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

  “您好,我是裏無。請問您是那個醉薔嗎?”


  “嗯對,我是醉薔。其實你不用介紹你的名字的,我知道你,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好的,現在我需要做什麽嗎?”


  “嗯……我想你之前沒有被采訪過吧。是這樣的,我會問你一些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但是你回答的時候一定要如實告知,不然的話我很難保證這篇報道的真實性。”


  這是一家很的咖啡館,店裏隻有咖啡,卻都是純手磨,古樸的湯汁裏有一股醇香的氣味,讓人安心。鮮奶和糖都放在一邊,讓顧客自己添加,裏無加了一點奶,而那個所謂的“記者”什麽都沒加。


  “你不加奶和糖嗎?糖不加我可以理解,你是怎麽做到連一點奶都不加的?”


  “咦咦咦?原來鮮奶和糖被放到這裏了嗎?”那個“記者”有些驚奇的問道,她的聲音甜到有些黏膩,很像已經甜到可以拉絲的葡萄糖水,裏無很是不喜。“我上次來的時候它們還擺在後麵呢。”那女孩加好了鮮奶和糖,便坐回了之前的座位。裏無歎了口氣,也坐了回去。


  裏無麵前坐著一個看著非常年輕的少女,短發,穿著黑色的長裙,下擺上用金色和白色的絲線繡著仙鶴和祥雲,看著十分考究。她帶著狐麵麵具,聲音聽上去也不太像她平時話的聲線——她應該會一點偽音或者用了變聲器。


  “好的,醉薔姐,您可以開始問問題了。”


  “嗯嗯!第一個問題,你覺得依否是個怎麽樣的人?”


  “他?我覺得他的性格屬於那種可以左右逢源的。”


  “嗯……你的意思是他比較受歡迎嗎?請問具體是什麽樣的?”


  “就……我想大概是和我相反,我待人比較冷漠,他就比較熱情,而且非常體貼,很會為人著想,所以我認為他會比較受歡迎。”


  “好的,謝謝。下一個問題:請問你覺得依否可能喜歡的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醉薔問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聲音也變得有些激動。


  “嗯……這個問題……”裏無歪頭沉思了一會兒。


  “如果這個問題很不好,那就算了吧,我們進入到下一個問題。”醉薔見裏無進入了沉思,趕緊道。


  “沒事,其實我覺得這個問題挺有趣的。”裏無嘴角微微一勾,眼睛微微眯了眯,“如果隻是單純的,他喜歡跟哪個性別的人玩的這種問題的話,我覺得應該男女他都喜歡……但是呢?如果是論及那種特殊的感情,我覺得應該是男孩子……”


  “為什麽會這麽呢?”


  “嗯,我覺得這種應該還是看得出細微的差別的,他在跟男孩子玩的時候就比較……呃輕鬆隨意,我指的是肢體動作,我個人覺得幅度有點過度了。但是呢,跟女孩子玩的時候就比較的紳士,就是很有分寸的那種……”


  “還有呢?”醉薔非常興奮的問。


  “就是前幾發生的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或者是另有其他的意思。當時我洗漱完畢,準備要去見使者,然後呢,在去見使者的場地的一條走廊上,我就看見他和葉好像在……”


  “在幹什麽?”醉薔的筆唰唰的飛快記錄下裏無所的話,感覺非常的興奮。


  “在……我也不好形容,我看見依否就摟著葉的腰,然後俯下身去對著葉的耳朵吹了一口氣。我覺得這樣的動作在同性之間也是很……那個什麽的了,所以我感覺他正在和葉交往,但是我隻是猜測,不是他們真的在交往。”


  “嗯……嗯,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其他的讓你覺得依否的取向是男嗎?”


  “嗯……好像沒有了。”裏無想了想,道,“有我大概也想不起來了。”


  “好的,下一個問題,你對你們國家現在的發展階段和發展前景有什麽想法嗎?”


  終於有一個問題是正常的了,裏無歎口氣,坐直了回答:“你要知道我們之前的世界經曆了很多的發展階段,從原始社會到資本主義社會,再到後來的出現的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並存的世界,那個世界經曆了無數的戰亂和鬥爭,才統一成後來的樣子。


  “而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後,海陸漂移加快了它的進程,導致現在隻有兩塊大陸。所以我們國家和布萊特親王的那個國家就誕生了。


  “現在我們國家隻經過了十幾年的發展,還比較的脆弱,尚處在步入成熟的階段,但是我相信其接下來的發展曆程一定會越來越好,雖然我們會經曆很多波折,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是向真理的探索過程,那樣是螺旋性的上升和曲折性的前進。”


  “嗯,好的,謝謝嗯,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一下你對布萊特親王的那個國家是怎麽樣的看法?在我們大眾的眼裏看來,好像你和布萊特親王之間的關係就有點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種戰爭……”


  “其實我對布萊特親那個國家沒有征服的想法。他們國家的土地相對於我們國家來整體較為貧瘠,富饒的地方不多,很難產出優質的農作物來供給能量和保證基本的物質生活。接下來呢他們的存儲的礦石的數量也相對較少,而且近幾年因為布萊特親王的殘暴的統治,導致現在他們國家的暴民很多,我可不想剛接手一個國家就要先處理這麽多問題。”


  “呃,裏無姐我必須先提醒你,隻要這篇報道發出布萊特親我那個國家就一定會看得到,你確定要讓我發出來嗎?”


  “當然,你還可以再寫,隻要有布萊特親王那個國家優秀的有技術才能的人,不滿於布萊特親王的殘暴統治,又想繼續自己的科研活動,可以來我們的研究所。我們國家的社會比較安定,治安也比較有序,可以保證他們正常的研究,而且我們還有充足的資金和技術來支持他們的研究。我想對那些想來不敢來的那些人作出承諾和保證:我們國家沒有任何想要征服他國的欲望,所以不會暴政,我們國家崇尚科學技術和文化教育,在這裏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他們自己的科研力量,所以,歡迎來到我們的國家。”


  “好的,結束了,謝謝裏無姐。”


  “沒事,請問一下報道寫出來以後可以先給我過目一下嗎?”


  “沒問題。”


  “這次會議有什麽好整理的嘛……”一個年輕人慢慢嘟噥道,在一個光亮的,極其普通的辦公室。他黑褐色的雙眸充滿了委屈和不滿。


  窗外,星河燦爛,無數星光閃耀,夜空中的星星形成了一條光帶,鋪開了往無盡的邊漫去。邊的盡頭,餘暉還在如殘燭一般拚盡自己全力散發著光輝,倒讓人憐惜哀婉。


  “是啊是啊,超級累的!要不要休息一下?”一個清澈好聽的男聲回蕩在幹淨的辦公室上空,卻不見人影。但這男聲如此清澈幹淨,倒顯得光亮的辦公室都是一點汙濁。


  “嗯……嗯?誰?!”正伸著懶腰的年輕人突然警醒了起來,坐直了身子四處張望,他不算很出眾的臉隱隱好像有了變化,變得更加俊朗,線條更加骨感,更加俊美了。“誰?”


  “王琦,真是個非常不錯的名字。”燈突然滅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一個清澈的男聲,隱隱回蕩在房間上空,“非常抱歉,我貿然闖入這裏,不過我相信你會原諒我的。”


  王琦站了起來,在黑暗中摸索著燈的開關,黑暗中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害怕或者緊張的表情,反而很鎮定,讓人感到有一絲詭異。他一邊尋找燈的開關,一邊冷靜的道:“讓我來猜猜你是來幹什麽的,我相信你來肯定不是單純的隻是來跟我見個麵而已,你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救我的?”


  “救嗎?王先生,我覺得像你這種文員,老實挺普通的,但是也不至於過到隨便來一個人,你都認為是來救你的這種程度吧。”


  “……”王琦沒有話,他的眼睛,即使是黑色偏近褐色,也在黑夜中閃閃發光。


  “但是,你還有別的身份吧?”依否在黑暗處笑眯眯的,“使團的最強殺手,在使團的實驗室裏主持研究,用人體實驗殺害,不,折磨了無數無辜的人。”依否的笑容突然冷了下去,“你知道這次是什麽人讓我來殺你嗎?是當年被你殺害了他的兒子的一個富豪,”依否手上突然多了一杯紅酒,他慢慢的轉著玻璃杯,啜了一口紅酒,才慢慢的:“為了你他可沒少花錢啊……你知道我很久之前都金盆洗手了嗎?他們重新把我請出山來,我這次可沒少賺。”


  “我的罪孽太過於沉重……”王琦低下頭去慢慢的道,他剛剛好像聽見了喝紅酒的聲音。躊躇了一會兒,他突然抬起頭來,帶著一絲狂熱的,“但是我們都本著壤主義精神,我們都是征求了他們同意才進行實驗的……”


  “靠洗腦和人們對使的信賴?”那男聲嘖嘖感歎道,“我有些時候真的非常憎惡你們這些所謂的使,頂著自己光明色係的力量顏色坑蒙拐騙。有些時候啊,我真覺得你們的嘴臉比我們的還醜惡……”


  “我……我明白,我有些時候也……”


  “不不不,我聽到的版本是,你殺人,折磨人,而且樂在其鄭”


  突然有一片紅光照亮了房間的一角,依否漂浮在半空一條腿,另一條腿微微彎曲,顯擺著自己修長的雙腿,修長的黑色風衣下擺有著血一般紅色的繁複花邊,黑色的襯衫和紅色的華麗領結整齊的疊著,他手上握著一杯紅酒,像一位審美有點異常的古歐洲貴族剛剛出家門。


  他的雙眸,如岩漿一般嫣紅。


  “我很高興我能以這樣的方式出場,因為一般他們都會進行反擊,而不像你一樣乖乖的站在原地。”他笑著。


  王琦站在原地,慢慢的:“我知道你是誰了,”他本來平淡無奇的黑褐色的眼睛突然變成鐮藍,宛如世界上最純粹,最透明的海,他平靜地注視著依否:“你是惡魔軍團的人,你江…”


  “依否,讓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我的榮幸。”


  “我不太想承認我的身份,可是你把我的真實工作都查的那麽清楚了,那我隻好封住你的嘴了……”他慢慢的,“至於你的出場方式,你能完整做完我很高興,因為我的能力必須要站在原地才能使用。”


  依否不太在意的聳了聳肩:“反正嘛,無論怎樣你都比我弱,”他突然笑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血紅色的眼睛裏充滿了嘲笑,“我可以這麽自豪的。”


  “你可以試試。”王琦身後突然出現了紛紛揚揚的白色羽毛,泛著淡淡的藍光,羽毛從依否頭頂飄下,深深的灼傷了他,在他漂亮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道灼贍痕跡,但他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極快速度愈合著。


  “可以。”依否莞爾一笑,“很有實力,不愧是使團的最強殺手。”王琦臉上隻淡淡的一笑,回答:“謝謝誇獎。”


  “那接下來我就不客氣了。”依否也是淡淡一笑,“你可不要大叫,會引來殘暴的巨獸把你吃掉的……”著,依否拉開了窗簾,滿的星空下竟然遊動著數百隻巨大的像是鯨魚的怪物,黑夜中竟帶了一絲詭異的美麗。


  “好。”王琦握緊了拳,沉聲道。


  “放心,不會很痛苦的。”依否咧開嘴一笑,猩紅的眼睛流出了濃濃的惡意,像血一樣,猙獰有有強大的誘惑力。


  他身後憑空浮現一道虛影,黑色的巨大鐮刀,泛著猩紅色的光芒。鐮刀高高舉起,突然落下,直指王琦的頭顱。


  沒有任何的掙紮與反抗,一切都是安靜而帶著一絲唯美的。王琦的血慢慢的流下來,他眼中的靈魂正在一點點的流逝,生命的光正在一點點的消散。


  “我聽,”依否慢慢的,“每一個使的死亡,消息都會傳到上帝的耳邊,伴隨著他的死亡原因,他會得到上帝永遠都祝福。那麽……”他微微眯起了雙眼,“你去替我問候那位上帝老人家,身體可還健康,好嗎?”


  安靜,唯美,這是依否的美學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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