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恭喜你啊
古慕霖死了,沒過多久他的遺囑便被律師公布。
古氏集團的董事長,正式變更為了古慕霖的妻子——周雨露。
一切都如同金燦所說,古氏自取滅亡,周雨露取而代之。
整個古氏集團無聲無息的便被宗政烈收入了囊中,連同宗政烈之前在北城打下的那番基業,也一同回到了他的手中。
周雨露是宗政烈的人的事情並沒有公佈於天下,所有人都以為古氏集團只是併入了周氏集團,就連宗政天,恐怕也不知道周氏集團幕後的掌權人,其實是他的孫子——宗政烈。
在醫院觀察了三天,確認無恙,我便出了院。
嚴司翰大概得知了古慕霖畏罪自殺的事情,我出院的第二天他便飛到了北城,來接我們一家子去港城。
我弟因為他女朋友的緣故,決定繼續留在北城上大學,而我媽則跟著我和嚴司翰去港城生活。
因為擔心我弟在北城居無定所,我便又在北城買了一套小戶型的房,寫了我弟的名字,送給了他。
將一切都安頓好,我便帶著我媽隨著嚴司翰踏上了去往港城的飛機。
離開北城去港城的前一天,我特地回老衚衕的四合院住了一晚上。
老衚衕的四合院我一共租了一年,沒有正式跟宗政烈分手之前,我一直都鼓不起勇氣來這裡。
我怕我觸景傷情,胡思亂想。
如今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也決定遠走他鄉,我才終於鼓起了勇氣,再看看我們曾經恩愛甜蜜過一個月的地方。
我和宗政烈住在這裡的時候是冬季,那個冬天下了好幾場大雪。
走在老衚衕的逼仄的小路上,我迎著夏風,看著兩側牆壁上斑駁的痕迹,不禁陷入了回憶。
這條路,我和宗政烈攜手曾走過很多次。
冬天天氣冷,我們走路的時候宗政烈總是會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口袋裡,然後在口袋裡跟他十指交握。
然後我們就沿著這條路,經過破舊的老路燈,高高興興的回到四合院里。
回了家,我總是會滿臉笑意的拿拖鞋給他,等他換上,便伸出腳在他的面前,理直氣壯的讓他幫我拖鞋換鞋。
宗政烈總是很有耐心的摘了我的雪地靴,然後拍拍我的腳,溫柔的塞進了虎爪拖鞋裡。
站在門口,我大敞著門,看著門口鞋架上空空如也,已經蒙上了一層灰的景象,唇角一勾,不由溢出了一絲苦笑。
從包里掏出那雙我之前帶走的虎爪拖鞋來,我學著宗政烈的樣子為自己換上,又將包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抬步便走進了客廳。
看著客廳里依舊如故的擺設,我走到電視前,伸手便將上面背扣著的相框拿了起來。
調轉過來,我正打算看看上面我當初洗出來的我和宗政烈的合照,就突然發現相框裡面空了。
下意識在電視的周圍找了一圈,我翻了翻一旁摞著的書籍,見根本沒有那張照片的蹤跡,我不由就皺緊了眉頭。
難不成,宗政烈也來過這裡?
還是說,有其他人來過,把那張照片拿走了?
握緊相框,我進了卧室,見卧室里還是我那天走時的擺設,連被子都是亂糟糟的團在床上的樣子,我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失望。
走到床邊,我嘆了口氣,低頭看了會兒手中的空相框,便折回到門口,從包里取出來一張照片,放在了相框里。
用袖子擦了擦相框玻璃,我將相框重新擺在電視上,看著照片里那個長身玉立的高大身影,我輕輕的彎了彎唇角,喃喃道:「既然你是在這裡決定不告而別的,那麼我也選擇在這裡封存我們的這段感情吧。」
拿洗臉盆接了一大盆水,我打濕毛巾,洗好拖把,將整個房間從裡到外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
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了,大掃除完,已經快天黑了。
站在廚房裡看著那些昔日宗政烈用過的種種廚具,我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情緒,拿了包便往菜市場走。
夏日的菜市場要比冬天的菜市場熱鬧的多。
我去的時候正是做飯的點兒,人山人海的。
我買好菜,經過一個攤位時,一個大媽突然就叫了我一聲。
我扭頭看向她,見是宗政烈第一次跟我來這裡買菜時遇到的那個大媽,我便朝著她笑了笑,打了聲招呼。
她朝著我笑了笑,看了眼我手裡提著的菜,便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剛站在攤子前,那大媽便熱情的抓了一大把喜糖,塞進了我的手裡。
一邊繼續往我的口袋裡裝,她一邊就高興道:「小悠,好久不見你了,倒是前幾天還見過你男朋友。」
「你們倆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啊,調換著來買菜,前幾天我見他都是一個人來買菜,就問了問你的情況,他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這些天我還擔心你們倆是鬧什麼彆扭了呢,現在見了你,我倒是放心了。」
「這不,我女兒最近結婚了,我總覺得是託了你們倆的福,所以特地給你們留了喜糖,你男朋友不易親近,我就沒敢給他,這些喜糖你拿著,回家分給你男朋友吃,等你們倆結婚了,也記得給大媽吃顆喜糖沾沾喜氣。」
「哎呀,你這孩子咋還哭了,不就是幾顆糖嘛,瞧你感動的,來,大媽給你擦擦。」
低著頭,我見喜糖幾乎快從口袋裡溢出來了,眼淚不禁就掉的更凶了。
將菜放在地上,我接過大媽手裡的衛生紙擦了擦眼淚,朝著她勉強的笑道:「恭喜你啊,大媽,女兒找到了如意郎君。」
抬手,我阻止了大媽繼續往我口袋裡裝糖的動作,又跟她寒暄賀喜了幾句,便重新提起了袋子,朝著菜市場外走去。
天已經黑了。
老衚衕里的老路燈苟延殘喘的亮著光,照的周圍昏沉沉的,莫名讓人有種凄涼的感覺。
我提著菜,搖搖晃晃的往四合院的大門口走。
喜糖從口袋裡溢出來,掉落在地上,我頓住腳步,將菜放在牆根,蹲下身子去撿落了一地的糖。
拾起其中一顆畫著大紅喜的糖,我頓了頓,輕輕的就將糖紙撕開,塞進了嘴裡。
糖是很便宜的那種糖,吃在嘴裡死甜死甜的。
我卻沒有吃出一絲甜味兒,只覺得滿嘴瀰漫著的,都是酸澀的苦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