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要死要活
冷子夜性格邪魅,做事更是為所欲為,高傲的性子在冷阡陌麵前都沒有絲毫收斂。
但是如今,在簫離麵前卻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
簫離眼中閃過驚訝,更多的卻是感動。
她有過一段感情,自然不會如此愚鈍。她明白,冷子夜這麽做並不是因為自己能夠為他解毒,而是因為自己是他愛上的女子,他願意伏低做小的寵著,愛著!
心髒疼的難受,卻又空落落的感覺,如同被人用匕首挖掉了一般,可是將手掌放在心口,卻又跳動得如此歡實。
簫離抬頭看著天邊月,終究露出了苦笑,她並非對冷子夜無情,也並非膽小到不願意再次嚐試,而是……她怕!
害怕冷子夜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後,會害怕她!害怕冷子夜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後,會嫌棄她!害怕冷子夜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後,會不要她!
那麽,再次丟失了心的她,又該如何活下去?
簫離走神之間,已經被冷子夜帶到了馬背上,飛快的朝著鄭勻的駐紮地而去。
耳旁呼嘯的風,喚回了簫離的神智,簫離眨了眨眼睛,逼退眼底得悲傷。
“你沒有話問我嗎?”簫離看著頭頂的男人。
冷子夜低頭,沉默片刻之後,開口道:“若是你想讓我知道,便會主動告訴我,若不想讓我知道,你也不會說!”
“你不怕我利用你嗎?”簫離繼續追問。
“哈哈……”冷子夜邪魅一笑,神色驀然正了起來,盯著簫離的眼睛,認真道:“你說過你不會傷害我!而我,隻相信你!”
因為相信,不需要多做詢問,因為相信,無論多麽疑惑也支持你的選擇!因為相信,願意和整個天下為敵!
簫離,我隻相信你!
灼熱的目光,帶著濃重的情義,簫離下意識的別開臉,在情感上麵落荒而逃。
相信你!短短三個字,帶著重如千斤的力量,這一刻的簫離仿佛聽到自己的心門完全打開,再也擋不住情感的流露。
“冷子夜,我們救出小李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簫離的聲音在呼嘯的風中很輕。
“好。”冷子夜低頭,在簫離耳旁應道。
簫離重重地點了點頭,抬頭看天之時才發現,月亮已經被烏雲遮住,看來,要下雨了!
雨天,為什麽又是雨天?似乎老天總和自己過不去!
一路無話,冷子夜和簫離在接近駐紮地的時候便下了馬,兩個人偷偷的往軍營接近。
鄭勻是冷辛辰的手下,簫離自然會費心了解一些,而眼前的鄭鈞果然如同傳聞中的一樣,做事謹慎!
“守衛太多,而且太過密集,若是發出一點聲響,就會被他們發現。”簫離皺著眉,壓低聲音,對旁邊麵無表情的冷子夜建議道:“不如你先進去,帶著我總歸是累贅。”
雖然人數多,但是按照冷子夜的能力,定然能夠悄悄進去,但若是加上自己,簫離便沒有這個信心了。
冷子夜邪魅一笑,低聲道:“你在這裏呆著,千萬不要動!”
話落之後,不等簫離回複,整個身體便躥了出去。
簫離皺了皺眉,隻能夠將身體縮在一旁,觀察著士兵的動向。
而冷子夜去了之後,不過短短的半炷香時間,便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簫離的身後。
尤其是,他的手上拿著兩套軍裝!
簫離看著遠處毫無察覺的士兵,又低頭看了看冷子夜手上的衣服,當下抽了抽嘴角。
這冷子夜還是不是人?
在防範如鐵桶般的軍隊裏,直接弄到了兩套士兵服,還沒讓別人有絲毫察覺!
這武功,簡直了!
“幸好沒有沾到血腥味兒。”冷子夜將一個小號的士兵服放在簫離手邊,皺眉道:“找個與你合身的士兵服很難。”
簫離的嘴角又抽了抽,瞬間明白了冷子夜話中的意思。
他殺了兩個人,並且扒下了他們的衣服!尤其是,他還特意找了一個與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士兵!
這行動力……就這麽短短的半炷香時間!
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簫離也不矯情,直接將士兵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冷子夜,把另一套士兵服套在了他的身上!
這兩套士兵服,格外的合身!
“走吧。”簫離扶了扶額角,對著冷子夜說道。
冷子夜點了點頭,率先走到前麵,兩個人若無其事的向軍營走去。
很顯然,直接被攔了下來。
“你們是什麽人?”士兵詢問。
“將軍讓我們外出辦事,趕快放行!”冷子夜的手中拿著令牌,語氣十足。
士兵看到令牌,立刻低下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冷子夜回頭看了一眼簫離,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大步朝前走去,簫離立刻跟上。
這一刻的簫離,內心已經不知道如何去評價冷子夜。他竟然細心到拿了令牌!當然,他的武功已經超越了簫離的認知。
軍營中,將軍的帳篷十分顯眼,簫離和冷子夜不費吹灰之力,已經來到了鄭勻的帳篷前。
或許是天公作美,而這個時候,隻聽一個男子喊道:“來人,給本將軍倒水!”
看來,是口渴了!
簫離看了冷子夜一眼,冷子夜對著簫離點了點頭,簫離直接走了進去。
帳篷裏麵一直點著蠟燭,簫離直接倒了杯水,遞給了麵容粗狂,一身中衣坐在床上的鄭勻。
鄭勻接過茶水,一飲而盡,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對,隻是對著簫離揮了揮手,便打了一個哈欠躺在了床上。
簫離轉身,嘴角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意,默默的退了出去。
而不過片刻,鄭勻的帳篷裏傳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來人,趕快請大夫,本將軍肚子疼!”
聲音驚擾了巡夜的士兵,士兵立刻帶來大夫,大夫看著疼的滿地打滾兒的鄭勻,把脈之後十分驚訝。
“將軍的脈象很平穩,沒有絲毫病痛!”大夫的語氣很誠懇。
“你眼瞎了嗎?本將軍疼得滿身冷汗,你竟然說沒有病痛,你這個混蛋的庸醫,給本將軍滾!本將軍砍了你的腦袋!”
一聲怒吼之下,守在外麵的簫離和冷子夜便看到大夫抱著藥箱,跑的如同後麵有野狗追咬。
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簫離看向冷子夜,兩個人互相點了點頭。
簫離掀開帳篷,隻見鄭勻的身子疼的功成了蝦狀,冷汗已經把中衣打的如水洗般。
“你們還愣在這裏做什麽?趕快去給本將軍請大夫!”鄭鈞氣急敗壞的大吼。
“不用了!”
簫離的聲音很冷淡,直接朝著鄭勻走了過去,在眾人的驚訝中,銀針插入了鄭勻的穴道,鄭勻的身子慢慢的舒展開。
鄭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皺眉看著簫離,似乎在考慮自己軍營什麽時候來了一個如此文弱的士兵。
也的確,簫離穿上軍裝的時候便帶上了當時寧大夫的易容麵具,加上瘦弱的身材,便自然而然的成了鄭勻眼中文弱的士兵。
“小子,好醫術啊!”鄭勻揉了揉肚子,發現沒有絲毫的疼痛,不由對簫離豎起了大拇指:“比老子見過的所有大夫都厲害!”
簫離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掃了一眼帳篷裏站著的人,開口道:“將軍,我可否與你單獨說幾句?”
“可以,當然可以!”鄭勻對於對於恩人沒有絲毫防備,立刻揮手。
見到士兵都退下,簫離緩緩道:“將軍之所以腹痛,是被人下了毒!”
“什麽?有人敢對老子下毒!”震驚過後,鄭勻咬牙切齒道:“肯定是寧王那些不死心的餘孽!”
餘孽?簫離的神色冷了幾分,嘴角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幽幽道:“將軍猜測的不錯!”
“哼,老子一定要把他們抓到,碎屍萬段!”過於氣憤的鄭勻,完全沒有去思考,他眼前的這個其貌不揚的士兵是怎麽知道的?
“他們下的是什麽毒,為什麽大夫沒有檢查出來?”關於這一點,眾人還是十分關注的。
“寧家的毒藥,自然是一般的大夫檢查不出來的。”簫離唇邊的笑容越勾越大:“將軍下次喝水的時候,不妨小心一些,以免再中毒!”
“好!”鄭勻下意識的點頭,卻陡然瞪大了眼睛,猶豫之後不解的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簫離歪著腦袋,嘲諷道:“是我給你下的毒!”
“什麽?”鄭勻大驚失色,整個人立刻警惕起來,一個翻身握住床頭的寶劍,提著就向簫離刺來。
殺氣環繞,鄭勻目光如刀,盯著簫離纖細的脖子。近了,更近了,馬上就能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亂黨!
隻是……
鄭勻麵容一僵,緊接著身子不受控製的摔倒在地上,嗓子裏發出隱忍的嗚咽聲,剛剛半幹的衣服再次被冷汗打濕。
肚子疼!該死的,又肚子疼了!
鄭勻咬著牙,剛想抬頭咒罵,一個黑色的靴子先來到了自己眼前。
簫離居高臨下的看著鄭勻,不急不緩道:“這是穿腸毒,若無解藥,在三天內穿腸肚爛而死!”
平靜的聲音,明明沒有絲毫情緒,鄭勻卻是嚇得心驚膽顫。
他自小便上了戰場,雖不如簫忠衛那些的名將,卻也經曆了無數廝殺與傷口才走到了今天的地位!無論多重的傷,他也能忍受,但今日,明明沒有傷口,卻疼的如同淩遲一般!
“將軍若是不信,大可以試一試我說的真假。”簫離話落,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信不信,隻要老子一聲令下,就能將你碎屍萬段!”鄭勻不甘心的威脅。
“隨便。”簫離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我們決定為寧王報仇時,就已經不在乎什麽生死了,而且還能拉上將軍這樣的大人物,我死的很知足!”
“混蛋!”鄭勻咒罵一聲。
“要死還是要活?”突兀的,一個冷酷的聲音從帳篷門口傳了進來,裏麵充滿了冷冰的殺氣和無限的張狂。
鄭勻身體一僵,下意識抬頭看去,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是不是在哪裏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