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把自己賣了
待上官琪寫好藥房，轉身交給沈素蘭，囑咐道：“你娘的病需要慢慢調養，千萬不可馬虎。”
“謝謝。”沈素蘭心裏感激，接過藥方又開始犯難了。
上官琪見沈素蘭臉上的表情便知道她心裏擔心什麽，不由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子風會幫你的。”
上官琪說完，轉頭看向秦子風，沈素蘭亦跟著看向秦子風，秦子風皺了皺眉，開口說道：“一會兒你拿著藥方跟我走。”
沈素蘭咬唇點點頭，然後轉身看向沈夫人，“娘，你會好起來的。”
沈夫人蒼白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隻目光幽怨的盯著上官琪，突然她掙紮著下榻，跪在上官琪麵前。
“沈夫人你這是？”上官琪詫異的皺了皺眉，不解沈夫人跪她所謂何意。
“我知道姑娘是鬼穀神醫，能不能請姑娘救救我兒子。”沈夫人作勢就要磕頭。
上官琪上前兩步，扶住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沈夫人，你身子虛弱，有什麽話起來再說吧！”
沈夫人搖了搖頭，抓著上官琪的手臂，懇求道：“姑娘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
“娘，你別這樣。”沈素蘭沒想到母親那麽固執，她身體虛弱，忍不住勸說著想讓她先起身再說。
沈夫人看也不看自己的女兒，隻靜靜的看著上官琪，“姑娘，算我求你了。”沈夫人哭著哀求。
上官琪完全能理解做母親的心情，可她也無能為力，當初挑斷沈年琛雙手手筋的時候她可是加重了力道，而且都過去半個多月，沈年琛手上的經脈早已經萎縮，就算勉強接起，也沒有實質上的幫助。
“沈夫人，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上官琪不是不幫忙，而是她出手傷的，治不治得好她心裏最清楚，沈年琛的手隻能一輩子殘廢，這也算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沈夫人失望的跌坐在地上，就連鬼穀毒醫都救不了她兒子，琛兒的手這輩子是沒救了。沈夫人絕望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沈素蘭和方姨一起將沈夫人扶起來躺在榻上，沈素蘭囑咐了方姨幾句，便跟著秦子風和上官琪離開。
剛走出屋子不遠，便聽到遠處一陣破罐子摔碎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好像是從書房的方向傳來的。
沈家自從出事以後，沈老爺大病了一場，醒來後就一直躲在書房裏，整日的發瘋摔東西，沈素蘭跑向書房，裏麵還有摔東西的聲音傳來。
“爹。”沈素蘭握著門把，準備推門進去，裏麵卻傳來一陣怒吼聲。
“滾。”
沈素蘭握著門把的手一僵，再不敢前進一步。
“爹我不進來，你消消氣，娘身體不好，我要去給她抓藥，你去看看她，別再摔東西了。”沈素蘭站在門口，苦心勸道。
書房裏半天沒反應，沈素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才轉身離開，卻不曾想秦子風和上官琪也跟著過來了。
“沈老爺一直都這樣嗎？”上官琪看著沈素蘭問道。
沈素蘭點點頭，“爹爹每天都躲在書房裏不出來，有時候甚至發瘋摔東西。”
“滾，滾，滾。”仿佛是聽到外麵有人在談論他，沈老爺在屋子裏咆哮道。
“我們走吧！”沈素蘭看了秦子風一眼，眸中依舊帶著仇視，說話的語氣也顯得淡漠冷寒。
秦子風麵無表情的轉身往外走，上官琪暗自歎了口氣，三人出了沈府，上了馬車，去了沈家藥鋪。沈家藥鋪如今已經換了老板，成了逍遙山莊名下產業的醫館。
秦子風和沈素蘭進了醫館，上官琪沒有下車，而是直接讓車夫將她送回了悅來客棧，她擔心出來太久，軒轅無道等急了，他們還要啟程回宮。
醫館今日病人很多，沈素蘭走在秦子風後麵，進了醫館，同樣的地方，不同的成列擺設，讓沈素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就在沈素蘭站著發愣之際，秦子風突然抓著她的手往裏麵走。
“你幹什麽？”沈素蘭白皙的手被拽得生疼，忍不住秀眉皺成一團，她想用力將手抽回，卻發現一點力都用不上。
秦子風拉著沈素蘭進了後麵的一間藥房，隨手將門關上，然後走到桌旁，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才將筆塞進她手中，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簽字。”
沈素蘭愣了愣，低頭仔細去瞧他在紙上寫的內容，臉色瞬間變白，握筆的手也忍不住在顫抖。
“秦子風，你這是什麽意思？賣身契麽？”沈素蘭抬頭，倔強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更滿含對他止不住的強烈恨意。
秦子風冷哼了一聲，“對，賣身契，你這輩子隻能屬於我，這也是我幫你你所要付出的代價。”
“你……”沈素蘭怔愣的盯著秦子風，之前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他還是好人，可是如今，她徹徹底底的發現她錯了，而且是瞎了眼睛。
“簽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秦子風雙手交疊著抱在一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沈素蘭握筆的手抖得厲害，恨不得將手裏的甩到他臉上，但最終她還是忍住，提筆，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契約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下，你滿意了。”沈素蘭隨手將筆扔到地上，咬牙切齒的盯著秦子風。
從今天開始，這個男人在她心目當中的美好感覺全部消失，而她也不會再對他存有任何幻想，他不是想要用一紙契約困住她一輩子麽？好，那就如他所願，她會讓他知道困住她，將是他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秦子風滿意的點點頭，將桌上的那紙契約書折好收起。
“你隻有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悅來客棧我等你。”秦子風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素蘭盯著秦子風離開的背影，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她這是把自己給買了麽？沈素蘭一想到剛剛切下的契約書，心口便疼得發緊。
等到她邁著沉重的步子出了藥房，門外站著醫館的掌櫃，“沈小姐，少莊主交代你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說。”
沈素蘭手裏握著上官琪開的藥方，心裏難受的將藥方拿了出來，“麻煩掌櫃了。”
掌櫃沒說什麽，隻接過藥方瞟了一眼，交給身後的藥童，一臉的不屑，道：“給沈小姐抓藥。”
沈素蘭拿著抓好的藥，心事匆匆的出了醫館，醫館離沈府隻隔著兩條街，她步行回去的。秦子風隻給了半月的時間，半個月娘的身子應該也好了，沈素蘭能陪在沈夫人身邊的時間不多，所以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很珍貴。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她回到沈府見到了是另外一副光景。
沈素蘭提著從醫館抓的藥，腳步急切的回了沈府，剛進大門，就聽到隱隱有哭聲傳來，沈素蘭一刻沒停，直接往沈夫人的院子跑去。
跑到門口，沈素蘭整個人怔愣在原地，手中的藥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娘……”沈素蘭萬萬沒想到，她才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再回來，竟是永別。
“娘……你怎麽了？”下一秒，沈素蘭奔到沈夫人的榻前，用力搖晃著榻上毫無血色，昏睡不醒的沈夫人。
“娘，你醒醒啊，你這是怎麽了？”沈素蘭抓著沈夫人的手用力搖晃著，沈年琛跪在一旁，低低抽泣，方姨也跪在一旁掩麵哭泣，沈老爺則坐在一旁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
“方姨，娘怎麽了？她為什麽不說話？”沈素蘭擦著眼淚，不太願意相信，隻能求助的看向方姨。
方姨心裏難過，她從小跟在沈夫人身邊，彼此雖是主仆，但兩人的關係比親姐妹還要好，沈夫人的離開，對她的打擊很大，也有點難以接受。
“夫人.……夫人她.……走了。”方姨說著，哭得更加傷心，難過。
“娘怎麽會走，方姨你騙我，一個時辰前娘娘明明還好好的，她不會忍心丟下我一個人走的。”沈素蘭不相信，甚至激動的要去抱榻上氣息全無的沈夫人。
“夫人是自盡的。”方姨很不願說出口，如果不是她離開那麽一會兒，夫人怎麽會選擇自盡，都怪她，沒有好好的看著夫人。
沈素蘭整個人瞬間呆愣，娘親居然自盡，她為什麽想不開？
“娘，你不要走好不好？”沈素蘭撲倒在沈夫人的懷裏，沈夫人冰冷的身體在無情的告訴她，娘真的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娘……”沈素蘭最後哭暈在了沈夫人的懷裏。
悅來客棧，上官琪和軒轅無道正準備著啟程離開，秦子風親自相送。
“我有空會去京都城看你的。”秦子風臉上微微噙著一抹淺笑，目送著軒轅無道和上官琪上馬車。
“子風，照顧好自己。”上官琪臨上馬車時，回頭微笑著叮囑道。
秦子風點點頭，他會照顧好自己的。
“秦叔叔，寶兒會想你的。”寶兒屁顛屁顛的跑到秦子風腳下，揚起手，示意要抱抱。
秦子風彎腰將寶兒抱在懷裏，響亮的在她肉肉的臉上親了一口，“秦叔叔也會想寶兒的，等秦叔叔的事情忙完了，就去京城找寶兒，到時候你得陪秦叔叔。”
“沒問題。”寶兒做了一個雀躍的動作，甚是不舍的在秦子風臉頰上再次親了一口。
秦子風抱著寶兒，將他放到馬車上，這時候青風走了過來，小聲的湊到秦子風的耳邊說道，“沈夫人自盡了。”
秦子風愣了愣，甚是沒想到他們才剛剛離開沈府一個時辰，沈夫人便想不開自盡了。
“子風，出什麽事了麽？”上官琪在馬車裏掀開了車簾，準備跟秦子風道別，但卻發現他的神色有些異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子風回過神來，淡淡的說了一句，“沈夫人自盡了。”
“什麽？”上官琪詫異不敢相信，她從沈府回來不過一個時辰，沈夫人就自盡了。
難道是因為她當時拒絕救沈年琛，沈夫人想不通，自盡麽？
“無道，看來我們得遲些再走了。”上官琪歉意的看向軒轅無道。
沈夫人自盡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因為她拒絕醫治沈年琛的手，上官琪心裏都很難受。
“好。”軒轅無道握著上官琪的手，溫柔的看著她，甚是善解人意。
上官琪下了馬車，軒轅無道抱著寶兒亦跟著下來，“你們怎麽不走？”秦子風詫異，準備送走了上官琪和軒轅無道，便趕去沈府，卻沒想到他們居然下了馬車。
“我們去沈府。”上官琪對秦子風說。
秦子風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軒轅無道，然後點點頭，立即讓青風準備馬車。
“嫂嫂，出了什麽事情麽？”軒轅無淚和江名奕放好行李，走過來，卻發現氣氛有些沉寂，忍不住問道。
“沈夫人自盡了，我和子風去看看，你們休息一下，我們晚點再走。”上官琪說話間，青風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上官琪衝軒轅無淚揮了揮手，跟著秦子風上了馬車。
“等等，朕也去。”軒轅無道將寶兒交給軒轅無淚，牽了上官琪的手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裏，軒轅無道一直握著上官琪的手，坐與秦子風對麵，狹小的空間裏，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沈府很快就到了，車子剛停下，秦子風便摔下掀了簾子跳下馬車。
軒轅無道隨後下來，伸手去牽上官琪的手，細心而體貼。
“走吧！”秦子風臉上一直沒什麽表情，率先一步邁開步子，走進了沈府的大門，說是大門，卻異常的殘敗不堪。
軒轅無道牽著上官琪的手，劍眉輕輕撅起。
沈府前廳，已經設置了簡易的靈堂，沈年琛跪在中間，方姨跪在他下手的位置，獨獨不見沈素蘭和沈老爺。
聽到有腳步聲，沈年琛轉過身，卻不曾想見到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你們還來做什麽，沈家不歡迎你們。”沈年琛還未開口，方姨已經激動的指著上官琪。如若不是這個女人，夫人怎麽會自盡。
上官琪微微皺了皺眉，在來的路上她一直在猜想沈夫人為何想不開，要選擇自盡，看來真的是因為她。
“是不是想看我們沈家的笑話，現在看到了，你們請回吧！”沈年琛站起身，一臉仇視的盯著上官琪和秦子風，完全無視上官琪身邊站著的軒轅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