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我要他死
好巧不巧,我懷疑的人都在這個時間段有不在場證明。
皺了皺眉頭,我跟嚴司翰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嚴司翰伸手拉住我的手:「稍安勿躁,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久了,總會有馬腳露出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兒子,這樣才能讓他遭些罪。」
一聽人提到藍爍,我這心就揪得厲害。
以前看拐賣題材電影的時候,我還有些理解不了裡面的主人翁的那種誇張的行為,如今我親自經歷了一把,我算是徹徹底底的理解他們的心理活動了。
藍爍雖然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可我早就將他視作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再加上藍爍外公對我的恩情以及我這些年對他的虧欠,我對藍爍的感情深厚程度早已經無親勝有親了。
就這麼煎熬著又過了一個星期,就在我絕望的想要拿著刀去找那幾個我懷疑的對象時,宗政烈那邊終於有了藍爍的消息。
那是一周后的晚上七點四十五,我記得真真兒的。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徐凱打給我的,他說他們已經抓到那個綁走藍爍的人販子了,經過整整一天的逼供,他終於供出了藍爍的所在地,只是因為他並不是那場行動中的重要人物,所以他並不知道雇傭他們的人是誰。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綁架案,而不是單純的拐賣人口。
徐凱說到這裡,突然就頓住了話語。
他似乎在組織語言,好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我等的有些不耐煩,便直接掛了電話,拔腿就往門外跑。
我出去的時候,恰好嚴修載著嚴司翰回來,我匆匆拉開車門,顧不得跟嚴司翰解釋,便讓嚴修趕緊開車去雲園。
嚴修回頭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嚴司翰,得到嚴司翰的同意之後,他這才踩下油門,將車嗖得開了出去。
車開得很快,路上我趕緊將徐凱給我打電話說的事情跟嚴司翰解釋了一遍,卻見他絲毫都沒有驚訝或是高興的表情,反而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我幾眼。
我心裡著急,便沒有在意。
一直到車開進了雲園,停在了好幾輛閃爍著藍紅燈的警車中間時,我才恍然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腦子裡一瞬間劃過了很多念頭,我努力平穩了好久的情緒,才扭頭看向嚴司翰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嚴司翰喉頭微動,醞釀了半天,他才盯著我的眼睛,很嚴肅認真的說道:「子悠,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死亡的結局。」
「所以……想開點。」
「你什麼意思?」
我眼睛一瞪,情緒頓時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我拉住他的袖子,拔高聲音再次問道:「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想開點,什麼叫死亡的結局!」
胸腔中的情緒瘋狂的翻湧著,我見嚴司翰作勢要抱我,安慰我,我猛地就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快步繞過警車,我在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中搜尋了一圈,在看到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時,我不由分說便朝著他狂奔了過去。
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質問道:「告訴我,爍爍他現在正好好的在等我們接他回來,對不對?」
宗政烈筆直的站在那裡,由著我拉扯他的袖子,卻始終緊抿著嘴,不說話。
「你說話啊!」
眼淚唰的就下來了,我瘋狂的晃了晃他。
這次,宗政烈終於說話了。
他將我的手拿開,沙啞道:「現在僅憑嫌疑人的一面之詞,還沒辦法徹底確定。」
就是這麼一句話,頓時如同永夜中的一束光,瞬間令我點燃了希望。
我猛點頭,努力揚起笑道:「對,只是一面之詞而已,爍爍他一定在等著我們接他回家,等他回家了,我以後一定親自送他進教室,給他請好幾個保鏢。」
「烈爺,該出發了,位置已經確定好了,開車最快需要兩個小時能到。」
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上前跟宗政烈打了聲招呼,他看了我一眼,又道:「至於救護車,我的建議是不帶了,這樣也好為其他更需要的病人騰出急救資源。」
「為什麼不帶?」
我猛地瞪向那個警察,聲音發抖道:「帶,必須帶,別的病人的命是命,我兒子的命就不是了嗎?」
「女士,受害人他已經……」
「閉嘴,她說帶就帶。」
宗政烈拉住我的手腕,將我往身後拉了拉,冷著臉看了那個警察一眼。
晚上八點四十五分,車隊浩浩蕩蕩的從雲園出發。
被抓獲的犯罪嫌疑人說,他們在將藍爍從海城轉移到龍城偏遠山區的路上,藍爍經受不住折磨,半夜的時候,突然就斷了氣。
死人對於他們來說,不僅失去了用處還是個可能使他們陷入牢獄之災的累贅,所以他們幾個在給上級打電話報告完情況之後,便將藍爍就近給埋了。
他們埋藍爍的地方,在龍城一個偏僻村落的小樹林里。
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個小樹林。
聽到埋了兩個字的時候,我身體一下子就抖得厲害。
想到藍爍已經被他們埋了好幾天了,我心中的恨意和怒火就噌噌的往上漲,恨不得立刻竄到警車上,把那個嫌疑犯就地正法。
死死的按捺著情緒,我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想到藍爍就是這麼一路被捆在麵包車裡,一路受盡折磨,我便無意識的收緊了拳頭。
一直到嚴司翰在我耳邊吼了一聲我的名字,猛地掰開了我的手指頭,我才猛地發現我的手心已經被我的指甲給硬生生的掐爛了。
由著嚴司翰幫我包紮好手,我垂著頭一字一句道:「我發誓,不管今日藍爍是生是死,我都會窮盡一生揪出那個幕後指使者來,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我幫你。」
嚴司翰輕輕的拉著我的手:「子悠,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無理由的支持你。」
兩個小時漫長而又短暫。
漫長是因為我想見到藍爍。
短暫是因為我害怕見到藍爍。
可車還是停在了一個偏僻村落外的小樹林前。
打開車門,我在紅藍燈的閃爍下,雙腿發軟的往小樹林所在的坡上爬。
每走一步,我就懊悔一分,內疚一分,痛苦一分。
可我還是強撐著搶在警察之前衝到了埋藍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