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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蘇淩風蘇醒

  此言一出,話音剛落,何氏的身子在空中滯了一瞬,接著便不顧儀容,跌跌撞撞地衝出門,直奔著淩風院跑去。


  蘇雙月提著裙裾緊隨其後,夜祁墨和迪桑對視一眼,皆是一邊感慨女子們纖弱的身軀裏所迸發出的巨大能量,一邊邁開長腿大步跟了上去。


  此時的淩風院內再次重現了昨日的盛況,隻是有了蘇雙月警告在先,在場眾人僅是低聲竊竊私語,眼神裏或多或少透出看好戲的意味。


  何氏推開門時,見到坐在床上的蘇淩風,強忍的淚水一下就簌簌而下,上前摟著他哭道:“我的兒,你總算醒了,你可把為娘給嚇壞了……”


  “兒子在,是兒子不孝,讓娘為我.操心了。”蘇淩風輕輕撫著她的背,眼底露出迷茫之色:“娘,我頭痛得厲害,有很多東西都不大記得起來了。”


  何氏心裏咯噔一下,不知是悲是喜,是該哭還是該笑。


  蘇淩風卻不知眾人心底所想,而是看向身旁的曲氏,目光落在她一馬平川的小腹上,不由眉心微蹙。


  他一覺醒來,為何竟恍如隔世。


  “我這是怎麽了?”他看著屋裏各色人頭攢動,就連些許久不走動的親戚都散在四處,均是一臉關切的模樣。


  曲氏擦了擦眼角又驚又喜的淚水,柔婉地答道:“夫君,你之前遭人暗算,陷入昏迷許久了。”


  蘇淩風伸手覆住她的肚子,溫熱的大手隔著一層衣裳,卻感受不到掌下生命跳動的跡象。他濃密的長眉一點一點擰緊,而曲氏也咬緊了唇瓣,眼底透出複雜與慌亂的神色。


  她該怎麽解釋,腹中消失的胎兒?饒是她和何氏從未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過蘇淩風,曲氏的心裏也是沒來由地緊張。


  她卻不知,自己懷孕的消息早被府裏的下人泄露出去,傳到邊疆,傳到蘇淩風耳中。


  上蒼憐憫,讓他失去了那段記憶,難道她還要再讓他回憶起來,然後終日活在痛苦與懊悔之中嗎?


  蘇淩風怔怔半晌,握住曲氏的手,眼裏滿是柔情與歉意,輕輕地喚她的小字:“婉兒,是我對不住你。”


  聞言,在場眾人俱驚,曲氏更是揪心,難不成他竟想起來了那一切?

  蘇淩風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柔聲道:“看來我這一睡睡了太久,竟一晃過了幾個月,連咱們的孩子出世都錯過了,實在是為夫的不對。如若能有下一個孩子,我一定要陪著你熬過分娩那最痛苦的時刻。”


  麵對著夫君難得一見的溫言軟語,曲氏心中卻是陣陣絞痛,不由回憶起自己流產時的心碎欲裂,那時的自己多麽迷惘無助,多麽希望有夫君在身側相伴。


  思及短短幾日前發生的一切,她不禁潸然淚下,更是不知該如何向夫君解釋這一切。


  是她無能,沒能守護住他們的孩子。


  蘇淩風卻不知她心中的一片柔腸百結,隻當她是因生產時沒有他相伴而感到委屈,此刻一股腦地發泄出來。


  於是任由她倚在自己肩頭,哭濕了衣襟,他也隻寵溺地看著,眼神中閃動著細碎的愛憐。


  待到曲氏止住哭聲,隻一抽一抽地埋在他胸口,他這才將視線投向母親和妹妹,嘴角含笑:“雖然是我的不對,但我還是想看看孩子的,我的孩子在何處?是男孩還是女孩?”


  他早在知曉曲氏懷孕時,便歡喜地幻想。若是男兒,定當繼承他的才智與勇氣;若是女孩,便會兼有娘親的如花美貌與蕙質蘭心。


  如今得知孩子已經出世,作為父親的他更是心癢難耐,眼裏寫滿了幸福的期待與憧憬。


  見何氏與蘇雙月麵麵相覷,無人應答,蘇淩風朗聲道:“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當歡喜,都是一樣的疼愛。”


  不忍瞧見他臉上初為人父的喜悅,何氏別過臉去,將臉掩在帕子後,唯有低泣聲不斷響起。


  蘇雙月定定地站在原地,臉上神色木然,與他對視後,臉色黯然地垂下頭去,聲音低低地道:“沒有孩子。”


  察覺到氣氛不對,蘇淩風的笑僵在臉上,卻隻勉強道:“妹妹,你就不要逗趣了,快把孩子抱出來吧。”


  蘇雙月閉了閉眼,狠了狠心,緩緩開口道:“哥,我並非開玩笑,你隻是昏迷了三天,而嫂子在此之前就流產了。”


  “一派胡言!”蘇淩風滿麵愕然,狠狠一掌拍在桌上,大怒道,“看來我平日真是太寵你了,你連這種話都敢胡說。”


  “淩風……”曲氏在他懷中淚流滿麵,瘦得脫形的小臉上隻剩下一雙大大的淚眸,“七妹說的都是真的,我流產了……”


  “為什麽會這樣?”蘇淩風難以置信地質問道,腦海中的神經更是一抽一抽地疼。


  蘇雙月深吸一口氣:“因為瑪索。你可能也已經不記得她了。這個女人來自狄戎,精通苗疆巫蠱之術,給你下了一味情蠱,讓你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你帶著瑪索回府,她囂張跋扈,鬧得家宅不寧,害得嫂子流產,你卻還處處維護她,我們終於發覺不對,找來巫醫逼出了那隻蠱蟲,因此你才會陷入昏迷。”


  她說完這長長的一番話後,也忍不住垂首,不忍去看蘇淩風此刻的表情。


  無需親眼目睹,她也能想象出那雙星辰般的眼裏,浮現出多少淒楚的痛苦之色。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陷入沉默,圍在床邊的一大群人,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屋內安靜得隻有何氏低低的泣聲:“我兒怎麽這般命苦……”


  蘇淩風坐在床上,眼裏一片灰暗,了無生氣。


  從蘇雙月所說的片段裏,一些斷斷續續的回憶,湧入他的腦海,他眼睜睜看著那個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妖嬈氣息的女子,一步一步摧毀了這個家。


  在這一片沉默中,夜祁墨向身畔的冥九打了個手勢,再加上唇語,冥九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隱在人群中悄悄退下。


  “淩風你也別太傷心了,這也並非你的錯,而是這幕後有人要陷蘇家於死地啊!”


  “唉,淩風也是個可憐人。”


  “都是那妖女的錯!”


  蘇淩風在一片細碎的議論聲中驀然抬起頭來,眼底閃動著仇恨的光芒:“那個女人,現在在何處?”


  “我已派人去將她帶來了。”夜祁墨如是道。


  不多時,兩個大漢架著掙紮的瑪索來到屋內,曲氏一看到這個女人,身子便不由得顫了顫。那日被欺至流產的回憶,又一次湧上心頭,讓她的淚幾乎流幹了。


  一雙帶著薄繭的手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痕,蘇淩風將她擁在懷中,附耳輕聲寬慰:“有我在,不怕了,不怕了。”


  曲氏含淚點了點頭,她要親眼看著這個女人遭報應!


  此時的瑪索,一頭蓬亂的頭發,傷痕累累的身體,白色中衣上鮮血四濺,隻有一雙飽含怨毒的眼睛,還依稀有幾分初見時飛揚跋扈的影子。


  她這幾日在獄中也是吃盡了苦頭,俏臉上赫然有兩道交叉的劃痕,毀去了那張原本也如海棠般俏麗的麵容。


  一見到清醒的蘇淩風,她兩眼發光,手舞足蹈,大喊道:“淩風,救我!這些人害得我好苦啊,他們不僅用鞭子抽我,還劃花了我的臉,啊,我的臉!”


  瑪索下意識捂住臉上的傷口,不願讓那樣醜陋的自己出現在情郎麵前。


  然而蘇淩風麵對著她的呼喊,卻隻是無動於衷地別過臉去,將曲氏擁得更緊了幾分。每當視線掠過她身上,眼底總會透出濃濃的厭棄。


  “淩風,我是瑪索啊!”


  蘇淩風一聲暴喝,眼裏滿是戾氣:“夠了!給我閉嘴!”


  他居然受這個女人引誘,反而傷了自己此生最愛的女子,甚至還害得自己未出世的孩兒也魂飛魄散。


  這些令他抱憾終身的缺憾,皆是拜麵前這個女人所賜。


  瑪索一直以來享受著他的柔情,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暴怒的一麵,當即便震驚地伏在地上,滿麵悲切,嗚咽出聲。


  然而深知她秉性的人,都不會對她有半分憐憫。


  她仗著蘇淩風的寵愛,曾經有多囂張跋扈,現在就有多人憎狗厭。她落得現在這番地步,蘇雙月恨不能拍手稱快,又豈會有絲毫憐憫之心。


  “不要再癡心妄想了,他體內的蠱蟲已經被取出來了。”夜祁墨冷冷地開口,“若是你供出幕後主使,我還能給你個痛快。”


  蘇雙月在她麵前晃了晃匕首,接口道:“若是你再執迷不悟,那這把刀子就會一點一點劃破你的臉……”


  “不可能!我種下的情蠱,養育了足足九九八十一個月,就憑你們怎麽可能逼出它?我不信!”瑪索聲嘶力竭地吼道,情蠱是她最後的砝碼,她怎麽也不信這些中原人能夠破解苗疆傳承千年的秘術。


  “他們是不行,那我呢?”迪桑噙著一抹嘲諷的笑容現身,“苗疆叛徒,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他的出現變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瑪索自喉間噴出一口鮮血,眼底徒留如同灰燼的絕望之色。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的喉間血,在地上的青磚間蜿蜒流淌,宛如盛放的曼珠沙華,綻開大朵妖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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