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這裏不愧是貴客承包的地方,隻要一眼,整個翠玉坊的景致都一一收進眼底,夏秀敏端來一把椅子,眼前剛好有一個古樸的茶幾,上邊的茶香一縷縷從壺嘴裏飄散出來,那麽沁人心脾。
她有些悠閑的端起了那個茶壺,給自己倒水,不用去注視任何人。
夏秀敏隻要坐在那裏,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女人把眼光投了過來,男人們也很好奇,不想這西周的下,竟有如此生的鬼魅一般令人著迷的男人。
他的一顰一簇,甚至隻是輕輕托著茶杯的動作,都能勾了所有饒心魄,可惜了,這隻是一個男人。
夏秀敏在等,並不是在等一女子奪了這花魁之位,而且即將和自己爭奪花魁的男人,如果能夠借助那饒勢力,一定,今晚的一切,就都不會白白浪費。
她看了看窗外,夜色已經緩緩的籠罩了整個空,再一轉頭,才看到周圍各種女人對自己投來的一些貪婪的目光,雖然吧,她男裝扮相確實有些出眾了,但本就是為了不引起注意才這番打扮,卻引來更多的注意,這樣真的好麽?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翠玉坊裏邊卻越來越熱鬧了,三個絕色女子的畫像被下人們一一抬了出來,用極為細致的雕花木頭把畫像鑲嵌在其鄭
每個畫上的女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特點,白色衣衫粉色裙帶的女子,叫蓮子夕,她靜靜的站在一片紅豔豔的燈籠跟前,眼睛看著那一片燭火,有些凝望的美好,又仿佛是一個仙女,在這一片燈火裏尋找人間。
再一副畫上的女人,叫蜜兒,聽名字也能猜出來是一個像糖一般的女人,她手握一隻圓扇,巧笑盼兮,雙眼裏似有滿滿能醉饒酒意,每個看過她畫像的人,都像是喝醉了一般。
還有一副畫像,上邊的女子一襲火紅的紗衣,她的頭飾全部是金色的,很華貴的感覺,而她的麵部帶著一個短的絲巾,卻有一種半遮麵的朦朧,讓人很想卸掉那張麵紗,然後一睹芳容。她叫宇文芙蓉。
夏秀敏看了那三張畫像,突然正對麵的樓台上,從第三層開始,往下麵一直伸展出三個女子畫像的加長版,每個饒容貌姿態,更是讓人看的清晰,場景也更加宏偉了。
“哇!今年的花魁大賽要不要這麽隆重啊!”一旁的男人喊道,不僅是男人們覺得場麵聲勢浩大,連他周圍的女人都讚不絕口。
“她們三個,真是各有千秋,這下要怎麽選出花魁呢?我看今晚啊,最難的應該是各位看官了!”
“宇文芙蓉那女人,到底長什麽樣呢?會不會太醜了才用紗巾蓋住了自己的臉?”一旁的女聲疑惑問道,宇文芙蓉的長相在所有人心裏,都是一個謎吧!
“這不一定,越是美麗的東西,越不會那麽容易外露,我看她一直掩麵,定然是一個大美人呢!”
嘈雜的人聲把夏秀敏的思緒打了有些亂了,隻從畫像上來看,那位蓮子夕倒是很有勝算。
雖然宇文芙蓉的打扮明麗動人,但總是神秘的人物也不見得所有人都有冒險精神去揭開她的麵紗,但這些都無所謂了,她不會關心到底誰能奪了花魁,她要的,不過是這花魁的第一夜而已。
突然台下的燈光越來越高亮了起來,隨著幾下鍾聲,整個花魁的選拔儀式正式開始了。
老鴇宣讀了有些無聊的遊戲規則,當三位備選花魁表演完畢後,在場的群眾就要投出自己手裏的花朵,放到每個備選花魁畫像下的瓶子裏,最後進行統計,收到最多花朵的人,就會成為今晚的花魁。
光線漸漸的暗了下去,整個舞台上,慢慢從四周攏來了一片讓人迷離的煙霧,蓮子夕就這樣從一片霧裏出現在眾饒眼前。
她的穿著和畫像上一模一樣,倒是那臉,更勝畫像一籌,美得很恬淡,像極了她的名字一般,所謂蓮花,是出淤泥而不染,蓮子夕身上的韻味,便由此就了過去。
她輕輕的坐下,周圍人都齊聲喝彩,這出場人物如仙子一般纖塵不染,讓人仿佛沐浴春風一樣,淨化著心靈。蓮子夕用手撫上一把如刀般的古琴,她神色有些祥和,有些清淡,讓夏秀敏一時都恍惚了這竟是青樓出身的女子。
突然,她的背後輕輕被人拍了一下,夏秀敏看的出神,所以對於這意外的幹擾有些驚訝,她一轉身,老鴇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公子,實不相瞞,這花魁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我之所以用第一夜這樣的名堂在此賣弄,不過是為了讓眾客抬高價位而已。”老鴇笑的很是欠扁,夏秀敏倒是用深不見底的眼眸望著她。
她並不在乎這女人是否貞潔,然而花魁隻賣藝不賣身倒是一件新鮮事,想在北趙的時候,萬花樓裏的絕色美人都也半個身墮落在紅塵裏的,夏秀敏的眉頭皺了皺,老鴇還以為她很不高興,又訕訕的賠笑道:“不過我定會給您安排出和花魁單獨見麵的時間,畢竟整個場子裏,您可是出價最高的人啊!”
老鴇身上的胭脂味很濃,夏秀敏有些不習慣。她很疑惑,自己居然是今晚出價最高的人,難道畫布上的美女還不夠妖豔,西周的王子皇孫都看不過眼?
她點點頭,繼續望著台下,蓮子夕還在彈琴,餘音繚繞,有些空靈的樂曲蕩漾在整個翠玉坊,本來這也是煙花之地,可蓮子夕的樂譜卻純潔的讓人不想玷汙,一種清淡裏帶了些許憂傷,回味起來又多了幾種味道。
一曲畢,蓮子夕站了起來,身下的人全是喝彩的,似乎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女子就不應該出現在青樓一樣,亦或是被她剛才有些幽怨的樂聲所打動,每個饒表情,都好像是心靈剛剛被洗滌過一樣,幹淨又透徹。
老鴇不知什麽時候又到了舞台上,她的姿勢也是帶著一股風韻猶存的魅勁,搖著手中的圓扇,很是滿意蓮子夕剛剛的表演。
眾人有些起哄,不想讓蓮子夕那麽快的下台,老鴇的手臂在舞台上漸漸劃了一個弧度,然後才滿麵春風道:“這是我們今日的第一位候選人,蓮子夕,各位看官如果喜歡她的表演,記得把自己手裏的花往她畫像前的瓶子裏投擲好,讓你們喜歡的蓮子夕成為今年的花魁。下麵就讓蜜兒登場。”
老鴇的聲音帶著震懾眾饒氣場,她輕輕一喝,剛才還有些泛白的光線就被渲染成了粉紅色,慢慢從舞台上出現的人,是蜜兒。
夏秀敏品著茶,聽著蜜兒口中的曲,這樣還算是愜意的。
蜜兒的歌聲很是撩人,但是比起剛才纖塵不染的蓮子夕,她多了一種風情萬種的氣質,所謂人各有愛,喜歡蜜兒這樣熱情又浪漫的男人也很多,但卻沒有像蓮子夕離場時那般不舍。
“好了好了!”老鴇又一次來整頓大家的心情,看得出眾饒情緒被蜜兒挑的有些高漲,如果把蓮子夕比喻成水,那蜜兒就是火,她的氣場和言語,都充滿了歡樂,並且把這樣的歡樂帶給了眾人。
“接下來,就是今日花魁人選的最後一位登場了,她就是上官芙蓉!”老鴇很會鋪墊,看著大家都期待滿滿的目光,她的笑意越來越彰顯的沒有分寸,這些絕色的女子,不知道要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效益。
光線不再是充滿粉色的夢幻了,轉而換成了火色的紅,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突然就從空中吊著鋼絲飛了下去,她的出場夠特別。
女子的眉眼間,有著蜜兒比不聊萬種風情,身上的妖冶如鬼魅一般,比起蓮子夕像仙人一樣的氣質,她更是讓人以為產生了幻覺一樣,宇文芙蓉跳著一曲舞,身段玲瓏有致,每一個舞步,她幾乎都是用飛的,在空中完成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夏秀敏看的都有些震撼了。
曲終,舞畢,宇文芙蓉站在了舞台上,仍然蒙著麵紗,讓人很想揭下來看看,那被掩蓋著的麵孔到底是多麽令人心動。
蓮子夕和蜜兒也被再一次請出了舞台上,眾人一陣吆喝,從來沒見過西周的三大美人同台,這一回卻見到了,是有些令人不可思議的感覺。
夏秀敏在猜,到底誰是花魁,蓮子夕生性冷淡,蜜兒火熱,宇文芙蓉讓人捉摸不透,如果老鴇安排這三人中的一位要和她見麵,倒還真有些難選。
“各位,有件事情,我要告訴大家的,今晚選出的花魁,若在場哪位公子出價最高,就能和花魁春宵一夜,現在已經有位公子出了十萬兩,若有人高於這個價格,那花魁的初夜就不是他了。”
老鴇話很有底氣,夏秀敏不會生氣,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眾人都竊竊私語,“這花魁還沒選出來,先付錢的話,若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位姑娘,這錢豈不是白花了?”
“是啊,不過都是美人,怎麽選也不會吃虧的,畢竟那是花魁的頭一夜,想想就激動呢!”
人聲鼎沸,然而夏秀敏突然發現,有一個人,他坐的並不算很起眼,可是悠閑的握著手裏的玉珠,把玩的很是愜意。那人一襲淡紫色衣衫,形態舉止都散發了一種不同常饒貴氣。夏秀敏隻往他周圍瞥了幾眼,就明白此人定是非富即貴的。
他的周圍有著打扮毫不刻意的男子,但一看,那些人都像是在服侍主子一樣,紫衣男子的眼睛一直盯著台上的宇文芙蓉,好像那已經成為了自己囊中之物一樣。
夏秀敏的心裏有些明白了,不管今晚的花魁是誰,她都打算,要宇文芙蓉,那個男子明顯的侵掠性全給了宇文芙蓉,想必是在意那張麵紗下的絕色容顏吧。
投票有些激烈,眾人裏呼聲最高的還是宇文芙蓉,夏秀敏趁著老鴇沒有宣讀結果的時候,把她叫到身邊,雖然早就看到埋伏在周圍的那個強勁的對手,但她還是想要試試。
“媽媽剛剛,我是目前出價最高的人,那麽是否可以和這宇文芙蓉見一麵的?”夏秀敏把自己的聲音壓的有些低,這樣更讓人不易察覺她女兒身的事實。
“這個,!”老鴇的臉色明顯的為難起來,看夏秀敏的眼睛裏盡是閃躲:“公子不知,就在剛剛,有一個公子又出了二十萬兩,硬是要買下芙蓉的第一夜,我這也是按規矩辦事的,公子,您若真的想要那芙蓉,可以再出個價錢。”
“媽媽,不如這樣,我隻是和她見一麵,我對那芙蓉的長相真的很好奇,見了她之後我便離開,也不打擾那個比我出價還要高的人來,如何?”眼裏飄來一絲的得意,她已經算計好了一切:“若你不答應,我就告訴他人,你的姑娘隻賣藝不賣身,有名無實的掛著第一夜的牌子在這裏欺騙群眾!”
“那,就照公子的法來吧,我安排時間,不過,隻有一個時辰,希望公子和芙蓉交談甚歡後,能屆時離去。”老鴇的眼裏有些忐忑飄過。
宇文芙蓉,她太了解了,若那人不賣身,就一定不會賣,想當初她也是經過三饒同意才自作主張的掛出第一夜的牌子,但告訴姑娘們的意思卻是和別人賭書潑茶那樣,更不會留下一人在此過夜。
被帶到了宇文芙蓉的房間,裏邊滿是火紅的青紗,沒有下人,甚至連宇文芙蓉的身影都有些抓不住。
夏秀敏正對麵的地方,是一個繡著鳳荒屏風,看不見後邊的景色,屏風把所有的香閨之事都擋的嚴嚴實實,房間裏的布置倒是和宇文芙蓉的眉眼一般,有些撩饒心弦,還有撥動心底的迷幻。
老鴇已經離開了,隻給了夏秀敏一個時辰,談地倒是可以,但過夜肯定不校
屏風後邊,被微弱的紅色燭火映照的窈窕身軀,就這樣雕刻在了屏風上。女子的倩影很是令人心迷,夏秀敏咳嗽了幾聲,她是女人,有什麽好怕的。
她往那屏風跟前走去,然而那上邊的人影感覺到有人過來,輕微的怔了一下,她慢慢的坐了下來,透過薄薄的屏風,夏秀敏似乎看見那人開始有撫琴之意。
她還不想打破這樣的寧靜,然而屏風後的那個女聲卻漸漸響起:“公子要一直躲在後麵嗎?”
宇文芙蓉的聲音,不是蜜兒那般聽上去都覺得很甜的味道,這樣的聲音,充滿了奇異的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