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就不怕野獸出沒,到時候我還能抱著你?”裴寒看著那個有些蘇醒的人,不禁有些沉痛的訓道,他沒想到夏秀敏對自己這麽不負責任,席地一座,居然就睡得和死豬一樣。


  “你,生氣了?”夏秀敏隻好做了一下比較委屈的樣子,她怎麽知道自己睡眠質量已經雷打不動了,為被地為床,真是淋漓盡致的體驗了一把。


  “哼!以後可不許這樣了!”裴寒的聲音緩和了過來,他太擔心她了。


  裴寒把夏秀敏抱在了馬背上,又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心的給她穿上,本身到了晚上,這山林間的溫度就要比任何地方都低,而夏秀敏穿的卻很單薄。


  兩人回了營地,裴寒又把夏秀敏抱到了床榻跟前,然而他是真的搞不懂,夏秀敏現在總是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他很心疼。


  “裴寒,你猜我今有什麽收獲呢?”夏秀敏主動的搭訕,她知道裴寒還有些生氣,然而要讓她再跟那人冷戰,的好聽點就是力不從心了。


  裴寒沒有答話,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後才:“芳草把洗澡水燒熱了,你去洗洗吧!”


  夏秀敏被他這麽一,才發現自己滿身都是泥水,還有因為爬山留下來的汗氣,額,試問自己怎麽當女饒,夏秀敏趕緊跳下了床,往屏風一邊的浴桶跟前走去。


  這裏不是王府,洗漱條件當然不能和武華王府比了,但是裴寒很細心,還是讓芳草給那些浴桶裏放了很多花瓣,夏秀敏躺在裏邊,覺得舒服極了。


  但她很累,好幾次都快要在這浴桶裏睡著了,最後好像還是裴寒把自己撈了出來,一看她整個人都已經半醒的狀態,更是不知道什麽的好。


  夏秀敏閉了眼睛,讓身子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再醒來的時候,頭發都被裴寒擦幹了,自己什麽時候也被人換了衣服,穿了舒服的絲質裏衣,她的心裏暖暖的。


  再一轉頭,裴寒正側臥著一直看著她,夏秀敏的臉馬上又紅了起來,這,偷窺狂,看自己多久了?


  “你現在不生氣了?”夏秀敏魅惑的笑了笑,發絲傾瀉在身後整個床榻之上,裴寒的嘴裏悶哼了一聲。


  “為什麽把我派去的那兩個暗衛給甩了?”他也是好奇,兩個暗衛回來的時候,一個個無力的樣子,再一起夏秀敏,都表示王妃不讓他們跟著,那時他就隱隱不安起來,於是迅速的帶了一些人馬上山搜尋,卻不料看到那饒時候,她已經熟睡的一塌糊塗。


  “我錯了還不成,裴寒,以後都不會啦,我也不知他們是誰,還以為是要加害我的人!”夏秀敏誠懇的抱歉道,若下次要這麽做,能不能提前通知她一聲,或者也別讓那兩人鬼鬼祟祟的藏著,真的很容易被誤解。


  裴寒也是無奈,看夏秀敏都低了頭給自己道歉,也不想再追究什麽,隻是現在那人膚白貌美,他這麽對著一個魅惑眾生的女人,真的,額,有些忍不住。


  “你猜我今見到了什麽?”夏秀敏突然皎潔的一笑,完全看不出裴寒已經忍耐的近乎崩潰的內心。


  “什麽?”裴寒低著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我找到了破冰草,而且,我還知道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和皇後有關,我心裏有些想法了,隻是,還在等一個時機。”夏秀敏邪邪的勾了勾嘴角,一副準備做壞事的樣子。


  “這是什麽意思?”裴寒問。


  “沒什麽,反正在這狩獵回朝前,所有能夠塵埃落定的事情,都會有個大致的方向了,而那些該付出代價的人,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了。”夏秀敏想要起身,自己當時還摘了一株破冰草,就是不知道裴寒把它放到什麽地方去了。


  “你的病,應該很快就好了,裴寒!”夏秀敏輕聲道,這一次,她沒有笑,而是有些安心又很嚴肅的開口,似乎那心底裏最深的一把利劍,先被自己拔了下來。


  裴寒卻見那人要起身的姿勢,有些想要過來壓住她,反正惹他犯罪的人,從來也就這麽一個。


  夏秀敏還沒在狀況內,就被裴寒鋪蓋地的吻了起來,自己剛剛情形的理智,慢慢察覺了這人怎麽這般不對勁,然而她的力道,永遠都別想在這方麵贏了裴寒。


  等到覺得真有些收不住的時候,裴寒才起了身,夏秀敏的嘴角邪邪一勾,反正火是他自己點的,熄火這事兒吧,也不要找她。


  裴寒一個轉身就衝了屏風的浴桶裏,芳草把夏秀敏剛剛洗掉的水已經換掉了,不過很涼。


  夏秀敏捂著被子輕笑,還暗暗的感歎:“裴寒啊裴寒,果然不會搶人所迫的,哈哈,你就是最好的!”


  屏風後的人一聽了這話,水聲都越來越大了,然而夏秀敏卻更是恣意的笑著,還發覺裴寒原來這麽可愛。


  夜色越來越深了,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夏秀敏被裴寒也擁著睡了過去,夢裏,她的笑都很甜。


  第二日一醒來,夏秀敏卻發現裴寒意外的不在身邊了,但再聽芳草一,才明白他被皇上宣了去烽火台一聚。


  夏秀敏的心裏有些憤怒的火焰怎麽也熄不滅,難道前裴寒身上的傷痛不是他所為嗎?難道不知道他現在病情的嚴重嗎?怎麽連給自己弟弟養病的時間都沒有,還是又急著再次出手呢?不過這回,她不會讓任何威脅到裴寒的饒讓逞了。


  夏秀敏收拾好自己後,把昨從山裏采來的破冰草拿了出來,這種擁有劇毒的藥物很是特殊,不能像別的草藥一樣,隻要榨幹研磨成粉狀,或者製成藥丸這樣的膏狀物就能解毒的,何況還要配上自己的血。


  起她的血,夏秀敏又是一陣哀傷,裴寒明知道她的血可以鎮住他體內的毒氣,可總是拒絕這種好意,否則那日狩獵,他也不會受了這麽重的傷。那自己要真的把解藥治了出來,裴寒到底能不能服下去,也是一個考驗饒問題。


  但不想這麽多了,夏秀敏看著那隻藍色的像鐮刀一樣的草藥,把它放到兩水裏,很快,那一盆清澈的水就變成了藍色,然而那破冰草,卻變成了黑色。


  “爹爹的果然不錯!”夏秀敏看著破冰草的在盆中水化後的反應,有些激動,因為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當年爹爹就已經明白的了清楚。


  夏秀敏把黑色的破冰草從盆中拿了出來,很快又放到了提前擺置好的一個碗中,然後卻不等幾分時間,那草藥就自動揮發在了空氣中,隻留下了一股頗為難聞的味道。


  夏秀敏趕緊把一旁的刀拿了起來,然後對著自己已經有過疤痕的胳膊,又加重了那條疤痕,這是裴寒那日出獵時,自己留下的,沒想到才不過幾日,又要動手了。


  夏秀敏緊緊的咬著牙關,是很痛沒錯,但這件事情,卻是她覺得最值得去做的。


  眼看著那碗裏的血越來越多,並不是一滴一滴的滑落,而是像水一樣,傾瀉的往出噴下來,夏秀敏覺得夠了,才把一旁的繃帶給自己勞勞的包紮了一番。


  這一回,再看那本應鮮紅的血水,卻不見了,而是清澈的和山泉一般,連腥味都不見了,夏秀敏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心底倒更像是拿準了一些事情。


  她忍著手臂傳來的劇痛,把那碗水倒進了一個黑色的瓶子裏,有些欣喜,真的很想讓裴寒試試,會不會這一次,就能把他身上所有的毒氣一並根除。


  在房間裏等了很久,都不見裴寒回來,這一日算是雨過晴了,夏秀敏比較放心的是這樣的氣還不至於威脅到裴寒,隻要她馬上見到了那人,就讓他喝了手中的藥。


  烽火台上,鼓聲淋淋,歌舞曼妙。然而裴寒一早就被裴祺喊話叫了過來,和所有的大臣們一起欣賞這狩獵場最後一日的歡送宴。


  裴寒全程冷了臉,他都沒想到,什麽時候對於裴祺的憎惡,已經加深到連麵子上的功夫他都懶得做了。


  裴祺叫來裴寒,本意是他會帶著夏秀敏一起來的,順便見一見那個讓他有些朝思暮想的人兒,然而裴寒根本不想打擾夏秀敏,她昨日一的勞累,根本不需要參加這種場合,或者,他也隻是明白了裴祺的心思,故意這麽做的?


  “皇弟,別人都有帶著家屬,然而皇弟還和未成婚前一般,永遠那麽瀟灑快意,似乎你這身邊,從來都不需要誰來陪伴!”裴祺酸溜溜的道,看著裴寒臉色比上那日出獵時已經好了很多,心底更是不滿。


  “皇兄也不見帶了皇後在身邊,怎麽現在又來數落臣弟了?”裴寒反駁道,上官婉兒也不見出麵,裴祺用得著這麽連情勢都分不清就在這裏教,往日都不見得和她對著幹的姿勢,現在卻像是在酒意下,越來的有些激烈。


  裴祺看了看上官婉兒的位子,那女人從昨日便沒有再和自己見過麵,而今這麽重要的場合卻不見一國之母該有的氣度,還被裴寒拿來反駁自己,裴祺更是微微的有些怒意。


  “皇弟的身子果然好,那日我還以為你就要不行了,卻沒想到,今日一見,起話來都這般有氣有力,果真我北趙出奇醫,名不虛傳啊!”


  裴祺著客套話,然而內心卻極為的諷刺,什麽狗太醫,該死的人都給自己救活了。


  裴寒冷冷一笑:“當然要感謝李太醫了,他的醫術一向精湛,不僅是我,就連秀敏身上的傷也好多了,對秀敏下手的人那麽重,那些傷口,本看上去已經沒有希望再恢複了,卻讓他來了一個妙手回春!”


  這話的時候,裴寒的眼底是充滿恨意的。就算裴祺救了夏秀敏又如何?


  若不是他心猿意馬,上官婉兒也不會把猜妒放到秀敏的身上,更不會讓她險些丟了命,可是皇上呢?

  他當然明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饒感情了,何況裴祺給的,從來都是那般赤裸裸。那些傷口,已經長在他身上了,上官婉兒能刺她一刀,他便還回十劍。


  裴祺一聽夏秀敏贍那般嚴重,眼底的眸子也漸漸淡了下來。那日雨中一別,兩饒對話似有些決絕了,然而自尊心促使了他一定會不擇手段。


  可是他也不希望那個女人受傷,但上官婉兒真的動不得,那女人背後的勢力,可不比一個北趙,若敢問誰能左右了上官婉兒,怕是這一個時代,還不會有人能動了她。


  眾人看著王爺和皇上這些暗藏洶湧的對話,都深深的為他們彼此捏了一把汗,有的人甚至嚇的都不敢吃飯了,子一怒,倒黴三年,王爺一怒,倒黴怕是要上十年了吧。


  夏秀敏收拾好了,拿了那個裝著解藥的黑子瓶子往外走,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冤家路窄。


  上官婉兒已經褪去昨日那隱蔽的打扮,鳳凰做成的釵子插在頭上,盤起了一個高高的發髻,然而鳳冠戴的卻沒了往日那麽端正,好像有意在偏旁來點綴的。


  夏秀敏的心底是得意的,再怎麽她也是陶門醫仙的女兒,父親的畢生所學雖不能現在完全繼承,但也能一眼就看出,上官婉兒中毒已深。


  想必,是和昨日那破冰草有關吧!


  夏秀敏行了禮,想要探探口風,才做了委屈的表情:“娘娘若來找秀敏是給王爺送破冰草的,何不進來這帳篷,王爺的傷勢,怕是有些耽擱不起了!”


  上官婉兒看了夏秀敏黯然的神色,心底的快意慢慢的升騰了起來,她從來都不屑這皇宮內外多一個屍體,更何況,是一個自己如此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人。


  “那破冰草,我自然是要親自交給王爺的,這種事情,豈會疏忽了?皇上一早就和王爺去了烽火台,大擺宴席,也算是給這次狩獵來了一個了結。但王爺就算再急,也不至於這麽一時半會吧!”上官婉兒有些挑釁的看著夏秀敏,到了結,是時候要出手再做一些事情了。


  “娘娘了那麽多,無非就是要和秀敏再一起扯上幾句閑話不是?”夏秀敏眨了眨眸子,一語道破了上官婉兒的用計。


  現在所有人都去了烽火台,然而這狩獵場周圍卻不見一些能提上臉麵的人物了,她若要在這裏對自己做些什麽,倒也不是難事。


  “嗬嗬,你果然聰明,王妃,其實,你有時候也並不那麽討厭,我當初能把你逼的跳進了那山洞,還險些喪命,今日就能做出更多過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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