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人生如戲
中午陪客戶吃過飯,我剛送走客戶,就接到了嚴司翰的電話。
嚴司翰讓我去他的公司一趟,說他有重要的事兒跟我說。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
掛了電話,我摸了摸包里的那張請柬,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嚴司翰的公司跟宗政烈的公司坐落在同一個商業區,我開車去往盛輝的路上要經過宗政集團。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嫌我今天受的打擊還不夠,在我經過宗政集團,習慣性的往門口看的時候,恰巧就撞到了攜手從旋轉門內走出來的宗政烈和紀嫣然。
恰逢紅燈,我的車擁擠在離宗政集團不算遠的車流中。
透過車窗,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宗政烈和紀嫣然的一舉一動。
大中午的,陽光很烈,打在摩天大樓上,折射出了點點璀璨的光。
兩個月未見,宗政烈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身形愈發單薄了些。
黑色的西裝外套懶散的掛在他的左手臂上,從旋轉門裡走出來的時候,陽光一下子就打在了他的身上,將那張本就出眾的俊美臉龐照的愈發清俊了幾分。
紀嫣然走在他的身側,滿臉笑容的摟著他的右手臂,隨著他邁開長腿走動的步伐在他身側小跑著,那樣般配。
在紀嫣然的懷裡,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那束玫瑰花很漂亮,襯得紀嫣然本就艷麗的五官愈發妖嬈了幾分。
視線不自覺的凝在了那束玫瑰花上,我滾動了幾下喉頭,用力的收緊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
「嘀嘀嘀——」
刺耳的汽笛聲突然接連傳進了我的耳里,我怔愣了幾秒鐘,猛地就打了個激靈。
透過後視鏡看著車后的那些催得緊的車輛,我微垂眼皮,遮住眼底的黯淡,連忙將車開了出去。
後視鏡里,宗政烈突然就頓住了腳步。
他好似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一般,遙遙的朝著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我隔著鏡子追尋著他的目光,鼻子瞬間刺酸了一下。
車開得再慢,也會越走越遠。
後視鏡里的那個高大身影終是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車后再次傳來車輛催促的汽笛聲時,我抽離回目光的同時眼淚一下子就砸落下來。
一手掌握方向盤,我一手抹了抹眼淚,久違的心痛感不受控制的便席捲了我的全身。
將車開進盛輝的地庫,我熄了火,木木的就看向了前方。
地庫里停滿了車,正是上班時間,寬闊的過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我靠著座椅靠背,舔了舔乾澀的唇角,吸氣舒緩情緒的同時便去解安全帶。
手在觸碰到安全帶的開關時,我回想起曾經的無數次宗政烈為我系安全帶,又解安全帶的場景,終於沒能按捺住糟糕的情緒,趴在方向盤上便崩潰的哭出了聲。
太難受了,真的。
儘管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儘管我知道他是在跟紀嫣然做戲,可是看著他們手挽著手對入成雙的和諧模樣,我還是很難過。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種感覺。
明明你愛的人就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卻會有一種他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跟他產生任何交集的感覺。
心裡很慌,很空。
那種看得見,卻摸不到夠不著的感覺,真的很令人痛苦。
哭了好一會兒,我才終於平靜下來。
從包里拿出濕巾,我擦了擦眼淚鼻涕,又將哭花的妝容卸了,重新化了個妝。
經過這三個多月的打磨,我真的比以前要堅強太多了。
微腫的眼睛用妝容遮一遮,我又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只要宗政烈沒有跟她結婚,我就絕不會輕易放棄,除非他親口告訴我,告訴我他不要我了,我們之間永遠的結束了。
否則,我絕不甘心就此死心。
到了嚴司翰的辦公室,見他正在開視頻會議,我便識趣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拿出平板調出最近收到的幾十份簡歷看了起來。
我的工作室雖然還沒有開業,但設計案子已經積攢了好多個。
工作室業務繁忙,我便提前在網上發布了招聘信息。
這年頭找工作的人數雖然要比崗位的數量多的多,但真正能用的趁手的人才卻十分的稀缺。
心情不好的時候,投入工作是最好的舒緩方式。
努力靜下心,我認真的翻看著平板上的簡歷。
翻到第十份的時候,我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
將那份簡歷放大了一些,我仔細看著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唇角不由就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
以前常聽人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我現在算是徹底信了。
誰能想到,我的前夫王遠明會給我投簡歷,來我的工作室應聘一個小小的職位。
將他的那張藍底照片放大了我一些,我仔細的端詳了一下他的容貌,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濃了一些。
人生可真有意思。
曾經我是他眼裡上不得檯面的家庭主婦,這才不過幾年時間,這位置就調了個個兒。
我搖身一變,成了可以施捨他一碗飯的金主大人。
「笑什麼呢?笑得跟剛殺了人似的,慎得慌。」
嚴司翰不知何時坐在了我的身側,他雙腿交疊,身子一展,便是一個標準的大佬坐姿。
一抬手,他的一條胳膊便搭在了我的身後,探頭看向了我手裡的平板電腦。
我側頭掃了他一眼,將手裡的平板電腦遞給他,輕笑道:「你說諷刺不諷刺,前些日子我不是在網上發布了招聘信息么,好巧不巧,我前夫來應聘了,你看看他的自我介紹,寫的多誠懇感人。」
嚴司翰微微一愣,一挑眉頭便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將平板接了過去。
他十分認真仔細的將那份簡歷看了一遍,看著看著,他的臉色就微微一變。
而後便嗤之以鼻道:「這男人可真夠不要臉的,應聘就應聘,還用上苦肉計了,咱這兒是工作室,又不是綜藝節目,你看他寫的,前妻婚內出軌,姘夫仗著權勢打斷了他一條腿,導致他一身才華被迫埋沒,望貴公司給他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
「這還是老爺們兒嗎?真夠丟人的,小可愛,我真懷疑你當初瞎了一段時間眼,才會跟這麼一個男人結婚生子。」
嚴司翰嘖嘖了幾聲,滿臉嫌棄的將平板電腦丟在了一旁,「不過你這眼睛一直也不太好使,先有個王遠明,又來個宗政烈。」
「你說你都被拋棄兩回了,怎麼還不長記性,你就不能看看坐在你身邊的這個二十四孝五好男人嗎?」
嚴司翰一邊說著,一邊便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請柬,啪的拍在了茶几上:「自己看看吧。」
粉色的請柬。
跟我在高爾夫球場里收到的那張一模一樣。
不用翻看,我也知道裡面的內容。
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我嘆了口氣,從包里也拿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請柬放在了那張請柬上。
「我也收到了。」
我苦澀的笑了笑,正打算將高爾夫球場的事兒跟嚴司翰說一遍,就聽到他義憤填膺道:「這宗政烈也太狠了吧,哪個男人想不開才會在訂婚的時候給自己的前任發請柬啊!操!有病吧!」
心底的苦澀不由更濃了一些。
我拿起那兩張請柬,簡單的跟嚴司翰把今天在高爾夫球場的事兒說了一遍。
而後,我不等嚴司翰說話,便道:「下午有空嗎?陪我去逛街吧,今天不開心,想花錢。」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嚴司翰儼然已是我男閨蜜般的存在。
我們倆臭味相投,每天同吃同住,搞的整個盛輝上下都以為我是嚴司翰的女朋友。
嚴司翰也不反駁,反而還變本加厲的揩我的油。
我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這人就是那種越反抗他就越來勁的性子,便由著他去了。
當然,這也是我工作室為什麼還沒開業就已經生意紅火的最大原因。
嚴司翰撇撇嘴,湊的很近的看了看我的眼睛,便皺著眉頭瞪了我好幾眼。
起身,他走到辦公桌的座機旁,按了一下,便把嚴修叫了進來。
讓嚴修把他下午的行程全部推到明天,便無奈的走到我身邊,朝著我屈起了臂彎,一臉傲嬌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扶著朕。」
我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唇角不由就揚起了一抹笑。
宛若兔子般雀躍的跳起來,我一伸手,便摟住了他的胳膊。
朝著嚴司翰擺了個鬼臉,我故意扁著嘴,皺著鼻子,淚眼婆娑道:「陛下,你大概是這世上,對微臣最好的人了。」
「等工作室開業,微臣定當為陛下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不必了,幫朕暖暖床即可。」
「為顯誠意,愛卿就從今晚開始幫朕暖床吧。」
「滾!」
「還蹬鼻子上臉了!」
我抬腳在嚴司翰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惡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嚴司翰疼得低呼了一聲,在整個總經辦的員工的全體注視下誇張的跳了丈二高,一向的鐵面形象瞬間毀成了渣渣。
見整個總經辦的員工都在痛苦的憋笑,我不禁就笑出了聲,拽著嚴司翰就往專屬電梯里跑。
「媽的,想逗你笑一下真難,害得我毀了一世英名,我不管,一會兒逛街你請客!」
「好好好,我請客!你買單!」
「白子悠,你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不對,鐵母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