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劫走
傅明敏頓時心生不悅,她看著台上的蘇雙月,心裏十分不舒服。
她上台寫了一首《洛神賦》,贏得了滿堂彩不假,卻未受獨孤陵如此稱讚,現在蘇雙月上台,寫了“福禍”二字,受到如此讚揚。
她上台,可以唱歌、可以跳舞、可以彈琴作詩寫對子,就算拿起來了紙和筆,也可以作畫,但她偏偏要寫字。
蘇雙月明知道自己寫字在先,卻還要寫字,這是何意?
傅明敏不是小氣量的人,換成蘇恬柔、孫尚雯、楊蕊儀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她們要上台寫字,無論寫得好壞,傅明敏都不會在意。
偏偏寫字的這個人是蘇雙月。
偏偏她寫的這二字,從獨孤陵這兒贏得的讚揚,比自己贏得的讚揚要多得多。
傅明敏不是聖賢人,獨孤陵是她的未婚丈夫,她不可能毫不在意獨孤陵的想法、看法、心思。
獨孤陵對蘇雙月的心思,傅明敏多多少少看得出來,她相信蘇雙月這個人,她也願意接納蘇雙月,但這並不代表她便不會嫉妒。
獨孤陵站起來招手示意蘇雙月回來,她沒有站起,甚至連笑臉,都沒有一個。
蘇雙月心思玲瓏,她瞧見傅明敏麵露不悅,猜出她的心裏約摸是不舒服了,剛想去勸,忽然覺得四肢無力,雙眼一抹黑,便栽了下去。
白薇手疾眼快,扶住了蘇雙月,這才叫蘇雙月沒有栽到地上。
傅明敏嚇得立刻站起來,衝到蘇雙月跟前,扶住蘇雙月,急切地關懷地問:“七姑娘你怎麽了?沒事吧?”
蘇雙月在白薇懷裏躺了一會兒,恢複一些,勉強站直了,臉色卻更加蒼白。她搖搖頭,說道:“沒事。”
看著憔悴無力的蘇雙月,傅明敏方才怨憤的心思煙消雲散。她手撫上蘇雙月的額頭,覺得蘇雙月的額頭不是很燙,心稍稍安定一些。
“蘇恬柔也是可惡,你染了風寒,她竟還要叫你上台去。”
蘇雙月未接話,傅明敏和白薇一起小心地扶著蘇雙月坐下,獨孤陵連忙給蘇雙月騰出位置,倒了蘇雙月碗裏的茶,讓人去換熱水來。
蘇雙月坐在席上,手揉著太陽穴,覺得頭更加暈了,不止是暈,甚至還渾身發冷,後腦勺時時陣痛。
傅明敏也不管什麽禮數了,她在獨孤陵騰出的位置坐下,坐到了三人中間,雙手扶著蘇雙月的肩,生怕蘇雙月再栽下去。
“好端端地,怎麽會忽然生病了呢?”她心疼地問。
“興許是因為昨兒外出時淋了雨吧。”蘇雙月說,獨孤陵心中忽然有些內疚,除了內疚之外,還有些慶幸蘇雙月沒有把自己昨天請她去遊玩的事告訴傅明敏。
“姑娘昨夜冒雨回來,睡得又晚。”白薇的眼眶都濕了,婢女換來熱水,白薇連忙倒了一杯熱水送到蘇雙月嘴邊。
蘇雙月嘴皮沾了沾水,就把熱水推遠了,她現在的情況,再留在菊.花宴上,也是逞強。
“傅姑娘,殿下,我打算先離席去休息。”
“你這樣子,確實也沒辦法繼續參加菊.花宴了,這樣,我陪你一起去休息。”說著傅明敏就要起身帶蘇雙月離開,蘇雙月拉住傅明敏,勸道:
“你是殿下的未婚妻,應該陪在殿下身邊才對,我身邊有白薇伺候就夠了。”
“可是你這個樣子,我留在這兒,怎麽能放心?”
蘇雙月由白薇扶著站起來,“有什麽不放心的,一點兒小小的風寒,難道我還能死了不成嗎?傅姑娘你就留下來陪著殿下,我自己出去休息一會兒就好。”
說完蘇雙月給白薇使了一個顏色,白薇扶著蘇雙月離開,傅明敏有心要追上去,一想蘇雙月說的在理,又坐回席上。
她人雖在菊.花宴中,一顆心卻早已隨著蘇雙月離開。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妨礙菊.花宴繼續進行,隻是叫菊.花宴上少了兩位賓客而已。
一位賓客是蘇雙月,另一位賓客是夜祁墨。
蘇恬柔見蘇雙月狼狽,心裏得意洋洋,有意無意朝夜祁墨之前坐著的位置一掃,不見夜祁墨,她的笑臉一下子耷拉下來。
“清晨奴婢問您可有事,姑娘您嘴硬,非得說沒事,這下可好,險些在這兒暈倒。”白薇按照婢女指的方向,一邊攙扶著蘇雙月往客房裏走,一邊埋怨道。
“若您早告訴奴婢您得了風寒,咱就跟夫人知會一聲,還來這菊.花宴遭什麽罪啊。”白薇說著扶著蘇雙月拐過彎去,迎麵而來一座假山。
蘇雙月任由白薇埋怨,也不作聲。二人走過假山。
“待會兒咱到了客房,您就在客房裏好好休息,等到菊.花宴結束了,我去給您請大夫.……”
白薇話說到一半,忽然止住聲,然後一隻大手從蘇雙月的身後襲來,將她一把拽入懷裏。
蘇雙月剛要驚呼,嘴巴便被捂住,她抬眼開,竟然是夜祁墨。夜祁墨噓一聲,鬆開捂著蘇雙月嘴巴的手,蘇雙月從夜祁墨的懷裏掙脫開,沒好氣地說道: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蘇雙月問都沒問是哪兒,立刻搖頭拒絕道:“我不去,我現在身體不舒服,要去客房休息。你如果有病人,改日等我的病好了吧。”
她方才在菊.花宴上的異樣,夜祁墨都看在眼裏。他淡漠地看著較小的蘇雙月,手撫上蘇雙月額頭,問:“著涼了?”
雖是關懷的話,語氣卻十分淡漠。
蘇雙月打掉他的手,埋怨道:“還不是你害的,如果不是因為昨天你把我從太子那兒帶走,我怎麽會淋雨?沒有淋雨,我又怎麽會染上風寒?”
夜祁墨嘴巴蠕動幾下,似乎是想要說些歉意的話,卻什麽都沒有說,他看著蘇雙月,眼神裏三分關懷四分愧疚兩分心疼融合了一分漠然。
“我還真的是每次遇見你,都沒什麽好事情,原以為淋雨就已經很糟糕了,沒想到回去之後,還受人連累被罰抄書,今兒又遇見你,不知道要倒什麽黴。”蘇雙月又嘟囔道。
遭到蘇雙月的嫌棄,夜祁墨心裏有些不愉快,他伸手抱住蘇雙月的腰,想要直接把蘇雙月帶走,蘇雙月卻十分執拗,竟然又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
“你快些解開白薇的穴道,我還要跟著她去客房裏休息。”她昨夜攏共睡了隻有兩個時辰不到,又染了風寒,現在身體乏累得很,語氣難免就有些衝。
“你跟我走後,自然有人會解開她的穴道。”夜祁墨再去抓蘇雙月,又被蘇雙月躲開。
“我都說了我現在身體很不舒服,我想要去休息,你如果讓我去幫你醫治什麽病人,能不能等我的病好了?或者你去找其他大夫幫你,可以嗎?”
“我確實是要找你去醫治病人。這個病人急得很,不能耽誤。”
夜祁墨先前幾次比較溫柔,這次出手十分霸道,直接一個公主抱把蘇雙月抱在懷裏,令蘇雙月動彈不得。
蘇雙月拿拳頭捶打夜祁墨的胸膛,小聲罵道:“你做什麽!你這是在耍流氓!你快放我下來!下來!我現在很難受,就算你把我硬抓過去,我也不能幫你醫治病人!”
“到了地方,你就不難受了。”
夜祁墨不管懷中鬧騰的小野貓,直接抱著蘇雙月,飛簷走壁離開六皇子府。
他前腳剛走,後腳便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人,以飛石投白薇,解了白薇的穴道。
白薇身體雖然被定住了,她的聽力還在,假山後蘇雙月和夜祁墨的對話依稀傳進白薇的耳朵裏,白薇雖然不知道和蘇雙月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卻知道他帶走了蘇雙月。
白薇心中恐慌不已,連忙四下奔走尋找蘇雙月的身影,不敢聲張。
蘇雙月此時早已經出了六皇子府,她心中不高興,覺得夜祁墨一點兒都不體諒自己,他剛剛在席上,明明都看到自己險些暈了過去,絲毫不關心自己不說,竟然還要喊自己去救人。
越想,她就越覺得委屈。
起初在夜祁墨懷裏還鬧騰,出了六皇子府,竟然連鬧騰都不鬧騰了,勾著夜祁墨脖子的雙手賭氣分開。
夜祁墨幾次命令蘇雙月摟好自己的脖子未果,沒有辦法,她生了病,又不能把她扛在肩上,抱蘇雙月抱得便十分費力,生怕一個不小心蘇雙月從自己的懷裏掉出去。
蘇雙月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竟然狠狠地咬向夜祁墨的肩頭。夜祁墨吃痛,悶哼一聲,生氣地瞪向蘇雙月。
蘇雙月不甘示弱,氣鼓鼓地瞪回去,夜祁墨立刻把蘇雙月高高舉起,威脅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丟下去!”
“你丟啊!你丟啊!你現在把我丟下去,最好摔死我,我就可以不用生病了還要去給你醫治什麽病人!不用這麽難受!我就可以去九泉之下找我死去的母親,弟弟,不用想那麽多事,輕鬆自在了。”
蘇雙月說到她的母親,想起那個用生命保護自己的女人,忽然之間覺得十分委屈,淚花湧上來,又想到自己前世遭受的事情,被顧春錦算計、殺害;被獨孤陵拋棄、背叛的種種,愈發覺得委屈。
重生之後,她的心被仇恨籠罩,仇恨之下的愛恨糾葛,那些不敢翻看的情緒,因為這場風寒,一下子全部勾上來。
她把自己偽裝的再好,到底是個女人,是個普普通通需要人憐惜的女人。
夜祁墨頓時亂了陣腳,找了個地方把蘇雙月放下,輕聲哄她。他從未哄過女人,也不會哄人,一下子腦袋大了一圈。
“你再哭!再哭我就把你丟進河裏喂魚!”哄了幾句,夜祁墨恐嚇道。
找到了宣泄口的蘇雙月愣看夜祁墨一眼,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