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不爽
站在遠處的水嫵看著賞景亭裏曖昧的一幕，手上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帕，眼裏閃過嫉妒，還有不甘。
“水嫵姐姐安。”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水嫵的身後響起。
一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的水嫵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那道清脆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忐忑的喊了一聲，“水嫵姐姐，你怎麽了？”
“嗯？是小念啊。”
水嫵驚醒，轉過了身。就看到一身青色衣裳的小念正好奇的看著她。
“水嫵姐姐這是在看什麽呢？”小念站在水嫵的身後，也朝著原本水嫵看向的地方看過去，舉目之間，盡是王府花園的蒼鬱景致。
“沒什麽，不過是四處看看。你不是在大廚房當值，到這裏來做什麽？”
水嫵轉過身，擋住了小念的視線，一臉嚴肅的看著小念。
小念被水嫵銳利的目光盯著，狠狠瑟縮了一下，抬了抬自己的手，小聲說道:“是嬤嬤叫我來給王爺送茶水。嬤嬤說，王爺叫大廚房做了那麽多糕點，這會兒肯定會吃得有些膩味，叫我泡壺碧螺春送給王爺解解膩。”
水嫵聽了，盯著小念的臉良久，確定這丫頭隻是單純的送個茶水，便抬手，直接從小念的手上奪過了端著茶水的木托盤。
“王爺身邊有我侍候，這壺碧螺春，我親自給王爺送去。現在，沒有你什麽事了，退下吧。”
“可是，這……”
小念有些不情願，每次水嫵姐姐都是這個樣子，對於那些要給王爺送個什麽東西的人，都是冷著一副臉，甚至直接越過王爺就拿走了。
水嫵一臉不虞的看著小念，最終，小念低著頭恭身退了下去。
端著手上的茶水，水嫵再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發飾，便信步走去了賞景亭。
“王爺，這是府裏新上的碧螺春。嬤嬤說，現在這個時節喝碧螺春是再適宜不過了。”
水嫵看到夜祁墨想要再次舉箸，將他麵前的糕點夾到蘇雙月的碟子裏時。瞅準時機，特意提高了一點兒聲確保亭子裏的兩個人都能聽到。
水嫵一出現，這話一出口，賞景亭裏的曖昧頓時煙消雲散。
夜祁墨仿佛沒有聽到水嫵的聲音，繼續邀請蘇雙月品嚐其他的糕點。
水嫵放下手裏的茶托，一手將茶壺提起，一手將蘇雙月麵前的茶杯拿了過來斟上了滿滿一杯茶。
將茶盞放到蘇雙月的麵前，語帶笑意的說道:“蘇小姐多喝些熱茶暖暖身子，眼看著這老天爺好似要變臉了。蘇小姐穿得又這麽單薄，可別生了病去。”
一番話說的情深意切，好像關心滿滿。
蘇雙月聽了水嫵的話，笑著應承了一句。卻沒有伸手去接水嫵的那杯茶。
等水嫵將茶放定在案頭，蘇雙月抬眸，緩緩起身，看著夜祁墨道:“時候也不早了，就像水嫵說的，怕是過一會兒就要變天了，我就先告辭了。”
夜祁墨皺了皺眉頭:“等會兒可以叫冥九送你回去，也不急這一時。”
“沒事，你不也說了不急這一時嗎。反正阿霽還在你這兒，我有的是時間過來。今天這麽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蘇雙月說完，就微笑的看著夜祁墨。夜祁墨見蘇雙月態度堅持，隻好招來了冥九，囑咐他仔細護送蘇雙月回去。
等蘇雙月轉身離開，夜祁墨站在賞景亭裏，目送蘇雙月的身影漸漸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了，還是一直站著。
對於蘇雙月的離開，水嫵心中十分高興。她挑著眉，得意的看著蘇雙月離去的地方。
就在水嫵心中高興之時，夜祁墨突然轉過了身，水嫵嘴角的那抹微笑還沒掩蓋住，就被夜祁墨清楚的看到了。
“誰讓你過來的。你怕不是在王府裏被當姑娘養著忘了自己丫鬟的本分了吧！”
夜祁墨冷著一張臉，身上再也找不到了之前對著蘇雙月的時候那種溫柔和頤。
“奴婢不敢。”
水嫵低下了頭，看著夜祁墨語氣裏的暴怒，心中湧起無數的情緒，有悲傷，有難過，還有無限的嫉妒。
可惜麵對著此刻的夜祁墨，水嫵除了屈膝跪下，什麽都說不出口。
“你說你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你別忘了，你隻是一個丫鬟。我看你還是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否則，任誰求情，本王也是要處置你的。”
夜祁墨揮袖，將剛才水嫵斟給蘇雙月的那杯碧螺春掃下了石桌。斟著滾.燙茶水的茶盞跌落在地，一接觸到地麵，就碎得四分五裂。那清澈的茶水，也潑灑了出來，有些濺到了水嫵的身上，可惜水嫵此刻心中隻有夜祁墨那番錐心之語，那茶水，連夜祁墨話中的淩厲半分都未有。
“王爺，水嫵從來都不敢將自己看得有多麽重要。水嫵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鬱寧郡主求見了您那麽多次，您卻置若罔聞。”
“是，奴婢看不起蘇雙月。因為奴婢覺得蘇姑娘的身份陪不上王爺。”
水嫵好像要破罐子破摔似的，將自己心中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夜祁墨一聽到蘇雙月的名字，狠狠看著水嫵:“嗬，蘇雙月配不上本王，那你說，還有誰配得上本王。”
“當然是鬱寧郡主了。鬱寧郡主可是天生的貴女，京城人人稱讚的世家貴女之首。而蘇雙月，她又是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虛有其表的人罷了。”
水嫵冷笑一聲，她至始至終都看不起蘇雙月。除了一身的醫術，還有哪一點比得上真正的貴女鬱寧郡主。要知道，整個玄朝，隻有那種家境貧寒的人家，才會將自家的女兒送到那些醫師的身邊當女醫。蘇雙月這樣的人，她是最瞧不起的。不過就是杖著一身醫術，才在王爺麵前得了青眼。
“王爺，鬱寧郡主才是真正的郡主，她才是真正的世家貴女。這些時日，鬱寧郡主一直向奴婢遞帖子，說想見一見王爺您，王爺，您又為何一直不見鬱寧郡主啊？”
水嫵不能理解，像王爺這樣的人，就應該和鬱寧郡主這樣的貴女接觸，而不是像蘇雙月那樣的粗鄙之人。
“配不配得上，可不是你說了算。鬱寧和蘇雙月，沒得比。在本王眼裏，十個鬱寧，都比不得一個蘇雙月！”
夜祁墨將看著水嫵的目光收回，如今的水嫵，在他眼裏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模樣了。蘇雙月在他心裏，從來就不是鬱寧那樣子的女子。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鬱寧這樣的女子，隻要他招招手，那些想要巴結他的人，立馬就會前擁後繼的給他送人。
而蘇雙月，恐怕這世間，隻此一個了。再相像的，都不及現在的蘇雙月萬分之一。
不再看地上攤坐著得水嫵，夜祁墨彈了彈自己的衣袍，冷聲丟下了最後一段話，就離開了。
“鬱寧是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麽幫著她。你如果覺得鬱寧郡主好，那不如離開王府，服侍鬱寧郡主去吧。”
“王爺……”
水嫵看著夜祁墨頭也不回的離開賞景亭，心裏一慌，臉上神情有些恍惚。
良久，水嫵想起了還在偏門等著自己的鬱寧郡主。她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撫了撫自己的裙擺，踉踉蹌蹌的出了賞景亭。
蘇雙月，她水嫵是和她對上了。
到了王府的偏門，水嫵將一錠碎銀塞給了守著的婆子:“守著小門，嬤嬤辛苦了。拿著這些銀錢去喝點小酒吧。”
等守門的婆子笑嗬嗬的拿著銀錢走開後，水嫵推開了偏門，就見到了正等著的鬱寧郡主。
“怎麽樣，王爺肯見我了嗎？”
一見到水嫵，鬱寧郡主就一臉高興的走到水嫵身邊，語帶笑意。
“這……實在是不好意思。王爺正在會客呢，今天蘇府的蘇雙月來了，她一來，王爺就可高興了，還讓府裏的廚子做了很多平時王爺都舍不得吃的糕點來招待她呢。”
水嫵一臉歉意，話中分外的難過。
“郡主是不知道，那個蘇雙月可真是太狂妄自大，她可不是杖著自己會醫術，在皇上麵前得了青眼，所以啊，在咱們王府，都能勾.引王爺，還哄著王爺給她拿東西。我好心給她斟茶，她居然嫌棄奴婢身份低微，還抬手將奴婢斟的茶給潑了。”
一麵說著，水嫵又將自己的袖子撩開了些，將剛才不小心被熱茶給燙著了的手臂暴露在鬱寧郡主麵前，水嫵指著那被燙紅了的地方，語帶哭腔的拉著鬱寧哭訴道，“郡主請看，奴婢這手上，就是被那茶水給燙的。”
鬱寧郡主看著水嫵的手，又見水嫵眼睛紅紅的，裏頭的情意真摯，絲毫不想作假。特別是水嫵露在外頭的傷痕，此刻已經起了一個小小的水泡，周圍紅紅的，一看就是剛被滾.燙的東西燙到了。
單純的鬱寧郡主一看水嫵這情形，當即又想到夜祁墨這些日子對自己的冷淡，心裏頭竟是信了水嫵漏洞百出的話。
“蘇雙月，我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女子。我本以為自己不去招惹她，她就不會惹到我，誰曾想，她居然勾.引王爺，還對你做出這種事情！真是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