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謝筠聽著這些話之後自然是有些心疼,但是也終究知道自己說不上話,也無法回到過去去撫平他內心的傷痕,隻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些說到底,隻不過就是些過去式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
白天哲卻仿佛是陷入了回憶的漩渦,不能自拔“其實說起來,我現在還是有點想念他們兩個人的,雖然他們兩個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麽好的父母,但是他們兩個還是真心實意疼著我的,這個我還是看得清楚的。”
謝筠聽了這些話之後,一時之間不知該多說些什麽,隻是壓低了聲音,眉目之間帶上了些許的無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之後才開口“父母自然是愛孩子的,這世間又有幾個父母不是真心愛孩子的呢,隻不過他們對你的期望太深,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場景而已,若真是說起來的話,終究還是他們的不對。”
謝筠一時之間隻想找個東西來轉移話題,然後連忙露出了一抹笑容,仿佛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朝著麵前的人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我可聽說你們這裏的戲曲和蘇聯的這是一絕,若是有空的話,不如帶著我去看看你們這裏的戲,吃著瓜子看著戲,那樣的日子才算得上是舒服。”
白天哲聽了這樣的話之後,自然是沉吟了片刻之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的,輕輕點了點頭“我倒是記得有一家梨園的戲算得上是極好的,我以前在的時候也經常去看,而且那裏有一個戲子也是頗得我喜歡的,說起來也是許久未曾相見了,如今去建議建議自然是好的。”
謝筠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感覺自己的胃裏泛著酸水,忍不住地撇了撇嘴,眉目之間帶上了些自己都不想擁有的東西“梨園戲子那可真是勾人的東西,你若是喜歡的話也算不上是什麽不對,隻不過那樣的戲子若是配上你的身份自然是有些不搭的,所以你才未曾娶她吧。”
白天哲聽了這樣的話之後,反倒是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眉目之間帶上了些許的無奈,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之後勾了勾麵向人的鼻子,越發的覺得有些可愛“你現在的醋意倒是越來越大了,那我倒是不妨直接告訴你,你可倒是從頭到尾都想差了,那位可不算得上是什麽姑娘,雖是戲子,但是卻是7尺男兒。”
謝筠倒是第1次知道也有男兒唱戲,反倒是多了幾分好奇,連忙點了點頭,眉目之間帶上了些許的無奈“我聽說這裏的戲子的地位算不上什麽高的,一個男兒怎麽會去唱戲呢?”
白天哲聽了這樣的話之後,眉目之間帶上些許的無奈,忍不住地輕輕歎了一口氣之後才開口解釋“戲子的地位當然是算不上高的,不管放在什麽地樣的地方,他依舊都隻不過是一個戲子,但是這個人唱的戲自然是有所不同的,從小嗓子就好,被人一眼看住了,所以給買了下來,而且他的天分也是足夠夠的,我平時裏見著他也是覺得心裏不由自主的覺得舒服,所以他還是唱了斷腳。”
兩個人剛走沒多久,便聽到了旁邊的人的議論,一時之間也是有些好奇,於是便停了下來聽了卻沒想到這些汙言穢語,終究是汙了耳朵。
“你們可是聽說了,那蘇家大小姐偏偏看上了梨園戲子,這下呀,怕是要有好戲看了。”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蘇苑也隻是輕輕的垂下了眉目,將自己口中的清茶一飲而盡。
“可不是,這蘇將軍寵妹無度,這偌大的京城之中,何人不知,要說這個戲子啊,倒真是把主意打錯了地方,若是他把這主意打到蘇將軍身上,倒還有一絲希望。”接下來便是毫無顧忌的大笑之聲,讓人感覺刺耳之極。
蘇苑聽了這樣的話之後,也隻是輕輕皺了皺眉,也是無心看戲台上的戲了,徑直就入了後院中去,旁人見到她也是不敢阻攔,反倒是有人主動為她引路。
等到看到那正在細細描繪著自己眉目的男子之時,才輕輕地勾起了唇“數日不見,你待可好?”
柳月聽了這番話,也隻是輕輕的笑了笑,然後停下了手中的筆,反倒是抬頭看起來人“數日不見你,我自然是有些想念,隻不過現在外麵的風言風語你也都聽到了,你還是少來我這的為好。”
蘇苑挑了挑眉,這種事情,本就是對自己這種女孩子家家影響才大,誰知道這男人卻反倒是提前的重視起來了,倒是顯得自己沒了麵子,但是卻也不和他計較,反倒是直接坐了下來,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竟是坐在那裏慢慢的品茶了起來。
柳月見到她這般也是不阻止,卻是從一旁拿起了上好的茶葉,親手為她沏起了茶,放到了她麵前“這是怎的,你那兄長又催你了不成,若是如此的話,你若是肯聽我一句勸,便別在於他慪氣,我就不信這坊間的傳聞未曾傳到你耳朵裏。”
蘇苑卻是置若罔聞,反倒是從不遠處拿起了一個女子用的玉鐲,朝他輕輕的挑了挑眉“你這怕是有了心悅的女子,所以迫不及待地要趕走我吧,即使如此的話,那我也就不再多留了,省得壞了你的好事。”
柳月既沒有挽留也沒有解釋,隻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著女子遠去,過了許久之後,隻是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但是眼神裏麵帶著些許別人看不懂的意味,仿佛是思念,但仿佛又摻雜了一些別的東西,讓人看不清楚,但是卻忍不住的有些心疼,畢竟這麽一位絕世的美人,如今還上著妝,自然是讓人忍不住的覺得心疼,若是真的有貢子哥在這怕是腸子都要為他疼了。
京城裏的流言蜚語沒有幾日便被壓了下去,也不知是有人暗中使力,還是說已經換了新的話題,至少蘇苑並不知。
蘇苑這幾日被哥哥關在家裏自然是悶得很,更何況哥哥常常不回,更是平添了她幾分的寂寞。偶爾得閑或者有了興趣的時候,便又領著那小丫鬟玩起了撲蝴蝶的遊戲,隻不過是聊勝於無而已。
等到蘇苑再一次得到的機會離開家門的時候,已是半月有餘,便匆匆地趕往了梨園,卻已是人去樓空。
聽戲班的班主說,柳月跟著更好的戲班子走了,到最後一句話也沒有留下,倒是讓老班主十分的寒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要安慰老斑竹,但是終究和人不太熟悉,也就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蘇苑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除了知道他是一個唱戲的戲子之外,倒還真的是不知道他有什麽其他的身份。
原本也未生出幾分思念,畢竟隻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但是心裏卻隱隱約約的有些不甘,怎麽也得派人過來,告訴自己一聲吧,省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的往這裏跑。
蘇苑回府之時便得知數日未歸的哥哥回了家,於是便急匆匆的去了書房,敲了幾下門,沒有回應之後便也顧不得太多,直接便推了門進去了,卻是空空如也,一時之間有些呆愣。
蘇苑原本皺了皺眉打算離去時,卻發現哥哥原本擺放硯台的地方有些不對,便上前去為他擺正。
而此時卻聽到了書架移開的聲音,轉眼看去,那是兵法典籍的書架被移開,入眼的是一個黑漆漆的洞穴
。
蘇苑遲疑的片刻之後,終究是擔心大過了恐懼,便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原本以為那地上可能會有些散碎的石子,卻沒想到被修整得十分平滑,看來是被人精心打造過的。
蘇苑剛到了那裏就聽到了哥哥的聲音,卻不是平時對待自己那般溫柔,仿佛含著千年的寒冰“我蘇家的大小姐也是你這種人可以碰得起的,當真是愚蠢至極。”
蘇苑一時之間將喉嚨提到了嗓子眼,千轉百回之後便有些疑心,那人莫非是柳月,但是入耳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想象,也確認了這人並不是柳月。眾所周知,梨園的戲子都是有一副絕好的嗓子,否則的話也擔不起角兒的名聲。
那聲音嘶啞至極,仿佛是被人用煙熏過嗓子一樣,帶著些恐懼的開口“你把我綁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些什麽?”
蘇苑原本打算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剛打算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哥哥的聲音“你即使已經在那裏聽過大廳的牆角,如今離開又算得了什麽呢?倒是不如出來讓我們看看你究竟是誰。”
蘇苑的喉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但是又掛上了一副乖巧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甜甜的叫了一聲“哥哥,剛剛我沒找到你就不小心闖了進來。”
蘇暢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看向了被自己關押著的那人。
蘇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驚然的發現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柳月,一時之間就跪倒在了哥哥麵前“哥哥,你放了他吧,他隻不過是為我作戲。”說完咬了咬唇,忍不住帶上一些哭腔“難道妹妹的心意,哥哥還不知道嗎?哥哥,我從小到大喜歡的就隻有你一個呀。”
蘇暢下意識的就想要訓斥於她,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口,於是就輕輕的抿了唇,閉了閉眼,走了出去
柳月此時雖然意識有些模糊,但是依舊能認出自己麵前的女子是誰,露出了一個看似平常的笑意。
蘇苑看著躺在地下奄奄一息的男子,一瞬間眼眶都紅潤了起來,但是還是顧不得的,先跑了進去把他扶了起來,但是去哪兒也不敢觸碰“你……你怎麽樣了?”
柳月卻是沒有開口,隻是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了那個白玉鐲子,卻發現如今已經斷成了兩截,原本的笑容也帶上了一絲的苦澀,但還是將那玉鐲放到了她手中。
等蘇苑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懷中的男子已經氣絕。不是因為這些慘無人道的刑具,而是死於自裁。
蘇苑咬住了唇,過了片刻之後,終於是忍不住的趴在那人身上痛哭了起來。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人寧死也不與自己說一句話的原因。隻因自己當初說過一句,他的聲音倒是好聽。
蘇苑再一次成為了京中的趣聞,這次卻是因為她竟然嫁給了一個戲子,且是一個已經死去了的戲子。
若幹年後,孤墳仍在,但當年的少女已有了斑白發絲,她看著那華貴的馬車,神色卻是淡淡,隻是冷聲開口“這裏終究不是將軍呆慣的地方,我就不多留了。”
蘇暢坐在馬車上看著那個已經不同於從前的姑娘,忍不住的苦笑了一聲,終究是值得嗎?以命相逼,卻是嫁給一個已死之人。自己又何嚐不知這是一場報複呢,卻也隻能甘之如飴。
多年後,蘇暢仍舊記得義父所言,護她一時安好,自己終究是失約了。
馬革裹屍和無情戲子,終究都不是她最好的歸宿。
可惜了他們從頭到尾就知道的事,他根本就從頭到尾沒有想要過一個好結果,他想要的隻不過是兩個人待在一起,把兩顆心的互相安慰,而不是他們口中所謂的一個好的歸宿。
原本他以為那個戲子隻不過是一時的心靈安慰,更可以借這樣的事情來氣一氣哥哥能讓哥哥多轉移幾分,注意力到他身上,卻沒想到到了最後的時候就弄得這麽不可開交。
至於哥哥終究是自己對不起他,但是他也對不起自己,沒有經過自己同意就做出了那種事情,對著自己也終究是不對的,隻能拿自己這餘生來彌補那人了。
至於哥哥喜不喜歡自己,自己已經沒有那麽在意了,心裏更多的是自己當初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做出了那些事情,而那個人卻願意為著自己胡鬧盡玩自己,隻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戲子,這樣的事情平日裏聽著雖是有些感人,但是若是真說起來依舊是讓人拉不下臉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