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跟著小廝七拐八拐竟迷了方向,沒想到這雁楓樓真是深不可測,大有乾坤。
此前她也曾在雁楓樓閑逛,但竟不知雁楓樓竟有這麽一處與世隔絕的僻靜地
一個不怎麽惹人注意的小院,一座不為人知的小樓。
她不知道夢嵐要命這個小廝將她帶往何處,隻記得夢嵐的話。
“欲成事,必仰仗於此人。”
夢嵐自假山一別,便臥床不起,不見任何人,對外宣稱生病。
但宋吟覺察此事絕非那樣簡單,定與那句“你自去危眺沃處領罰”有關。
宋吟求見夢嵐多次竟不可得,冥冥中似是有人從中阻攔。
就在她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夢嵐竟來找她,告訴了他們的計劃。
大意便是讓宋吟使用美人計潛伏在北堂赫亦身邊,竊取機密,為他們通風報訊。
並告知要跟著眼前小廝去見一個人,得到那個人的同意,方能成事。
小樓門前有數名黑衣男子把守,那些男子個個偉岸挺拔,定是武功高強之人,想必樓中人也必不是泥澤之輩。
男子見了小廝手中的令牌,才放了行。進了門,那小廝卻停在門外,並不進來。
宋吟見此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同時又對要見之人甚是好奇。
這是一座二層小樓,走進一樓,便看到樓梯處有四人把守。見宋吟進來,便示意她上去。
一上樓便看到一名男子正倚在坐榻上悠閑自得地看書,甚是認真的模樣。定睛看去,那男子不是卓公子是誰。
宋吟知道眼前人不是等閑之輩,她還要仰仗此人完成報仇大計,萬不可得罪此人。
卓公子察覺有人來,抬頭看了一眼,眼中流過一絲驚訝,隨後便又垂下眼瞼看起書來。
宋吟一直站在樓梯口處,躊躇了許久,對於是否說話猶豫不決。
房間裏很安靜,整個小樓沒有一點兒聲音,空氣仿佛都靜止了,隻有窗戶外麵偶爾傳來的鳥鳴。
過了半晌,卓公子用修長白皙的手指翻了一頁書,視線仍舊沒有離開書本,淡淡說道“為何不言語?”
宋吟硬著頭皮說道:“嵐姐姐已經將計劃說於宋吟,宋吟願意一試。”
卓公子仍舊看著書本,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可知個中凶險?”
“宋吟知道,宋吟不畏生死。”
“你可知,我送去數名女子,皆未帶回任何消息且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夢嵐倒是沒給她說這些,但是她為了能夠讓卓公子同意這個計劃,很肯定地說道:“宋吟知道。”
“不,你不知道。”那卓公子終於放下書,抬眼看向宋吟。
“你可知走向這條路就要放棄一切,包括自己的命和清白?”
宋吟還是太單純,她想過可能會丟掉性命,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丟了清白,心中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但還是嘴硬著說道:“宋吟知道。”
卓公子站了起來,緩緩走向宋吟。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隱藏自己的情緒,不知道隱藏自己的秘密,你沒有保護自己的心機,你甚至連麵對死亡的勇氣都沒有。”
見卓公子已經走到近前,離自己不過一尺距離,宋吟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眼中竟不知怎的蒙上了一層霧氣。
她從來沒想過她這麽容易哭。以前在雲府的時候,家人都寵著她,從來沒讓她受過一絲一毫的委屈,更別說讓她流眼淚。
可是如今她卻特別容易哭。
卓公子淩厲的眼神和犀利的言語讓她害怕,她的眼淚不自覺地在眼眶聚集。
她強忍著,無論如何,她不能哭,不能讓卓公子看出她的膽怯和軟弱,否則她恐怕要與這麽好的報仇機會失之交臂。
宋吟不自覺後退一步,便聽他說道:“你可知,北堂赫亦及親信個個詭計多端,精於算計?你可知北堂赫亦閱人無數,亦不沉迷女色,你又有幾分勝算?”
他低頭瞅著宋吟,看到那雙靈動漂亮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更顯得她的眼睛甚是深邃,他的表情不知怎的竟有些僵硬起來。
宋吟強忍著淚水迎著這目光堅定。
“公子的話,宋吟不敢苟同。事在人為,我可以學會隱藏自己,保護自己。
北堂赫亦雖看似牢不可破,但人無完人,隻要我能接近他,便總能找到他的弱點所在。”
見卓公子的眼睛冷了幾分,宋吟仍舊不肯放棄繼續說道:“公子說派去的數名女子皆有去無回,那麽再送我一個也無甚緊要。
若是失敗,公子亦無損失,若是成功,你我俱有益處,公子何樂而不為?”
宋吟見眼前男子鬢角青筋攢動,不知她說了何話刺激了他,不難能看出他很生氣,仿佛還有別的情緒在裏麵。
宋吟卻看不懂。
卓公子轉過身去,冷冷道:“既如此,我便命夢嵐好生教你,若你通過考驗,我便允你所願。”
……
秋風瑟瑟,寒霜襲來,蒼雲國風雲變換,政局動蕩。
北堂赫亦已然手握兵權,權傾朝野。將軍府門前日日車水馬龍,遞上拜帖者皆是富商貴胄,朝中權貴無不仰其鼻息。
因與漁陽互市之事,北堂赫亦罷朝七日,朝中眾臣皆以北堂赫亦馬首是瞻,亦不敢上朝。
皇帝連耀卓儼然成為一個有名無實的一國之君。
巨鹿、漁陽百姓皆知蒼雲有北堂赫亦、獨孤落顏、雲盛翼、白洛霆而不知其國君連耀卓。
蒼雲一眾百姓亦將北堂赫亦傳得神乎其神,蒼雲女子皆以得到北堂赫亦的垂青而引以為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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