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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死因蹊蹺

  蘇雙月急忙迎上去,冥九見前來之人是蘇雙月,原本充滿悲傷的眸子瞬間有了一些怒意,語氣中難怨氣,“你又來做什麽?”


  原來剛才夜祁墨在房門外對蘇雙月的怒吼冥九在房中都聽了個清楚,此時冥九的心中也以為,蘇雙月是使性子才沒有盡心醫治冥三才導致冥三死亡的。是以,再見到蘇雙月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敵意。


  蘇雙月雖然感受到了冥九語氣中傳來的敵意,心中劃過一絲不快,但還是忍了下來,上前一步,道:“我覺得冥三之死有些蹊蹺,想再看一看他的屍體。”


  “你不要再為你自己找借口了,事實就擺在那裏,無從辯駁。蘇七姑娘你還是趕快離開吧,給冥三留下一點清靜。”冥九心下怨恨,轉過身去,不看蘇雙月的神情,冷聲開口。


  “我知道你們失去了冥三,很是痛苦,但我又何嚐不痛心。我自問與你們相識時間也不算短了,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們真的不清楚嗎?我何時因為自己的情緒,而不顧一個人的性命?”


  頓了頓,她眸光泠泠的看著冥九,道:“今日我對於冥三的醫治,並無半分怠慢,我自是問心無愧。但冥三的死,的確有一些古怪之處,我來,就是想要查明真相。你就願意這樣讓你的兄弟不明不白的死掉嗎?”


  冥九本想直接離開,在聽到蘇雙月的話後,忍不住的停下了剛要邁出的腳步,轉身看向蘇雙月。見她一臉真切,原本略含怨氣的心,也平靜了下來,垂眸細細思慮著蘇雙月話中的真實性。


  他也跟在蘇雙月身邊一段時間,這些日子,莫說蘇雙月因為一時之氣,將人害死了。即便是因為惱怒,而遷怒他人,都是從來沒有的。


  如此向來,他剛才的確是過激了。


  如若真如蘇雙月口中所說,冥三的死有蹊蹺,那自己決不能讓冥三就這麽枉死。


  這般想這,冥九這才點了點頭,掏出鑰匙,轉身將房門打開,將入口讓開,供蘇雙月進入。


  蘇雙月朝他輕輕頷首,側身走入。


  隻見,靜躺在床榻之上的冥三,此時已經重新換上了一襲幹淨的衣服,周身的血跡也已經處理幹淨,隻是緊閉的雙眸,以及毫無一絲血色的麵龐,沒有起伏的胸膛,昭示而出,他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


  蘇雙月唇瓣微抿,看著冥三的屍體,默默垂眸哀悼了片刻,方才上前幾步,走到冥三身前。


  冥九沉默的站在蘇雙月身後,在旁靜靜注視著。


  蘇雙月將冥三的衣襟解開,細細觀察著他身上的傷口。


  此時的傷口,已經因為身體的死去,而保持在了生前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此時傷口不在滲血,傷口上的血跡也被清理的幹幹淨淨,將傷口更加完整的暴露在眼前。


  蘇雙月垂眸細細觀察許久,也並未得出個結果,索性換了別的地方查看。


  扒開冥三的眼瞼,又上前扒開他的嘴巴,細細觀察著其中動向。


  良久,她心中倏然一跳,提高了嗓音,道:“冥九,那燭台過來。”


  冥九劍眉微蹙,心中雖是疑惑,但是依言將燭台拿了過來。


  蘇雙月接過燭台,稍稍湊近冥三的嘴巴旁邊,將他口中所有,盡數收入眼中,而後她又不相信般,抬手探了探他的喉嚨處,這才徹底確定下來。


  冥九也跟著探頭來看,卻並未看出什麽所以然,眉頭緊緊蹙起,轉頭看向蘇雙月,“是什麽地方不對?”


  蘇雙月眸色微暗,沉吟了片刻,方才道:“我在給冥三處理傷口的時候,為了防止他會失血過多,就給他服用了止血丹。那止血丹,是我研製了許久,才研製出來的,雖說不上入口即化,但含著一會也會融化,這之後,會在舌苔留下一點淺淡的青色痕跡,而冥三的舌苔之上,明顯沒有,但我清楚的記得,那止血丹,我給他服用了。”


  說到這裏,蘇雙月眸中劃出一抹肯定之色,“我在他喉見也探過了,並未有什麽東西卡住。我在給他治療的時候,他也沒有劇烈咳嗽過,不存在可能是咳出來的可能。所以,他可能是自己將這枚藥吐出來了。”


  冥九眉心緊緊蹙在一起,頗有些困惑的看著蘇雙月,“可冥三又怎會自己吐出來,要知道,這可意味著自殺啊。”


  蘇雙月輕輕闔上眼眸,大腦開始將從認識冥三,到現在為止,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一一在腦中過濾一遍。


  半晌,她才豁然睜開雙眸,嗓音微沉的發問,“冥九,冥三可有跟你提過,對我的看法。”


  “和這有什麽關……”一句話還未說完,冥九突然想到前段時間,他曾見冥三就見過鬱寧郡主,回來之後,就問了他很多關於蘇雙月問題的事,心中漸漸有一個想法漸漸成形,讓他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盯著蘇雙月的麵容,深深的看了好一會,才下了決心,將這些事情和盤托出。


  蘇雙月聞聽,原本便寒涼無比的心髒,此時倏然委屈無比,腦中不禁浮現先前夜祁墨的質問。


  冥三明明是自己自盡的,雖不知具體原因,但先前夜祁墨的聲聲冷聲質問,還有那充滿了不信任的目光,讓她的一顆心不斷的下墜,直至落入寒冰地獄。


  夜祁墨方才踏步而入,便見蘇雙月竟也在這裏,原本滿含悲傷的眼眸,頓時被寒冰之色所覆蓋。


  他大步走到蘇雙月麵前,毫不留情的冷聲質問,“你還來做什麽,難道你以為,冥三會想要見你?”語氣略帶諷刺之意。


  蘇雙月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原本心中就委屈無比,此時再次麵臨夜祁墨的質問,心中的怒火衝破冰層,驀的爆發出來。


  “夜祁墨,你真的夠了!”她幾乎是吼著將這句話吼了出來,語氣略帶冰凝之意,“從一開始,你就對這裏麵的事情,分毫都不了解,便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夜祁墨,你憑什麽!”


  憑什麽這麽冤枉她,憑什麽如此不信任她。


  越是如此想,她心中就越是委屈,恨不能將心中的怒火全都發泄出來。


  夜祁墨被蘇雙月吼的微愣,不過片刻,便又反應過來,劍眉倒豎,怒道:“這明明就是你犯下的過錯,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辯解。”頓了頓,他上前兩步,雙手緊緊抓住蘇雙月的兩邊肩膀,一字一頓的開口,“原來,你就是這般的敢-做-不-敢-當-嗎?”


  說話間,捏著她肩膀的手,不禁緊了緊。


  兩邊肩膀被夜祁墨的捏的生痛,蘇雙月抬手將他的手揮開,絲毫不畏懼的仰頭迎上他迫人的目光,“若我真的以為一時意氣,害死了冥三,我自然會認,但我未曾如此,為何要認?”


  說著,她不禁上前兩步,朝夜祁墨逼近了兩步,氣勢絲毫不落,“倒是你,不辨青紅皂白,胡亂說話,這便是當朝最會‘明察秋毫’的冥王殿下嗎。”


  夜祁墨漆黑的眸中一片詭測氤氳的風暴,原本已經恢複了的理智,再次失去,“做與沒做,都在於你,本王隻知道,冥三他現在就躺在這裏了無聲息。”


  說話間,他修長的十指握拳,食指從緊握的拳中伸展而出,直直指向冥三,“醫者仁心,這就是你的仁心嗎!”


  夜祁墨在蘇雙月麵前,從未用過“本王”二字,如今這般明擺的說出來,便是將他們隻見的最後一絲牽連都斬斷了。


  宛若一盆冰水兜頭潑下,將蘇雙月周身的怒火都潑的熄滅下來,所有的憤懣,委屈,都在這一瞬間,被隨著那一聲“本王”而湮滅下去。


  她就這麽平靜了下來,眸底與流轉而過極深的哀傷,緊握袖口的手,無力的舒展開來,在寬大袖袍的掩映下,隻見瑩潤泛紅的指尖。


  一旁的冥九見事情的發展趨勢已經在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連忙上前兩步,急聲道:“王爺,這件……”


  “你不必說了。”蘇雙月見狀,頗為平靜的開口打斷,看似清明的水眸,掩下萬般悲戚,仰頭重新看向夜祁墨,唇邊緩緩勾起一抹略帶自嘲的笑。


  “王爺,臣女府中有事,無閑暇時間在這裏虛耗,先行告退了。”盯著夜祁墨看了良久,突然退後兩步,朝他屈膝躬身行禮,眸中寫滿決然,倔強之色。


  夜祁墨垂眸,卻隻看見蘇雙月的頭頂,左胸口心髒的位置,突然就這麽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疼痛湧上心頭。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眼前便隻餘下蘇雙月決然的背影。


  夜祁墨腳下步伐微動,鬆開的修長十指也忍不住微微抬起,方才抬起,眸底的便流轉而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身上所有的動作均是停了下來,修長的十指再次緊緊收攏,用力到指尖充血,手背青筋暴起,都恍若不覺一般。


  ……


  “恭喜娘娘,您已有身孕一月有餘了。”頭發花白的太醫,將置於薛凝腕間的手拿開,收起絲帕,轉而重新跪好了身子,笑吟吟開口。


  “你說什麽?!”薛凝滿目不可置信的望著太醫,幾乎是瞬間,便從座椅之上站了起來。


  一旁的宮女見狀,連忙上前將薛凝重新扶了回去,“娘娘,李太醫在宮中多年,不會有錯的,您小心些,切莫動了胎氣。”


  李太醫見狀,也連忙雙手拱拳,“娘娘,臣以項上人頭擔保,臣的診斷絕對無誤,若是娘娘不信,可尋了其他太醫一同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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