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金慈宮內。


  一張降香檀理石案，案上擺放這筆墨紙硯，竹簡磊成了丘，杯中茶香四溢。


  案旁安坐著一位婦人，一身暗紅色長袍，整件長袍上用金絲線繡著深色蘭花，高高挽起的發上戴著鏤空金釵，華麗而不張揚，手腕上的玉鐲顯得她更為華貴。立體的五官不難看出婦人曾經也是傾城佳人。臉上細細的皺紋亦掩蓋不住她的美麗端莊，年過半百竟還風韻猶存，令人驚歎。


  婦人是當今太後，皇帝的生母，楊茹。


  “進來。”楊茹開口。明明是女聲，卻較低沉，更顯威嚴。


  門被打開，一名宮女走了進來，福了福身，道：“太後娘娘，秦才人到了。”


  楊茹將手中的竹簡擱下，嚴肅的麵龐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意，聲音也柔和了許多：“快讓婧兒進來吧。”


  “諾。”宮女應著，便退出了屋內。


  金慈宮外，精心打扮過的秦婧正等候著。秦婧一襲藕荷色輕紗羅裙，腰間用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金累絲銜珠蝶形簪，比平日裏看起來較為活潑。


  進宮前母親一再囑咐，入宮後定要尋個時間來給太後娘娘請安，日後，太後娘娘在宮中一定會更照顧自己。


  “若得到了太後娘娘的寵愛，那飛黃騰達，登上皇後之位還不是遲早的事兒。”秦婧心中愈想，便愈開心。


  “秦才人，太後娘娘讓您進去，請才人隨奴婢來。”宮女道。


  進入宮內，秦婧盈盈一拜：“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長樂無極。”


  “快起來吧。”楊茹笑道：“婧兒，快到哀家這兒來。來人，賜坐。”


  秦婧又行了禮，落座。


  “當年哀家見你時，你還是個丫頭呢。沒想到多年未見，當年的丫頭啊，都已出落的如此標致了。”


  “太後娘娘謬讚了，婧兒長相普通，哪有您的如此姿色？”秦婧心中暗暗高興，嘴上卻謙虛的道。


  楊茹見秦婧如此謙虛有禮，心中不禁增加了好感，道：“依哀家看啊，婧兒是最美的。婧兒如今是……才人？”


  “是。”秦婧心中又高興地想到，難道太後娘娘要晉自己的品級？

  楊茹端起一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道：“辰兒十六歲繼承帝位，到如今已有四年之久。這下，他治理的很好，哀家很滿意。可辰兒卻沒有一個子嗣，哀家年紀大了，就怕抱不成孫子。婧兒啊，這後宮中，你是哀家最喜愛的，哀家啊，就希望你能為皇室延綿子嗣啊。”


  “太後娘娘……”秦婧不好意思道：“皇上連婧兒的淑若閣都沒來過，婧兒哪兒敢奢望為皇上生下子嗣。”


  聞其言，楊茹歎了道：“唉，辰兒就是這樣，哀家也勸了他好幾回，可他依舊不寵幸後宮嬪妃……”


  “太後娘娘放心，皇上定能明白您的苦心的。”


  “希望如此……”
——

  “恭喜雪才人，雪才人大喜。”一個太監笑眯眯的走進了雲漪閣。


  雪綰晴不明所以，問道：“高公公，這是怎麽了？”


  “皇上今日翻了雪才人的牌子。”高公公走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皇上還從未寵幸過任何嬪妃，雪才人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咱家啊。”


  猶如五雷轟頂，雪綰晴踉蹌了幾步，差點向後倒去。巧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姐！”


  心中五味雜陳，是那日挑起了他的興趣嗎，還是他想滅口？無論是什麽，雪綰晴都認為是不幸的，落入暴君之手，她哪兒還有活路可走！

  雪綰晴下意識的想要拒絕：“我……”


  “有勞公公照佛，一點點心意，還望公公莫要嫌棄。日後還要靠公公提點我們才人。”巧蘭見雪綰晴表情不對，生怕她錯一點兒話，忙塞給高公公一支鐲子，打斷了雪綰晴剛要出口的話語。


  “都是宮中人，相互照顧是應該的。”高公公喜滋滋的收起鐲子，又道：“那雪才人好生準備，過會兒會有步輦來接雪才人，咱家就先回去複命了。”


  “有勞高公公了。”巧蘭道。


  “巧蘭，我不想去……”


  巧蘭安慰道：“才人，若您不去，那便是抗旨不尊，以皇上的性格，恐有性命之憂啊。沒事兒的，相信奴婢，皇上或許真的看上您了呢。”


  雪綰晴沉吟著。“好吧。我去。”為了保全自己，也為了保全身邊的人。


  “讓奴婢給才人梳妝……”


  柔順的長發被盤成了發髻，幾縷碎發落下，朱唇親點桃花殷，略施粉黛，秀眉如柳彎，眼眸如秋水，此時的雪綰晴楚楚動人。純白色薄衫外套半透明紗衣，裙拖至地，伊人身姿曼妙。


  已經來到了乾寧宮。雪綰晴靜坐在床邊，看著眼前的門，害怕下一秒它會打開，出現那熟悉又陌生的臉。


  忽聞聲音，門被打開，龍亦辰走了進來。又是一身黑色錦袍。


  雪綰晴竟不禁想起了那日在桃林與他的相遇。不知他的傷好了沒。


  起身，雙膝跪地，瓷額叩於交疊的雙手上；“妾……雲漪閣才人雪氏，謝……皇上安。”


  “平身。”龍亦辰看向她，待她起身後，開口道:“可有用膳？”


  一句看似關心的話語讓雪綰晴突然不知所措，半餉才回道：“用了。”


  龍亦辰看著雪綰晴，今日的她格外美麗，格外的誘人，竟然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該死！”龍亦辰心中暗暗罵道，自己怎麽能對這個女人動心。


  “愛妃今日真美。”龍亦辰道，語氣從未有過的輕柔，眼底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心竟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雪綰晴不自覺的放下了對龍亦辰的防備和恐懼，仿佛眼前的不是人人口中的那個暴君，而是一位溫文爾雅的公子，是她心愛的情人。


  雪綰晴輕輕開口：“皇……”


  話還未完，龍亦辰便伸手將雪綰晴摟入懷中，俯身吻住了她的櫻唇。輕解雪綰晴的衣帶，衣裳漸漸脫落，龍亦辰輕撫那白皙的皮膚。


  雪綰晴下意識的輕微掙紮了一下，龍亦辰吻的更狠，摟的更緊，像是對雪綰晴不聽話的懲罰。


  雪綰晴本是拒絕的，可不知為何身體竟無力掙紮，漸漸沉淪在龍亦辰霸道的吻中。


  簾帳緩緩落下，鳳倒鸞顛，燭影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