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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無疑周旋

  獨孤陵往外揮了揮手,殿門外有一兩個宮人步履匆匆地跑開了。片刻後,宮人折返,帶了何氏在殿外稟報:“皇上,何夫人已經到了。”


  “參見皇上。”何氏端莊地行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蘇雙月的方向。


  聽到何氏的聲音,蘇雙月麵上依舊平和,心裏卻湧起了幾股暗流,仿佛隨時便要爆發。


  “平身。”


  “母親。”蘇雙月淡淡地道,也抬頭看向她,聲音聲音裏幾分哽咽還是讓何氏心口揪著疼。清子清安很有眼力地跑開沏茶去了。


  獨孤陵知道自己在這裏很是不合時宜,悻悻地說了一聲,“你們母女二人難得見一次,好好敘敘舊。”便邁步離開。將殿外的侍衛太監也一並帶走了。


  蘇雙月接過清子手裏滾.燙的茶壺,眼風一掃,“你們退下吧。”


  “是。”


  縹色的茶盞,幽淡淡的香氣升至半空,將母女兩人隔開。蘇雙月隻覺得自己的心緒也如同縷霧氣一樣,縈繞成一團。


  “母親近日過得可好?”


  本來是日日思念的親人,到真正相見的關口,反倒千言萬語都噎在喉間,說不出話來了。


  “好,好。”何氏低頭,歎了一聲,“蘇府也很好。有皇上看著,沒人敢來蘇府鬧事,就是可憐了你……”何氏心生不忍,眼淚就要掉落下來,然而終歸是做了幾十年當家主母的人,懂得收斂情緒,便生生地把泛出的淚意擠了回去,“你在宮裏過得可好?”


  蘇雙月一頓,直起腰信手去推開花窗,把那些風景都收進眼底,這才心裏好過了一些。


  “雙月……”何氏看著她一舉一動,將她側臉清瘦的輪廓印在眼中,不覺淚濕了眼角,“你清瘦了不少。怕是這段時間沒少受苦……都是母親沒用,生生地看你進了宮,也沒本事攔下來……”


  “……母親?”蘇雙月扭頭,這才發現何氏已經泣不成聲。她連忙轉到何氏身邊蹲下,掏出手中絲絹,一邊為何氏拭淚,一邊道:“母親別擔心,雙月在這兒,誰敢欺負我啊。在這兒也過得挺自在的,沒人管著我,隻是總比不上母親在一起的時候了。”


  “你呀,”何氏愛惜地撫了撫她的長發,略見發梢有幾縷幹枯,將她收進懷裏,手輕輕地拍著她單薄的肩,更是心疼,“就知道嘴甜。也不知以後要有誰娶了你,能不能管住你……”


  蘇雙月自她懷裏抬起頭來,一雙淚眼晶亮晶亮的,似乎一汪一碰就碎的水潭。何氏右手摩挲著她薔薇花般的臉龐,片刻後,想起什麽,道:“冥王那邊來信了,說了些不要記掛擔心的話。冥王也是不知道你進了宮,要是知道皇上強迫你進宮……”


  雖然是這麽說,蘇雙月卻明白,夜祁墨若是不知道她在宮裏,又怎麽會派冥九留在宮裏呢?蘇雙月歎了口氣,道:“母親回信了?”


  “你兄長找了個筆跡和你相似的人,模仿著你的筆跡回信了。”


  蘇雙月點點頭,何氏心疼的把她的手反握在掌心裏,“我這一路過來,聽到另一邊宮道上幾個宮女說著麟華宮的事。到了這裏,我才知道你就是住的麟華宮。月兒,你和母親說說,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聽起來,她們都沒個善意呢?”


  “母親放心。”與其讓何氏身在宮外也為自己寢食不安,還不如讓她放下心來。蘇雙月淡淡地答,“母親所聽到的,都是一些閑雜人的閑言碎語罷了。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語,女兒都已經習慣了。”見何氏仍是不放心,蘇雙月歎道,“女兒先前為了避嫌不想見皇上,便住在皇後宮裏。可是皇後娘娘也不怎麽歡迎女兒,所以啊,女兒就自請到麟華宮了。”


  說著,蘇雙月起身,極輕快地轉了一圈,衣袂翻飛,笑靨如花。


  “母親你看,這麟華宮住著多好。”


  何氏破涕為笑,指著罵:“也就你了,這種時候還不省心,這麽皮。”


  “女兒的皮母親可是一直都知道的。”蘇雙月挑了挑眉。


  那場景著實許久不見了。


  看著她步履輕盈,麵上帶笑,何氏又轉喜為憂,“你現在過得好,母親也放心了,隻是宮裏不比宮外,諸多禁忌,諸多陷阱和陷害,母親隻希望,你能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過清淨平安的日子。”


  蘇雙月停了下來,頷首道:“母親放心,宮中的可怕我是領教過的,但凡有機會,女兒一定離開這裏。”


  何氏含淚,欣慰地點了點頭。


  “何夫人可敘完話了?”兩人正在閑話之時,一道聲音突然插入兩人之間。


  蘇雙月抬頭望去,看見來人的身影,擰了擰眉:“皇上的事務處理完了?”


  話語裏顯而易見的不待見,何氏聽了心裏一驚,忙遞眼色示意:“雙月,注意禮數。”蘇雙月正要起身行禮,卻被獨孤陵從右側拉住。


  手肘處傳來一陣顫栗,引得蘇雙月神色有幾分不清醒。


  “什麽禮數不禮數的,雙月你不喜歡,朕絕不會勉強。”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靜默無言的對峙讓何氏看在眼裏,不由得心驚膽戰。蘇雙月咬了咬牙,抑製住心底翻湧的恨意,手肘處微一使力,便掙脫了他的束縛,後退幾步,又是極為疏離的行禮:“皇上請自重。”


  說完這句話,便能明顯地感覺到獨孤陵情緒的變化。獨孤陵看著她半晌,似乎在確認什麽,終究無奈地道:“你先起來說話。”


  “何夫人到宮裏一個時辰了,不如讓采玉帶你到宮中各處轉轉再回府,如何?”獨孤陵沉沉地開口,眉峰蹙了蹙。


  蘇雙月不舍道:“母親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不能在這裏多陪陪女兒,實在是可惜。”


  何氏正欲說些什麽,獨孤陵早前一步冷冷打斷了:“雙月,你若真是思念何夫人,以後大可多讓何夫人進宮來轉轉,陪你說說話。”


  何氏和蘇雙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何氏隻能無奈地告退了。


  偌大的殿內又隻剩了蘇雙月和獨孤陵兩個人。獨孤陵若有所思地看著蘇雙月,蘇雙月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的一角天空。兩人都沒有說話,殿內氣憤氛一時間又陷入尷尬。


  然而這方蘇雙月不想理會他所以幹脆出神,那方獨孤陵心裏卻像萬刺撓心一般,驀地無數的心癢。


  獨孤陵眉頭緊蹙,沉峻的麵孔上雖然看不出過多激動的情緒,從脖頸到衣袍外裸.露的一部分側臉,都像是被火燒過一般,泛起了一層薄紅。如果定睛看去,還能看見他額頭上瀝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蘇雙月似乎察覺到他紊亂的呼吸,抿了一口涼透的清茶,轉過頭去:“皇上……喝酒了?”


  獨孤陵垂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神思清醒了幾分,睜開雙目,眼裏閃現出幾絲堅定。蘇雙月對他的神情極為不解,隻是淡然地看著他在衣袖中摸了一會兒,突然之間,將手伸出,覆住蘇雙月的手腕。


  他的動作讓蘇雙月嚇了一跳,放下茶盞推開他的手正欲發作,卻見他手掌緩緩攤開,阻斷了她將要開口說的所有話。


  他的掌心,靜靜躺著的,是一支海棠玉簪。


  “放才我經過庭院,在秋海棠樹下拾得這支海棠簪子。看樣式清醒素雅,但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寶物,又像是宮外才有的,我想了想,就猜想是你的。”


  蘇雙月呆愣了一瞬,倏而風馳電掣般奪過來,將玉簪緊握在手心裏,動作太迅速誇張,以至於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獨孤陵對上她略帶戒備的目光,不由得忍俊不禁:“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玉簪,且雕刻簡陋,又不是什麽寶物,你如果喜歡,我明天讓司珍房的人打造一些精美的首飾送過來,讓你好好挑選。”說到這裏,他目光如炬,看向蘇雙月,“雙月,你向來喜歡素淨,雖然好看,可其實,粉妝華服一定更美……”


  “是麽?”簪子被她握得有了溫度,蘇雙月稍稍安心,迎上他的目光,略帶諷笑:“皇上若是明白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也應當明白,再多珍寶,首飾珠翠,我隻要這根普通的簪子就夠了。”


  獨孤陵似乎明白了什麽,靜靜地凝視著她,在她挑釁的目光中,麵上帶了冷硬:“這支簪子,是他送的?”


  和聰明人說話,他所指不用說明是誰,對方也能明白。


  “此事與皇上無關。”


  獨孤陵眼中泛起波光,顯然為她越來越口無忌言的膽量感到驚奇。


  “此事不說也罷,天色尚早,你陪我下棋吧。”獨孤陵怔了片刻後主動開口。


  聽到殿裏傳出來的命令,眼看清子就要進殿尋棋盞,蘇雙月立刻出聲打斷:“回皇上,雙月今日正好頭疼,隻怕下棋會打擾了皇上雅興。”


  “哦?”獨孤陵明白她這是說辭,心裏已然生起了一絲慍意。不動聲色地飲了口茶,苦澀的味道直擊心腑。獨孤陵沉吟一會兒,說到:“無妨。既然你頭疼,那你坐著,我來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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