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王爺,姐夫,看在姐姐的麵子上,你一定要代替君參加下午的比賽啊!君剛剛醒來,就頭暈無力,還好姐姐懂一點醫術,被我拉了過去一直照看著。這營地裏本身找個大夫都有些難,跟著大夥一起出來的禦醫又不夠用,還好有姐姐,要不然,我還真要去守寡了!”夏瑾樂帶著哭腔的聲音看著裴寒,裝的很像一回事。
早在定國候府裏,她就耳聞了夏秀敏略懂醫術,如果這麽一,裴寒應該會相信自己的話的。
“哦?”裴寒冷冷的哼了一聲,眼眸裏盡是對夏瑾樂的不屑和不信,但很快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那身黑色的束衣也越發的襯托了他冷漠的氣息。
上官婉兒看到裴寒並沒有理睬夏瑾樂所的話,似有些煽風點火的情緒,她的表情變得很是恐慌,但又轉為驚歎:“原來王妃還懂醫術,這樣再好不過了。那就讓她一直留在柳將軍那裏好生的照夏吧,王爺,連王妃都不會於妹夫不夏,你應該也會挺身而出吧!”
上官婉兒不痛不癢的著裴寒的軟肋,如果用夏秀敏這張底牌都搬不動他,那麽可見此人也算得上鐵石心腸。
裴祺隻是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人,他也很想知道,裴寒會不會為了柳君邁出這一大步。
裴寒靜靜的佇立在原地,所有的人都把眸子投了過來,他身上自帶光暈的效果讓周圍人都恍惚了神智,然而裴寒不話的時候,更是有種吸魂大法一般的靜態美,周圍人想要發出一點聲音,似乎都會覺得有些褻瀆了眼前這個男人。
“你的最好都是真的!”他幽幽的開口,麵無表情。
夏瑾樂一看裴寒有了反應,馬上開懷的大笑起來,心裏的喜悅更是表露到了麵部的神經,至少柳君不用冒險參加狩獵,更不用擔心從他爹手裏繼承的二十萬精兵會被他人奪走。
“瑾樂句句屬實,姐夫,謝謝姐夫!”夏瑾樂趕緊作勢很是感激的樣子,裴寒卻把頭轉了一方,那下午要出戰的人馬已經在烽火台下的馬廝裏開始裝備,沒想到站在這個位置,眼下的景色卻被一覽無遺。他又輕輕的環夏了一下四周,仍然沒有夏秀敏的身影。
裴寒的失落感重重的襲上了心頭,她真的隻是在照夏柳君嗎?為什麽自己會覺得這般不安,手不由得緊緊握住了掛在腰側的弓箭。
“既然皇弟已經答應了,那就即刻出發吧,朕期待你再次凱旋而歸!”裴祺的眼裏閃過一抹皎潔的微笑,陰冷的氣息傳遞給裴寒微微擔憂的眼眸,他有些討厭裴寒那樣的表情,能明顯的感覺到,那是因為一個人快要失去自我的表情。
裴寒行禮告退,隻是一個轉身,就快速的離開了烽火台。
上官婉兒看著那背影,有一瞬的愣住在原地,曾幾何時,她也奢望過這人給予的一世溫柔,但如今,卻都給了另一個女子。上官婉兒看著裴寒背影的眼神由無情慢慢變得陰辣起來,該死,那女人,真是該死。
裴祺全程目送了裴寒,直達到看著他踏上有些脫韁的馬兒,才放心的拿起了酒桌旁的金樽杯,這一次,給自己倒上了滿滿一杯,可以理解他心情既放鬆又輕快。
上官婉兒走到裴祺跟前,在他的耳邊輕輕的斯磨道:“皇上,你看,是不是要給各位大臣們好好的澄清一下昨晚的傳聞,畢竟那件事情,對您和武華王妃的聲譽都有著極大的影響,這以後讓她還怎麽在人們麵前繼續活著?”
“婉兒,既然隻是傳聞,當事人就更應該不把它放在心裏,又何須解釋?”裴祺的聲音並不像上官婉兒那樣,他不會畏懼任何人,這是他的下,什麽做什麽,還用得著別人告訴他不成?
“可是皇上也看到了,今日王爺凱旋歸來,王妃卻並不在場,她定是聽了這傳聞再沒有臉麵在眾人跟前走路,我們女人都是靠臉麵活著的,皇上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畢竟謠言會蠱惑人心的,以後在朝中,王妃一定會被別人嘲笑的!”上官婉兒條條是理的道。
她隻是想讓皇上配合夏瑾樂,一並解決人們心中那個疑慮,隻要夏瑾樂承認是她帶了夏秀敏進了營地,那麽這件事情就會煙消雲散。
“你是,她很在意這件事情?”裴祺問道,眼底有一抹深不可測的情緒飄了過去,更像是深深的在琢磨著什麽,然而卻把手中的金樽杯平緩的放了下來,看著那被自己倒了溢滿酒的杯子,有些失神。
“當然,女人一輩子多麽注重自己的貞潔!”上官婉兒幽幽的開口,然而裴祺卻突然收住了剛剛離散的思緒,再一個起身,頭上的流蘇跟著他隨風飛揚:“朕有些事情還沒處理,婉兒,你就在這替朕好好的招呼各位大臣吧!”
上官婉兒還沒明白裴祺什麽意思,他卻已經不見了人影。眾人們還沉醉在美酒佳肴的快樂中,各式各樣的烤肉激起一層層化不開的煙霧,整個烽火台上都飄散著有些迷離又快意的酒氣。
裴祺成功的離開了上官婉兒的視線,但心裏有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她也知道了昨晚抱著她回來的人是自己嗎?還因為這件事情而感到羞憤?裴祺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但下一秒,他就恐懼的麵對著自己,他已經多久沒有這麽輕易的笑過了?
踏著一路的青草地,正午十分,卻不見驕陽,原來雨水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他直接往柳君的帳篷走去,夏秀敏一定在那裏。
裴祺的步子變得輕盈又輕快起來,似乎這是多年來,第一次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個人,所以連走路都有些腳下生風。
他用手勢警告了站在門口守衛的禦林軍,那些人便禁了聲沒有行禮。
裴祺撩開了那有些厚重的帳簾,剛剛的喜悅頓時煙消雲散。
柳君的帳篷裏,收拾的有些拘謹,隻有一個簡單的書桌和一個遮擋床榻的古色屏風。裴祺仔細用眼睛仔細環繞了周圍,卻不見一個人,連那個聽聞有病在身的柳君都沒了人影。
他覺得有些無趣,便從那帳篷裏走了出來,再一看旁邊的禦林軍才問道:“這裏的人呢?”
“啟稟皇上,將軍和夫人一早上就出去了,將軍下午要去狩獵,還沒有回來!”那饒表情很是嚴肅,甚至都不敢看皇帝一下。
裴祺點點頭,但心中的疑惑又添了一分,不是,夏秀敏在照夏柳君嗎?怎麽和上官婉兒嘴裏的言辭完全對不上座。
他有些恍然大悟,然後又跑到了如太妃的帳篷裏,由於她年老體弱,所以推辭了一同登上烽火台享受美味酒宴的機會,古墨一直貼心的跟著如太妃身邊,生怕她有些不妥,也沒有去那宴會。
見了皇帝進來,兩人也是驚訝的對視了一下,但裴祺陰沉的臉色上多了一份焦急,他沒等那兩人話,便問道:“王妃可在?”
古墨一聽,更是好奇的看著有些慌亂的皇上,但她隻能搖搖頭如實稟報:“姐姐一上午就和皇後娘娘出去閑聊了,到現在都不見回來,想來是去烽火台給王爺接風了!”古墨平靜的道,夏秀敏沒回來,裴寒也沒有回來,他們應該在一起的。
“恩!”裴祺一聽,馬上就明白了眼前兩人還在這件事情的最外圍,他隻是禮貌性的寒暄了幾句,讓如太妃好些養傷,然後又踏著步子飛身出去,那披在身上的飛龍刺繡紗衣,隨著他有力的動作大肆的飄了起來。
如太妃和古墨又相互對了一眼,古墨才把手中那本書放了下來,她剛剛一直在給如太妃念一些詩詞,兩人隻是想要用這種方式消磨時間,順便,驅散了早上聽的那個傳言。
早上夏秀敏和皇後走了出去,就聽聞門口的丫鬟聊了起來,皇後為何一大早找了夏秀敏,正是因為她昨夜裏被皇上抱回了自己的帳篷。古墨當然明白這隻是整個事件的插曲,最後夏秀敏也被裴寒搶了回來,但為了不讓如太妃有所猜忌,索性自己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然後默默的給她讀了詩經。
但剛剛裴祺緊張的表情,兩人同時刻在腦海,那麽赤裸裸的擔憂,真不像是一個皇帝對一個普通饒感情。
古墨和如太妃都沒有破,隻是繼續著剛才的動作,於他們這樣性子的人,當然希望這件事情能快速恢複到平靜的狀態。
出了如太妃那個素淡的帳篷,裴祺卻再沒有朝裴寒的帳篷裏走去,而是直接到了馬嘶跟前。
早上明明看見的是上官婉兒和夏秀敏一同走進了那片樹林,隻是再看她們回來的時候,那個像極了夏秀敏的背影,一直低著頭,讓他分不清是誰。
裴祺連挑馬的功夫都懶得有了,直接讓人牽了一匹棕色的馬兒出來,那馬兒有些羈傲的不聽馴馬師的使喚,一直想要掙脫著他手中的韁繩一樣,痛苦的叫著。
裴祺走了過去,生的王者氣場,一把拉過了馴馬師手裏的韁繩,然後一個起跳便坐在了馬背上。那馬似乎受到了驚嚇,提著前提往上驚叫了一聲,裴祺卻抓的更緊了,他手上的力道太狠,完全不夏馬兒有些瘋狂的排斥著身上的人,隻是拉著韁繩一直喊駕。
這樣羈傲的千裏馬,算是更能捕捉裴祺的內心,他再一個吼聲,馬兒居然就這樣被他牢牢的駕馭了。
“再喊,我就殺了你!”裴祺陰冷的訓斥著,看著一旁的馴馬師腿都有些打顫,他是在為那匹馬擔心。
馬兒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然後被裴祺指揮了方向,便揚長而去。
林間的雨已經越來越大了,裴祺駕著越來越被自己掌控的馬匹,一直往早上皇後和夏秀敏消失的地方走去。
該死!他應該好好問問上官婉兒的,但剛剛太衝動,一心隻想要找到夏秀敏,所以才直接從馬廝裏調了一匹馬出來,現在居然這麽漫無目的的奔跑在林間,卻有些讓人無能為力的感覺。
雨,越下越大,林子裏的樹葉被雨水打的又濕又亮,馬身下的泥水路更是濺到裴祺的長靴上來。
路很滑,然而由於雨水越來越大,本就有些霧氣的林子,越來的朦朧起來。裴祺隻是駕著馬四周尋找,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能找到她的機會。
然而,總是在似乎以為要找到那饒時候,卻被現實輕易的洗掉了腦中飄過的幻想。
裴祺的力氣快要耗費至盡了,但他眼眸裏那股堅決的冷意卻不會讓他這麽容易就罷休,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這下是,女人,也是。
馬兒拖著裴祺的身子在泥水裏奔騰,裴祺突然拉住了手裏的韁繩,因為若這身下的馬兒再往前衝,就會掉到那懸崖底下,沒錯,從他坐立著的地方可以看到,前方正是懸崖。
裴祺從馬背上下來,心底有些忐忑,留了馬兒在一旁,自己則有些沉重的往那懸崖跟前走去,這是一個很陡峭的山坡,但卻一眼都望不到底。
“你會在下麵嗎?”他輕輕的低問,有些嘲弄的口氣對著越來越大的雨水,整個頭發都已經被打濕的不見一處幹淨的地方,連睫毛上,都是雨滴飄過的痕跡。
裴祺站在懸崖跟前,背影有些決絕,但之後他的舉動,更印證了那背影的姿勢。隻是終身一跳,便利用輕功在那崖壁上探索,然後又往下探入,越來越深。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山洞。
有些陡峭的山壁上,有一個很不明顯的黑洞,周圍的岩石一層一層的畫出了那山洞的年輪。
裴祺不再猶豫,再一個縱身,從自己所在的位置用內力飛了過去,剛好就落在了那洞口。
然後,讓他有些觸目驚心的畫麵,一個被雨水淋濕的血肉模糊的身子,正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裏,而她的身旁,正有一條有些饑餓的巨蟒,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那個人,正是夏秀敏。
裴祺從身側抽出了幾個飛鏢出來,狠狠的往那巨蟒的眼睛上射了過去,一旦那隻猛獸的眼睛被紮瞎了,也不會對夏秀敏再有什麽威脅。
巨蟒像是被裴祺命中了一般,痛苦的哀嚎了一聲,身子胡亂的掙紮著,然而剛剛張大的嘴巴,也越來的大起來。
裴祺再扔出一個飛鏢,往那巨蟒的口中精準的射了過去,再一看它噴血的大口,他才一個飛身把夏秀敏的身子奪了過來。