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歲夕才是織夢的人，不過，織夢是一件很痛苦很壓抑織夢者的事情，歲夕給你們兩人織了夢，自己卻也快要枯竭了！”夏秀敏歎了一口氣，她真的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了，到底在想什麽，到底想不想活，不是很想離開皇宮離開西子昱的身邊嗎？那麽為什麽把自己搞得這麽憔悴。
不過，還好有西子昱。如果不及時給綠佛輸送內力，這人就真的沒命了。
夏秀敏不知道是喜是悲，她還沒有學會的是怎麽去救治一個造夢者，西子昱能看到的是內力損耗過多累暈了，但歲夕已經接受了西子昱的內力，心跳還這麽虛弱，她有一絲微微的擔心了。
“秀敏。”很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夏秀敏覺得很安心。
“裴寒，西子昱應該休息幾天就會沒事，這點你不用太擔心，可是歲夕，我現在還不確定她的病情。”夏秀敏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確實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你是說這姑娘的病你沒有辦法？”綠佛開口，不過看起來她似乎知道一些什麽。
“綠佛，怎麽，你有辦法？”夏秀敏有些焦急的問道，不知道為什麽，她一點都不希望歲夕就這麽死去，以前西子昱那麽深愛的雲離，結局就很慘了，現在好不容易又喜歡上了另一個人，如果她離開了，夏秀敏都會想到那天夜裏西子昱弧度又蕭條的背影。那麽讓人憐憫。
“我也隻是聽說，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果這個姑娘真的是造夢者，那麽她在製造每一段幻境的過程中，自身的損耗會大的驚人，如果沒有武功作為基礎功力的話，普通人造夢，織出來兩段就已經會喪屍生命了，傳說有一個神專門培養了一群惡人，讓他們造夢，因為知道，每個人盡力以後就會把自身消耗的快要垮掉，但是惡人造夢會讓活著的人，亦或者不想活的人感受到快樂，也算是他們在用盡自己生命以前，做了一件好事。這樣，神就可以允許他們進入輪回的隧道。”
“原來如此！可是，歲夕不是惡人！她很善良，又與世無爭！她真的很好，為什麽她也會這門秘術呢？”夏秀敏不解的問道，想知道綠佛還都知道些什麽。
“傳聞織夢的方法來自南疆，也隻有南疆人會這個東西，但歲夕姑娘是你們北趙的聯姻公主，從她好貴高貴的身份來看，怎麽就會這種法術呢？”
夏秀敏尷尬的笑了笑，原來如此，她一直知道原本的歲夕已經沒了，這個歲夕和自己一樣，是另一個魂魄強行進入的身子，那麽很有可能，她的前世就是南疆人。
“恐怕小時候和別人學的吧，具體是什麽原因我也不清楚。對了，你還沒說這種毒到底要怎麽解？西子昱給她傳輸了那麽多真氣，都有些無濟於事！那麽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夏秀敏問道。
“有，就是換血！”一個有些過分殘酷的事實，讓夏秀敏的心微微一緊。
“換血？和誰換？”她怎麽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呢！
“和被她織過夢的人換！”
綠佛點了點頭，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方法，她沒有實踐過，所以自己都有些懷疑這種方法。
夏秀敏的心卻猛的咯噔了一聲。被歲夕織過夢的人，隻有西子昱和裴寒。難道，現在要用這兩個人的命去救她嗎？且不說值不值得，但風險肯定是有的。
她的眼神有些緊張的看向了裴寒，那人目光如水，沒有什麽波瀾可言。
“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呢？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綠佛，你好好想！”夏秀敏又把頭轉向了綠佛，有些渴望的目光，隻要不是這種辦法，她真的會妥協，會救這個女人。但是，西周的子民不能沒有西子昱，北趙的天下，也缺不得裴寒，這是一個非常難的命題。她的手上不禁的冒出了一點汗出來。
“其他方法我就不知道了，就換血都隻是傳聞，傳聞都是少之極少的，我們到底用不用這種方法都不一定。”綠佛無奈的歎了氣，她也是精通醫學和毒藥的女人，雖然不及夏秀敏特殊的體質，但總歸在一些方麵也是高手。
“就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很微弱的聲音，夏秀敏卻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的是，西子昱竟然醒來了。他的臉色還很蒼白，給歲夕傳了太多內力過去，他自己也很虛弱。
“嗯！目前看來是！”綠佛點頭表示肯定。
“那就換血吧！”猜不出是什麽情緒，可是夏秀敏卻直截了當的說道：“不行！”
“你是西周的皇帝，又怎麽能隨便就把自己傷害了？這件事情，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我是皇帝，可我並不認為這是在傷害自己。她是西周的皇後，皇上救皇後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西子昱微微的笑了笑，然後又看向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歲夕：“我不想讓她就這麽走了。她說她要走，如果是這種方式，我寧肯和她一起。”西子昱堅定的說道，夏秀敏隻覺得內心裏柔軟的地方仿佛被稍微的碰觸了。西子昱難得又喜歡上了一個人，不管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到現在，西子昱的眼裏，對著歲夕的算是愛。
愛，是沒有辦法隱藏的。
“綠佛，麻煩你了，快點救她，快點幫我們換血！”西子昱有些請求的口氣看著綠佛，綠佛又很猶豫的看向了夏秀敏，好像現在這件事情，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皇上，這個方法且不說到底有沒有用，隻是都是道聽途說來的，我們這樣做真的很冒險，如果不成功了，你們兩個人很可能都會喪失生命！”
“那又何妨？我不是說過了，如果她是用這種方式走掉的話，那麽我願意和她一起。就算是聽來的方法，也是值得一試的不是？”西子昱的表情很悲傷很悲傷，隻是緊緊的抓住了一旁的歲夕，那人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你是西周的皇帝，你有那麽多子民，就這樣放棄掉他們嗎？如果你出事了，那麽他們怎麽辦？西子昱，你不能這麽不負責任！”夏秀敏急道，看見西子昱越來越有一種赴死的決心，她都有些害怕了。
“那又怎樣呢？如果我沒了，自然會有新的皇帝上位，人們，自然也會慢慢的遺忘掉我。可是，我真的不想看著她離開的！”把歲夕的身子又往自己跟前拉了拉，西子昱的表情那麽痛苦。
“秀敏，我們在東魯裏不是找到過一本書嗎？當初不是有一種植物可以培養血來著，為何不用那種植物呢？”裴寒想到夏秀敏和自己在東魯時，就是用了這種方法救的軒轅亦。
“不行，因為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培養出那麽多的血！軒轅亦的病是可以緩和著來治愈的，可是歲夕不同，她要是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怕是也等不了了。”夏秀敏猶豫的看著裴寒，她沒有哪一刻會覺得這麽無能為力。
“而且，如果是換血，必須是鮮活的。”綠佛在一旁補充道。裴寒的那種建議根本行不通。
“不用多說了，我們盡快行動吧！”西子昱的態度實在堅決，夏秀敏和裴寒都麽就想到他會對歲夕這麽用情之至。
“不行！”夏秀敏又開口，“綠佛，你要是敢給他換血，以後我都不會再當你是朋友。”
“小姐！”綠佛看到夏秀敏都這樣了，也是沒有辦法。左右都有些為難。一邊是西子昱那麽懇求自己的眼神和態度，一邊是夏秀敏的命令，綠佛瞬間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
“綠佛，如果換了血，我是不是會死。”西子昱突然問道，不過答案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不知道，應該是吧！不過就算是活著，幾率也是非常的小！”綠佛認真的回到西子昱的問題。
西子昱點點頭，然後看向了夏秀敏和裴寒：“我的心意已經決定了。我想如果說對不起，怕是我那一國的子民了。裴寒，如果，以後的事情，怕是要拜托你了。替我好好照夏那一國，我相信，你以後一定可以成為一個明君的！”西子昱的眼裏，時而有著光芒在閃爍，算是美好的寄托。
“你不會有事的！”裴寒的語氣也很緩很慢，但卻多說不出一個什麽來。
夏秀敏看到西子昱已經這麽認定了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再說什麽好。隻能是默默的惆悵。
“綠佛，那我們開始吧！”
最後一眼，他給了歲夕，滿滿的算是愛。
綠佛又看了夏秀敏一眼，剛才夏秀敏說過，如果給歲夕和西子昱換血，那麽夏秀敏和她之間從此也就恩斷義絕了。綠佛的眼神有些請示的意思。夏秀敏卻不知道現在要說什麽。最後，才點了點頭。
她是拗不過西子昱的，自己考慮的再多，可人家已經明確的表示了態度，夏秀敏能耐還沒有大到可以左右別人的思想。
綠佛開始動手。西子昱和歲夕都平躺在木床上，西子昱現在的表情一點兒也不難過，反而是那種很釋然的笑容。好像自己就要解脫了一樣。
夏秀敏有些不忍心看到西子昱就這麽奉獻自己的畫麵，一下子給暈倒了。
裴寒趕緊過來把她抱起來，到他們的房間。
夏秀敏睡了很久很久，她好像夢到了西子昱已經離開了，裴祺便奪了西周，歲夕也沒有醒來。還有她的孩子，好像生出來了一樣，夏秀敏滿頭的汗水，正在一點點的失去自己的理智。
可是，不管怎麽掙紮，她還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樣，明明隻是偶爾一時的反應，可現在卻變成了這樣，她也不知道怎麽了。
“秀敏！秀敏！”耳邊有裴寒的聲音，他緊緊的握著夏秀敏的手，似乎還能聽到其他的聲音。
“小姐！用力！小姐！”夏秀敏要生了，孩子隻有九個月，這個消息，是不是太突然了。
“小姐！”綠佛在一旁替她接生，似乎也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裴寒就更不用說了。
“公子，要不然你先出去，我在這裏看著！”綠佛看到裴寒比夏秀敏還要蒼白的臉色，建議道。
最後，綠佛一人麵對了所有。夏秀敏在夢裏，全身似乎都沒有什麽力氣，沒有耐心。沒有一點想要再睜開眼睛的動力。隻是會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被掏空了一樣，她都不想再睜開眼睛了。
“哇！”就在夏秀敏那麽絕望又那麽痛的時候，突然傳來的嬰兒哭聲，讓她漸漸來了意識，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綠佛已經把孩子包裹好了，抱到夏秀敏身邊，看那人喜極而泣的樣子。
“是男孩！”綠佛補充道。
夏秀敏點了點頭，幻琉璃曾經說過的，果然沒有錯。
裴寒在門外，自然有也聽見了孩子的哭聲，他知道，是生了。
然後快速的衝了進去，這算是裴寒第一次這麽衝動過了，他往日裏都是一個很有自己節奏的人。
“秀敏！”裴寒看見了床榻上那母子二人，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初為人父，他自己卻也有些緊張。
“裴寒。”夏秀敏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她滿眼的笑意伴隨著一點點閃爍的水花，很欣慰。
“讓我抱抱吧！”裴寒伸手，想要抱抱孩子，那是他和夏秀敏的孩子啊。怎麽可能不喜歡嗎？夏秀敏都有些舍不得和孩子分開，但一看是裴寒也就沒有什麽拒絕的意思。她很想一直抱著孩子的。
“是個男孩。”夏秀敏遞過孩子給裴寒，然後又補充道：“幻琉璃說的真對，真的是個男孩。”
她並沒有不快樂，隻是在知道孩子性別的那一刻，心有些死了。因為這世上是不是很多事情都是已經鋪墊好的，有人可以預知未來，那麽這些過往算不算得上叫掙紮呢？
不過，孩子是從她身上掉的肉，那真是愛都來不及，雖然有些失望了，但一點都不影響她泛濫的母愛。
“長得真好看，眼睛很像你！”裴寒看著孩子，還不時的逗弄著小孩，現在是深秋時節，所以孩子都是被包裹的很嚴實，就怕他給凍著了，而且裴寒怎麽看自己的兒子都覺得像是一個臘腸。
“可不敢一直像我，還是像你一些比較好，要是和我太像了，他長大了可得有多麽媚氣。”夏秀敏笑了笑，根本隱藏不住她現在多麽激動以及喜悅的心情，如果孩子真的跟她像了，那麽以後越長越美，也像一個女孩子一樣，豈不是很危險，萬一被西子昱那種斷袖給看上了，就更加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