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
王虎達聽了葉子清的話後,果真沒再繼續糾纏,趕忙就進入了病房裏頭。
隻剩下葉子清一個人站在外麵,虛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刮跑似的。
葉子清一個人待著外麵許久,直到病房裏傳來一陣呼喚:“病人大出血,需要血袋才行,你們家屬誰是O型血的?”
葉子清聽到這身子猛地一震,坐在冷椅上久久沒有發出動靜來。
王虎達的聲音緊跟其後:“我,我們都不是。”
葉子清那一秒想了很久,回憶起了當年沈英經常帶她出去玩,她們會在餘暉下手牽手一並回家路上要是運氣好的話,沈英還會給她來上一條冰棍。
沈英那時候年輕貌美,丹鳳眼上一雙又細又長的柳葉眉,無論走到哪裏都是最注目的那一個。
她的聲音是婉兒動聽的,綿綿的話裏帶著教導的意味:“葉子要乖乖聽媽媽的話,等到下次靠了好成績,媽媽再給你買怎麽樣?”
葉子清那會子心思緩慢,全身心都在手中的那根冰棍那,整個人隻會點頭:“好。”
記憶中的沈英從來都不是嚴母的形象,她會做一大桌子飯菜,酸菜魚,紅燒排骨……
說到底那都是葉子清記憶裏的事了,如今的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用一個冰棍就能開心一整天的小娃娃,而沈英也同樣。
他們都在變,變得有時候不是太好了。
葉子清很快就收回了思緒,整個人看向前方,嘴巴猶豫許久才道:“我是她女兒,我是O型血。”
醫生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扭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葉子清,沒有半分等待猶豫地時間,直接開口:“快跟我到輸血室裏。”
葉子清去了之後,留下直播的陳記者一直拿著手機觀望著。
這個場麵是誰都無法預料到的,沈英生了一個死胎。
而葉子清竟然會肯輸血。
直播間發謾罵依舊未停,網友們各有各的看法。
【不是吧,葉子清也太好了吧,沈英都這麽對她,她竟然還會幫忙去輸血,還是我打死都是不肯去的,最好就是讓沈英直接死了才是最大快人心的事。】
【沈英這個女人真的是……關鍵時刻,還不是得靠她的親生女兒。】
【不得不說,要為葉子清點個讚。】
【希望大家都好吧,也希望沈英好好對葉子清了。】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沈英,真心不知道那種女人害活在這世界上幹嘛,不就是浪費空氣嘛。】
【沈英快死吧,老子真想跑到醫院去,拔她的氧氣管。】
【剛才那個男的還那麽對葉子清,直接不客氣的把葉子清甩在地上,好殘暴,站在旁邊的時不時和葉子清演一部電影的那個女主角,叫啥王琳琳的,反正名字土的要死。】
【我也發現了,原來王琳琳和葉子清是這樣的關係啊。】
【剛才葉子清被王琳琳她爸摔的這麽慘的時候,她就在那光看著,也不知道攔著點。】
【心疼葉子清啊,這麽好的閨女他們不要,就給我。】
葉子清從輸血室出來的時候,險些站都站不穩。
此刻已經虛弱到連睜開眼睛都是一個非常費力的一件事了。
又過了很久,醫生們都從病房裏出來葉子清一個人孤零零發坐在門外的椅子上。
整個人都悶悶不樂,不在線。
臉上紅腫不堪,身子弱了就是一個衣架子。
一個多小時後,墨斯年趕到,他半蹲著,西裝已經褶皺不堪,眸光直視著葉子清那張臉,很是心軟的講:“抱歉,我來晚了。”
“我帶你去看醫生,葉子,我不會讓那些傷害你的人好過下去的。”
就在葉子清快被墨斯年拉走時,葉子清像是得到了一個溫暖的港灣一般,緊緊的擁抱墨斯年:“不走好不好。”
葉子清的聲幹幹的,低啞無比。
墨斯年被這樣的聲音震撼到,此刻恨不得直接把打葉子清的人撕成兩半。
葉子清就這樣靜靜的抱著墨斯年,剛剛掩蓋好的淚水,忽的落下:“墨斯年,我現在好痛苦啊。”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我的心像是缺了什麽一樣,難受的喘不上氣來。”
墨斯年聽到葉子清的話後,心裏一陣難受的慌,整個人擁抱著葉子清,薄唇慢慢貼近葉子清的額頭,“我帶你去找醫生,不怕。”
葉子清搖搖頭仿佛至始至終都沉浸於自己於自己的世界當中一般。
“我一直一直好想讓沈英帶我走,這個想法從我八歲那年,被她送到葉徳貴家一樣,我現在已經我快二十六了,這個念想在心裏麵埋藏了十多年,我以為我隻要足夠好,沈英就會來。”
“我以為是我成績不夠好,所以她才不要我,所以才扔下我,她走之前給了我一把糖,她親口承認說,她會來接我的。”
葉子清再也忍受不住的痛哭起來,一下接一下的用力拍著墨斯年的胸膛:“結果是她沒來,她沒來你懂嗎?”
“她說她很討厭我,她恨不得我去死。”
葉子清眼眶裏的淚水不一會兒就溢了出來,沾濕了墨斯年胸前的西服衣料。
墨斯年一點都不想讓葉子清繼續哭下去,他的聲音低沉有力:“葉子,我們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了的好嗎?她不珍惜你,我護你一輩子好嗎?”
葉子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哭,而且是止不下去的那種,“可是我就是想要沈英喜歡我,我做的這些努力,不過就是想聽到她說她後悔了她願意當我媽媽,她會想從前那樣,愛我。”
葉子清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麽了,醒來那一刻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一睜眼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墨斯年。
葉子清一時間想不起昨天發生了三塊,有點莫名其妙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看到墨斯年的那一刻是,她的心瞬間很安,她慢慢用手靠著頭:“墨斯年,我怎麽突然來醫院了。”
墨斯年對葉子清的忘卻有些意外。
但這一切都印證了那一句話,太過傷痛的事,我的大腦會選擇性的把她塵封起來。
葉子清依稀記得昨天晚上的一點,但還是不太全。
墨斯年細心的幫葉子我掖住被教:“昨天你食物中毒,來醫院的,你忘了?”
葉子清實在是想不起昨天她竟然是食物中毒來的醫院,可是她的腦神經卻在一個勁的告訴她,想大聲的哭起來。
葉子清不知道為什麽辭了會有這麽怪異的感覺。
很是納悶人看著麵前有些頹然的男人:“我真的是食物中毒?不是吧,我記得我是吃了麻辣燙。”
葉子清抿了抿唇,“該不會是麻辣燙有問題吧,上次我醉了,這次我又突然食物中毒。”
葉子清一拍即合當即就用力拍著被子:“墨斯年,我們一定要徹查麻辣燙店,這是我吃出問題來了,不要緊,要是客人吃出問題來了,我們可是要充官司的啊。”
墨斯年倒沒這個想法,隻是叮囑葉子清要好好休息。
沒有把昨天的事情給講了出來:“你啊,還是好好休息吧,店裏麵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墨斯年把被子全都包裹在葉子清一個人的身上,生怕出現紕漏,進了風,把葉子清給冷到了:“想吃什麽早餐,我去給你買。”
提到早餐,葉子清很明顯就很興奮起來,大腦一閃而過自己想吃的東西,“我要是螺螄粉。”
墨斯年聽到螺螄粉三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葉子清要是吃螺螄粉,指不定整個住院部都會彌漫著一股屎味。
墨斯年很嚴肅的搖頭,目光全是否認:“螺螄粉刺激性太強了,你這才剛醒來,不能吃。”
可葉子清現在想吃的就隻有螺螄粉,對其他的東西都不太感興趣。
葉子清伸出手,開始撒起嬌來:“阿墨,你就讓我吃嘛,我知道阿墨多我是最好的那個。”
墨斯年家態度堅決,直搖頭:“撒嬌對我不管用,你還是放棄吧,你現在隻有喝粥的選擇,說吧,皮蛋瘦肉還是八寶?”
葉子清對那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還不如直接躺在床上來的痛快些。
葉子清不想回答,直接悄無聲息的開始鬧脾氣,一句話,你不給我吃螺螄粉,自己看著辦吧。
墨斯年對葉子清此刻的表現也是很頭大,他隻好先投降:“一定是要鬧脾氣嗎?”
“葉子清,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了沒?”
葉子清撅起小嘴,“對,我就是再鬧脾氣,你還就說對了,你要是給我買粥,索性就走吧。”
墨斯年是了解葉子清這個強脾氣,反正怪得很:“好,不喝粥。”
葉子清眼睛都亮了起來了,墨斯年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
墨斯年隻好葉子清又想巴拉巴拉一大堆,退而求其次說了其它的:“不喝粥也行,但是螺螄粉是不可能的。”
墨斯年的一句話斬荊截鐵人打斷了葉子清所剩的幻想。
葉子清想了好半天都沒有想到自己想吃的東西,隻好勉勉強強的說著:“我還是喝粥吧,你肯定是不愛我了,愛我為什麽不肯給我買螺螄粉。”
墨斯年隻好歎氣,食指未彎敲了敲葉子清:“你啊,我要是給你買了螺螄粉這滿屋子滿走廊,整個住院部都會被感染到,到時候你要是被投訴了,就得被趕出來了。”
葉子清對於自己口味重的這件事也很無語,但沒辦法,她天生就喜歡吃辣。
葉子清對他揮揮手:“你快去吧,我肚子都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好,你等著,我馬上來。墨斯年看著葉子清不太情願的模樣,隻有感到惋惜了。
最後輕輕的在葉子清額前留下一吻,聲音緩緩說道:“,乖乖等我,別亂跑,我馬上就回來了。”
葉子清受夠了墨斯年的膩歪,隻好應道:“好好,你快去吧,我已經餓的不行了。”
墨斯年還是有點慶幸,因為葉子清一時半會還是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誰知墨斯年好沒走兩步,葉子清躺下去的腦袋有點猛,一瞬間昨晚上的場景全部都飛馳進入葉子清的腦海當中。
葉子清在那一秒頭疼欲裂,整個人都不太好。
隻是直呼著墨斯年的名字:“墨斯年,你別走行嗎?我怕。”
墨斯年果真沒走,因為此刻我葉子清的語氣和昨晚上的一模一樣。
哭著求著他不要看醫生。
墨斯年走回來,很是擔心的看著已經想起了昨天不美好記憶的葉子清:“直接葉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再想了好嗎?”
不像是不可能人,這件事情葉子清在心裏麵整整掛念了十幾年。
這十幾年來,葉子清每一天都在想著沈英會接她,會帶她走。
那時候她還是那個高傲,衣食無憂的小公主。
而這天葉子清終究還是沒有等來。
葉子清像昨天那樣,緊緊的抱著墨斯年:“墨斯年,我做不到怎麽辦,我的心還收好難過好難過。”
難受到呼吸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墨斯年聽到這些話後像個無措的小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葉子,都過去了。”
“我們得往前看。”
葉子清不是不想過去,而是根本過不去,她所做的那些事,以往的奮鬥目標,無疑都是為了我沈英。
可現在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葉子清此刻隻想把心中那悲傷的情緒給泄發出來,嘴巴裏東講講西講講:“你知道昨天沈英跟我說了什麽嗎?我一直以來以為我八歲以前的家庭是很美好的,可是她說,在她懷孕期間,我爸爸就在外麵找了女人。”
“你知道她還說,我爸是因為和小三約會,才會出車禍的。”
葉子清嘴巴裏嚷嚷了許多:“原來我想的和我經曆的都不一樣,我以為他們是愛我的,其實壓根就沒有,他們愛的隻有自己,而我就是黑所有人都拋下的那一個。”
墨斯年害怕葉子清從這件事情裏再也走不出來,患上了抑鬱,連忙說道:“你還有我,葉子,我一種一直都陪在你身邊,我是你丈夫,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
葉子清聽到這有所動容,整個人都變得不似剛剛那樣患得患失:“真的嗎?”
“當然,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你忘了嗎?”
葉子清的思緒都想了起來,這些年她的身邊也有了其它人。
比如說學生時代,葉子清最大的夢想就是把墨斯年給追到手。
葉子清沒說話,過去了很久,兩個人都隻是保持著這樣的姿態想擁著。
直到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個不停。
葉子清才恍然大悟,她已經餓了。
葉子清鬆開墨斯年後,用手指了指肚子:“墨斯年,我餓了,你要去給我買吃的。”
墨斯年攔著麵前的葉子清不似剛才那般惆悵,總算是放鬆下來:“好好,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買。”
葉子清點點頭,笑的很甜:“那你快去,我等你。”
在墨斯年沒臨出門前,葉子清又喊了一把嗓子:“墨斯年記得給我加兩個燒賣。”
墨斯年對她比了一個OK都手勢,讓她放心。
在墨斯年走後沒多久,葉子清不再床上繼續待著,而是走了下來,按照記憶走去了昨天沈英的病房裏。
此刻沈英仍舊未醒,推來門後,葉子清隻是隱隱聽到幾句耳語聲。
“水,我好渴,好渴。”
葉子清不太確定沈英口中說的話,大步向前後才算聽得清。
直接走向飲水器麵前倒了一杯溫水,緊接著走向沈英的床頭前:“水,水來了。”
葉子清很匆忙的把沈英的頭微微抬起來,沈英眼睛沒怎麽睜開,隻是嘴唇觸碰到水後,開始源源不斷的喝了下去。
葉子清很奇怪她為什麽會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沈英的病房裏,在看到沈英心安的喝完一杯水後,她緊提起來的心莫名鬆開了。
而沈英喝完水後,看到葉子清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沒有源頭的把杯子打碎:“葉子清,你來幹嘛。”
一次性的塑料杯很快就扔到了葉子清看不到的視角裏。
葉子清麵無表情,來之前,她早就猜測到了沈英會對她厭恨和嫉惡如仇。
葉子清淡淡的說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沒其它的。”
沈英立馬表現出齜牙咧嘴,對葉子清極度不信任:“看我,看我死沒死對不對,葉子清我告訴你,你給我滾,滾啊。”
葉子清慢悠悠的撿起地上的一次性杯子,妥妥的扔到垃圾桶後,又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你剛剛做完手術,最好別發脾氣,會留下病根的。”
沈英聽到手術這兩個字一下子就被震懾到了:“手術,為什麽會做手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了?”
沈英的上目此刻變得猩紅,整個人如同癲狂一般質問著葉子清:“說話呀,沒人跟你說過長輩跟你講話的時候,要回應的嗎?這個時候充當什麽啞巴!”
沈英就是討厭葉子清這副樣子,表現的不可一世,仿佛誰欠了她好幾百萬似的。
葉子清已經習慣了沈英對她的吼罵,這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她坐在椅子上,語氣輕鬆,像是在朗讀台詞一般,沒有任何感情軒昂起來:“孩子生出開是個死胎,你要好好注意身體。”
葉子清說出口的話對沈英打擊不小,她愣在床上,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死,死胎,怎麽可能。”沈英雙手捏著被單整個人丟處於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當中。
一直渾渾噩噩的念叨著一句話:“不能是死胎的,不可能,不會的……”
沈英突然捂著腦袋,崩潰的一覽無遺:“你騙我,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怎麽可能生出來的是個死胎,她在我肚子裏待了那麽久,不可能會是個死胎的。”
“這是事實。”葉子清很肯定的說完一句話後,便再無後續了。
沈英像是想去什麽一般,直接拔下了手背上的針管,下床後,直接憤恨的掐著葉子清的脖子,“是你,要不是你,我怕就不可能摔倒,我的孩子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麽死掉的人不是你啊,葉子清為什麽不是你啊!”
葉子清被掐的喘不上氣來,整個人都在反抗著:“我,我沒有。”
可是這時候的身影哪還會聽葉子清說了些什麽,隻恨不得葉子清當場死在自己麵前:“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你這不要臉的玩意,我怕多麽希望死的是你,是你啊葉子清!”
葉子清有時候在想,是不是一切隻要她死了,一切都一切都會恢複原狀。
可是,這一切的源頭,憑什麽要她來贖罪啊。
葉子清此刻推來沈英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把就讓沈英給扯了下來。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舉動,就被剛進來的王虎達看到了。
葉子清隻覺得這一秒是解脫,因為沈英掐她完全是不留力氣。
王虎達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到這個場麵,本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站在沈英那邊教訓著葉子清:“你又出現在阿英麵前幹嘛?”
葉子清對一王虎達站在沈英那頭並不意外,相反她還是更加自信一些:“我為什麽不能來,那個躺好床上喊著要喝水的人是我媽媽,我來看一眼怎麽了,800CC的血都是我獻的,我獻血的時候你們怎麽不這樣說了。”
王虎達這時隻好沉默,什麽都沒再說。
因為在獻血的時候,即使葉子清被沈英打的那麽摻,可她還是願意獻出血來。
沈英對這件事情毫不理會,隻是一個勁的問麵前的王虎達:“王虎達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了,那個賤人說我生出來的是個死胎,你快告訴我,不是這樣的對不對,一切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王虎達的沉默讓沈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
可是為什麽,他懷了這麽久,為什麽讓她經曆這樣的局麵。
沈英仍舊是不擾不休的打著葉子清:“為什麽死掉的不是你,葉子清為什麽不是你,我的兒子你還我的兒子。”
葉子清已經不記得是聽了多少遍這樣的話了,沈英打在她身上的痛苦,和她口中的話比起來,一下子就微不足道的多了。
葉子清也是有脾氣,她變得開始不耐煩起來:“為什麽要是我,沈英,你看看你這個鬼樣子,該死的人應該是你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