明明就把這孩子托付與您了,現在您卻說與您無關了,這薛貴人泉下有知,也不會瞑目的呀!”


  蘇雙月輕輕笑了笑,現在這一個個的到都是想把擔子往她身上推,責任也往自己身上推了。她又是何德何能何方聖人,能夠擔得起這麽多的重量呢?

  “你這話倒是壓得我說不出話呢,你倒是說說,沐婉雲不過是去看阿霽了,那又有何相幹呢?”


  “姑娘,這怎麽就沒和相幹了?沐婉雲的心思,您心裏還不曉得嗎?她雖然表麵上是看了阿霽,可實際上指甲是不小心的把阿霽的臉給劃破了!

  阿霽現在年歲那麽小,皮膚那麽嫩,就被劃破了,這明顯就是一個警告啊!以後要是再有什麽事啊,阿霽的性命還能不能保得住呢?


  您若是願意嫁給獨孤弋,也算是有了保障,以後誰還敢動阿霽呢?那沐婉雲是借她十個膽子,都不敢的了!”


  這一席話倒是說的好聽,冠冕堂皇的,好像自己不嫁給獨孤弋,就會變成對不起薛凝的千古罪人了。


  蘇雙月低垂了眉眼,雖然對這番說辭不太讚同,可阿霽必然是個孩子,這事情為何要牽扯到一個孩子呢?他才兩歲,才剛會走路,剛會說話,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含苞待放……


  這世道,著實是太過殘忍了。蘇雙月合了合眼睛,真的是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自己腦子亂糟糟的,在想一些什麽事情。


  看著蘇雙月似有動搖,清安又是勸說了起來:“再者說了,沐婉雲現在這樣做,怕也是別有用心的。說不定就是獨孤弋指使的呢?

  倘若是獨孤弋想要威脅您呢?便叫了沐婉雲去做事。沐婉雲雖然有害人的心,可能也沒那麽大的膽劃了阿霽的臉。您若是繼續假裝看不見,阿霽的命怕就真是不保了。”


  卑鄙!厚顏!無恥!


  蘇雙月雖是沒說話,後牙槽卻是咬的咯咯響,小手也是攥成了拳頭,貼在身側,整個人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這一切,一切都是和自己相關聯的。所有的事情,竟然是由自己所在而產生的。


  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從來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就因為這些人想得到自己!無論是這樣東西也好,那樣東西也罷。總之,跟在自己身邊,自己倒像是一個掃把星了。


  孩子畢竟還小,出了什麽事又怎好牽累他呢?獨孤弋分明就是看準了自己的身上,是有著這種軟肋的。


  蘇雙月歎了口氣,現在除了能指望著夜祁墨來救自己,又有什麽事情能指望呢?又有誰能指望呢?

  她連續的深吸了好幾口氣,而後才是睜開眼睛,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清明,其中沒有絲毫波瀾,倒像是一潭死水了。


  “你說的還是在理的,清安,我還當真是要謝謝你,竟然還來提醒我。”


  清安似乎是被這樣的蘇雙月給嚇到了,往後半退了步子:“姑娘,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清安隻不過是旁觀者清,不想讓姑娘行差踏錯,若是日後有了什麽後悔,那邊不好了。”


  “嗬,後悔?你倒是會說話。”蘇雙月心裏無限悲涼,“讓我嫁給獨孤弋,我便是不後悔了嗎?一命換一命罷了。這種事情、這種把戲也虧他獨孤弋做得出來!”


  清安不敢再多說話了,生怕惹得蘇雙月又是鬧了起來,便隻是退到了一旁,輕輕的打開門,然後叫著外麵的人吩咐下去準備一些食物。


  這蘇雙月幾日,可都是沒好好吃些什麽。


  看著精致的食物一樣一樣的送上來,清安替著蘇雙月像以往一樣布好了菜。


  “姑娘,您多少吃一些,有了力氣,想做些什麽,也是方便著的。若是不吃餓壞了身子,到時就算有了機會跑也是跑不掉的。”


  最後這段話,清安說的聲音極小,就隻有蘇雙月能聽到,倒是好像忽然的給了她一絲希望。


  跑的時候,吃飽了才有力氣……對啊!自己鬧著不吃飯,傷的不還是自己的身子嗎?自己身為一個大夫,最該清楚這些道理才對呀!


  蘇雙月眼一閉心一橫,看著清安給自己布的美味佳肴,便是忍不住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雖是吃不出味道,可還是要讓自己吃飽。


  清安看著蘇雙月終於是吃了東西心裏也是放心了幾分,這幾日看著蘇雙月消瘦了下去,清安的心裏當真是不是滋味的。可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丫鬟。


  飯飽喝足,清安又服侍著蘇雙月漱口洗手喝茶,然後把她帶到梳妝台邊重新坐下了。


  “一個人一輩子出嫁就隻有一次,萬一真是要嫁了,咱們也得漂漂亮亮的才是啊。”


  蘇雙月坐在那兒,全然都不掙紮,隻是乖巧的如同一個精致的娃娃。


  清安見狀,覺得這勢頭不錯,就是叫著喜娘過來,趕緊給蘇雙月上妝,別是誤了時辰。


  這已經是耽誤了太久了。


  蘇雙月本就長得好看,妝與不妝又有何區別呢?


  精致的小臉兒蛋,再撲上一點粉,就顯得更加光彩照人了。本來就兩日的憔悴也是被粉裝給掩蓋了下去。


  獨孤弋要娶自己,娶得到底是自己的皮囊,還是自己的頭腦,亦或是自己身後的寧德侯府?

  這一些事情,蘇雙月都是無從可知的。她隻是心中矛盾著,為了救一個人,把自己搭進去了,是值得的嗎?她這一輩子又不是活佛,為何偏偏要付出這麽多?

  她現在當真是把所有希望,都寄予在夜祁墨身上了。隻希望如清安說的,夜祁墨能來救自己。


  可是,另一方麵蘇雙月又不希望夜祁墨來。萬一呢,萬一這都是獨孤弋的陷阱,夜祁墨來了,那豈不是要掉落到萬丈深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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